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虹殺了石全義的事飄得很快,很快就傳到了點蒼,石易風也就知道了這件事,不過巫馬月容去安慰他時,卻發現他很平靜,看來他並不在意父親的死,也許在他眼中更重要的是將點蒼的名聲重新振作起來。
柳雲虹不愧爲柳雲虹,只一刻,他就止住了傷臂的血。
柳雲虹知道莫問天只有父母兩個親人,於是就將莫問天收做自己的義子,雖然他沒了右手,但是隻要他活着,就還有錢老二給他一年提供的一千兩銀子,他們如果遠離武林,到鄉下去,絕對能過好以後的日子。
楓葉還是那樣的紅,這樣的一個秋天,真是讓人心醉。
這片楓林本來有一個很詩意的名字——蕭蕭林,恐怕這會兒已經讓人遺忘了吧!
“只嘆蕭蕭人世遠,秋心自拆獨慨然。詩詞不盡悲秋怨,紅雨搖落遍地殘。”
柳雲虹心中有一陣悲涼,於是作詩自吟了起來。莫問天聽了,便借了兩句劉禹錫的詩,吟道:“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 便引詩情到碧霄。”
吟完對柳雲虹道:“義父,天下間豁達之人不在少數,您怎麼這麼悲傷呢?”
柳雲虹望着眼前這個孩子,不知該說什麼,是啊,在他眼中,莫問天只是個孩子,但有的時候他其實也想變成一個孩子,用最美好的詞語來解釋絕望的一切,可惜他不能。
兩個人繼續向前走着,大概三個時辰,前方就突然飄來了一陣優美的琴聲,旋律哀婉動人
,彷彿天上之曲,其時已經入夜,天上正飄着一輪圓月,和這琴聲和着,美妙絕倫。
莫問天道:“這可以說是‘獨坐幽篁裡,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吧!”
柳雲虹道:“可惜這兒是楓林,不是竹林,而且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人在彈琴,我們去看一看吧!”
莫問天道:“好!那麼,這也算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吧!”
柳雲虹道:“你詩詞倒是讀過不少,還知道這首《贈花卿》,看來莫言讓你讀了很多書。”
莫問天道:“父親母親都喜歡詩詞,我自然也背過。”
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他們的前面就出現了一個人,一個老人。
一個正在彈琴的老人,旁邊站着一個女孩,大概八九歲的樣子。
原來柳雲虹和莫問天聽到的曲子就是這個老人彈的,老人看到了柳雲虹和莫問天,就停了下來。
柳雲虹道:“抱歉,晚生打擾了先生的琴。”
老者笑了,道:“你已經將知天命,還道什麼晚生?”
柳雲虹道:“前輩的琴聲真是美妙!”
老人道:“你要試試嗎?”
柳雲虹道:“可以麼?”
老人點了點頭,讓出了坐。
柳雲虹道:“可惜在下只有一個手。”
老人道:“一個手就彈不了琴嗎?”
柳雲虹羞愧的坐到了琴旁,彈了兩下,就停了。
老人笑道:“看來你還需要練!”
柳雲虹只是點了點頭。
老人道:“柳大俠,不然老朽這把琴就送與你吧!”
柳雲虹道:“這怎麼可以?”顯然,他看出了這琴的來歷。
老人道:“想必你已經猜出來了,這便是‘焦尾琴’,如今宮廷中的那個‘焦尾琴’,不過是個仿冒品,老夫二十七年前就將它們掉包了!”
柳雲虹道:“我早就該猜到了,能彈出這麼美妙樂曲的老人,當今世上只有一個,就是原先的宮廷樂師——商羽子!”
老人笑道:“不錯,老夫就是商羽子,此行正是送與大俠這焦尾琴的。”
柳雲虹道:“前輩爲什麼送我?”
商羽子道:“因爲老夫知道你和此琴有緣,而且當有一天你發現你和琴的秘密時,你就會懂的生死輪迴!”
“懂得生死輪迴?”柳雲虹將琴拿起來,看着琴尾的焦痕,道:“是什麼呢?”
商羽子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完就和那八九歲的女孩離開了。
莫問天道:“義父,老人家的話什麼意思?”
柳雲虹道:“我也不知道。‘吳人有燒桐以爨者,邕聞火烈之聲。知其良木,因請而裁爲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猶焦,故時人名曰焦尾琴焉。’”
莫問天道:“您背的不是焦尾琴的來歷麼?”
柳雲虹道:“是啊,蔡邕護琴的故事,也不知道和老人的話有沒有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