“田小姐還沒有過門,你就這樣對她,真難想象,你以後怎麼和她過一輩子!”身後,一聲冷冷的嘲諷傳了過來,一身淺灰色西服的虞弦靠在車門口,嘴裡叼着一根菸,半帶戲謔地看着唐景航。
唐景航烏青着臉,淡漠地瞥了虞弦一眼,哼了一聲道:“你少在這裡幸災樂禍,就算恩雅不選我,她也不會選擇你的!”
“只要你出局了,我就有把握得到恩雅的心!等着吧。對了,剛剛你是不是買機票去了,銀行賬戶凍結了,對不對?好像連消費卡都刷不了是吧。怎麼,這麼想去巴黎嗎?我可以借錢給你的!太子總裁,需不需要我幫你這個忙!”虞弦笑得更歡,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錢包,將一疊鈔票取了出來,輕輕地晃了晃。
唐景航臉上的青筋隱隱可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俊朗的線條因爲虞弦三番四次的挑釁變得更加的深邃起來,心中的怒火已經熊熊地燃燒了起來,正要動手,急促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打破了這尷尬森冷的氣氛。
唐景航猶豫了片刻,捏緊的拳頭終究是鬆開了,接了電話,是林楠打過來的。
“景航,你現在在哪裡?你快來仁和醫院305號病房吧,爺爺心臟病進了醫院!”電話那頭,是林楠焦急的催促。唐景航懵了片刻,半晌纔回過神來,哦了一聲:“我知道,馬上就到!”說完,已經掛斷了電話,厭惡地瞪了虞弦一眼,坐上了駕座,開着寶馬向着仁和醫院過去了。
仁和醫院。
走廊裡,林楠,唐糖,周天權一臉肅然地坐在了那裡,神色顯得很是凝重憂傷。唐糖撇了撇嘴巴,神色有些愁苦,看向林楠道:“楠姐,爺爺會不會有事?”
“不會的,傻丫頭,別這樣!爺爺一定會挺過來的!”林楠吸了口氣,一邊拍了拍唐糖的肩膀。周天權看了看手錶,蹙了蹙眉毛,又望了望那亮着手術燈的急救室,吁了口氣道:“已經二十分鐘了,爺爺平常心臟病作也不用做這麼久的手術的,這一次怎麼會這麼久!”
“我們吃晚飯的時候爺爺就沒有吃什麼東西,後來我弄了蓮子湯進去送給爺爺,他喝了幾口,然後就吐血了,接着心臟就出現了問題!那些蓮子沒有任何問題,有清潤補肺的效用,這一年來,爺爺都有喝的。”林楠吁了口氣,淡淡地道,一邊雙手緊握,十字交叉在胸前,祈求着老天爺保佑唐遠山能夠平安地從手術室裡出來。
“楠姐,天權,唐糖!”唐景航疾步匆匆地跑了過來,看着坐在走廊裡的三人,一邊問道,“爺爺了!”
周天權往急救室的方向看了一下,淡淡地道:“已經進去半個小時了,還沒有消息。你真是的,怎麼這個時候纔來。你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從來只會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一點也不顧及家人的感受!爺爺養了你這麼多年,你一個不高興就出走,算什麼意思!”
“好了,天權,你也別怪景航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希望爺爺能夠平安無事地出來!”林楠息事寧人地看了天權一眼,做起了和事老。
“我們不說一下他的話,他永遠都是這個樣子,我現在終於明白阿弦爲什麼要針對他了。他太有優越感了,再這樣下去,我也不保證自己會和阿弦一樣看不起他!”周天權別過臉去,語氣顯得很不友善,充滿了逼迫。
唐景航的身子怔了一下,天權的這一番話卻是如一記重錘一般敲在了他的心裡。他是含着金鑰匙出身的高貴少爺,從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家裡的僕人沒有人敢忤逆他,哪怕是現在當了公司的總裁,即使他的能力很遜,也不會有人當面說他的風涼話,但是背後了,有多少人會和虞弦一樣對自己是另一張嘴臉了。從一而終,他就是個在爺爺和叔叔的庇護下長大的太子爺。
天權的這一番話卻是讓氣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尷尬和冷場,向來遊刃有餘的林楠這一刻也沉默無言了。唐糖擡起頭,看着有些恍然若失的唐景航,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爺爺是因爲我的事情才心臟病的嗎?楠姐,我,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唐景航頹然地靠在牆壁上,目光蕭索迷離起來,陽光的笑容被一層陰鬱取代。
“說實話,你不該這樣氣爺爺的,爺爺會那麼做,也是爲了讓這件事情有個了結,最重要的是爲了公司。難道,你真要讓爺爺看着辛苦經營起來的公司就這樣倒閉了嗎?何況,他也和田小姐商量過了,你們結婚不過是權宜之計,這並不妨礙你繼續和恩雅在一起,你的幸福還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這麼做,也只是一個過度的階段而已。我不明白你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要是恩雅肯答應嫁給你的話沒有任何問題,可是現在她都飛去法國了,這個爛攤子不收拾好的話,對你們三個人都不會有好結果的!”林楠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跟着站起身來,拍了拍唐景航的肩膀。
唐景航低着頭,默默無語起來。這麼多年來,他都是按着自己的意願去辦事,這一次,就按照別人的意願活一次吧!唐景航聳了聳肩膀,吁了口氣道:“我明白了,放心好了,楠姐,爺爺出來之後我絕對不會再氣他了,你們說的,我都照做!”
一個小時之後,唐遠山從急救室出來了,總算是有驚無險,但是醫生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再讓唐遠山受任何的刺激了。唐景航這一次也收起了所有的頑劣,誠心誠意地向着唐遠山道歉起來,並且表示答應接受唐遠山的安排,和田甜簽訂契約婚姻,挽救公司面臨的危機。只是對於田甜是玄門弟子這一說法他是打死也不相信,那個心機女,哪一點有玄門中人的清高和靜雅了,分明是騙子一個纔是。
“那就這樣說定了啊,星期三就開始舉行你們的婚禮。到時候你要是敢給我鬧事逃跑的話,我就是,真的會做鬼了也不放過你的!”唐遠山呵呵地笑了笑,一邊戳了唐景航的額頭一下,絮絮叨叨地念着。他就知道,不來點手段的話,這個倔脾氣的孫子是不會乖乖就範的,也多虧了自己有心臟病,不然的話還真是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這個兔崽子肯聽他的話。
“爺爺,我怎麼看你好像沒有事情一樣,精神很好的樣子。”唐景航滿腹狐疑地看着唐遠山,想要從他的表情裡尋找一些蛛絲馬跡。“難道你還真的希望我呆在手術室裡出不來了是不是?我以後要是死了啊,那也是被你這個混世王給氣死的!”唐遠山咳嗽了幾聲,一邊捂了捂胸口。
“好了好了,皆大歡喜了就是。天權哥,你當伴郎是不是,我來當伴娘!”唐糖一旁歡呼雀躍地拍手,興高采烈地說着。“伴娘你是沒有機會了,田小姐說了,伴娘由她來選!”林楠拍了拍唐糖的肩膀,溫婉地笑了一下。
“誰當伴娘我反正是無所謂,又不是我結婚!”天權暖暖一笑,聳了聳肩膀,一邊看了唐景航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吁了口氣道,“剛纔我的語氣重了點,你別放在心上!”
“怎麼會?你說的都是事實,我的確是太自我優越了,沒有了爺爺,我什麼都不是。從來就只有你們關心我,我卻很少關心過你們,這一次,我就小小地犧牲一下吧!”唐景航落落大方地道,並不介意天權剛纔那樣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