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進宮了?”
聽到手下人的彙報,時嗣德冷笑幾聲,揮手讓其退下,眼底有着陰翳和不屑。
他這個二哥,和那些腐儒待的時間長了,也被帶得愚蠢不堪,如今這關頭,也是他可以參與進來的?不趕快幫忙找太子,竟然大喇喇地想要去攬祭天大典的活,簡直就是找死,真到那個時候太子不在,父皇親自主持也不可能讓他上的,否則大靖顏面何在。
“不過他到底在弄什麼鬼?”
和其他人不同,時嗣德從一開始就不認爲時嗣繼是墮落了,而是按照有陰謀的角度去揣度,這麼一來得到的結論就和其他人大不相同,自然也從來沒有放鬆過警惕。
而時嗣繼不時的行動,比如大鬧禮部尚書府,更是印證了他的猜想,時嗣繼根本沒有廢,絕對是在暗中謀劃着什麼!
“能夠讓他放棄主持祭天大典機會的原因,究竟會是什麼?”
思索着,時嗣德依舊得不到一個能夠完美解釋的答案,這讓控制慾極強想要將所有事情都控制在手中的時嗣德頗爲不舒服。
“來人。”
“殿下,”
“去,給我盯緊了那幾個傢伙,他們這段時間接觸過的人也增添人手盯住。當然,那些親王們還有成道境之上的就不必了。”
“遵命!”
手下離開之後,時嗣德手指輕敲桌面,沉吟片刻之後還是沒有收穫。
“哼,雖然不知道你在計劃些什麼,但是不管怎麼樣,最後的勝利者絕對是我……”
真以爲他不懂得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計謀都是浮雲的道理嗎,都是一個媽生的,他可不是笨蛋。
絕對的實力可是在他的手裡。
……
時嗣章的遭遇和時嗣德所預想的相同又不同。
相同的地方是他的自薦並沒有成功,不同的地方則是他根本就沒有見到時世明。
“皇上,您好些了嗎?怎麼會突然就這樣了?”
蘇如是的臉上有着與皇后母儀天下風範完全不符的焦急和擔憂,看着時世明的鳳眸中已經閃動起了淚花。
“無妨,咳咳,是我低估了那天魔教主,沒想到她的天魔造化功力依舊這麼強,而且和七星梅的藥力相剋,”
“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將七星梅……”
蘇如是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時世明握住了手,寬大的帶着繭子的手中緊緊握住右手,讓蘇如是更是哽咽不已。
“莫哭,”
本是化道六重的大靖帝皇,無論是個人實力還是權勢都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人,只有在面對這個數十年陪伴的人的時候纔會有那一抹溫情,若是其他人看到他的這幅樣子,絕對會被他下令滅殺,殺人滅口。
只有蘇如是一人可以得免。
全身的力量都用到了握住自己皇后的手,時世明此刻只剩下眼神當中還透着屬於帝皇的威勢,“如是,”
“我在,”
“嗣繼,還沒有找到嗎?”
不提還好,提到失蹤的時嗣繼,蘇如是淚花更甚,“還沒有,嗣繼還沒有找到,還不知道他安不安全,有沒有遇到什麼……”
“不測”兩個字,蘇如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哪怕時嗣繼在過去的一年裡做出過許多讓她,讓時世明失望、生氣的事情,但是在蘇如是心中,那還是她的第一個孩子,是她和丈夫寄託了重大期望的長子,是骨中血,心頭肉。
她決不能想象先後失去兩個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的情況。
“是這樣嗎,”
時世明望着帷幔,舌頭在牙上數了兩遍,做出了決定。
“如是,你先出去。”
“皇上?”
“先出去一會兒吧。”
眼中噙着淚,蘇如是點點頭,退出了寢宮,合上門,有些無力地靠在門上,最終滑落在地,頭朝遠方,眼神有些渙散,有些無助。
旁邊的侍衛和隨侍宮女看到她表情微動,最終還是沉默着站在原地,微偏過頭不忍再看,也不敢再看。
禍不僅會從口出,有時候也會從眼入。
“還沒有找到啊——”時世明的聲音有些虛弱,傷到這個地步,已經不僅是本源的問題了,不如說他早已是強弩之末,只不過根基深固,還能在蘇如是面前強撐一下而已。
“暗一,”
“在。”
“有消息嗎?”
不用時世明細說,暗一就明白他想要問的:“破解天魔幻舞曲的疑似人員共有三人,其中之一當天便被殺死,剩餘兩人,安親王世子時伊凡,平親王世子時伊睿。太子殿下至今沒有消息。至於幽嵐姑娘……成了。”
“成了?”
眯着眼睛確定了消息,時世明想了想,說道:“暗一,這樣……”
……
在整個帝都都暗流涌動之時,安親王府出奇地平靜。
詭異的平靜已經持續了兩天,準確地說是雖然知道了有關太子監國和太子失蹤的一系列消息,但是安親王府卻沒有任何的舉動,安親王更是沒有半點表態,無論是正面還是負面,都沒有反應,好似與世隔絕一般。
“父王……”
“此時你無須再提,好生待在府中,約束好衆人,不要生事。去吧。”
說完就讓時伊凡離開,時伊凡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麼,最後也只能躬身告退。
時伊凡離開之後,時世安便看向房間的角落。
“你滿意了?”
陰沉的聲音中壓抑着怒火。
“殿下不必如此,老衲不過想要讓殿下在王府稍待幾日罷了,待得祭天大典開始便可。”
老澀的聲音當中透着一股禪意,然而時世安完全沒有體悟的想法,對他來說,從這個人出現在王府中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是敵人了。
“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什麼,可以打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