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嗎……”
睜開眼睛,狂三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個奇妙的地方,身體輕飄飄的彷彿沒有重力一般,周圍也沒有任何的參照物,明明沒有光亮卻不是黑暗,或者應該說她“看”到了黑暗。
如同被光照亮的其他東西一樣,她好像“看”到了黑暗這樣的東西。
下意識地想要召喚出靈裝和天使,狂三卻發現自己的靈力完全無法動用,無論是靈力還是刻刻帝都陷入了沉寂之中,對她的呼喚沒有半點的迴應。
難道她真的已經死了不成?
就算是掌管時間的精靈,狂三也知道自己其實是會死的,當壽命走到盡頭,或者是本體被徹底滅殺,她也一樣會死去。
不過就在她懷疑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響起。
“你現在沒有死,但是剛纔差點就死了。”
劍燧的聲音響起。
狂三依舊能夠聽出他話中的平淡和從容。
似乎他說的是事實一般。
狂三轉過身,看到的是正盤腿坐在黑暗中的劍燧。
“……這裡是哪裡?”
沉默了一會,狂三還是開口問道。
“如果是說這裡的本體的話,就是你想要逆轉的時間長河。”
劍燧的話讓狂三倍感驚訝和疑惑。
她不是很明白時間長河的概念,也不清楚劍燧口中的“本體”是什麼意思,但是如果這裡不是“本體”的話,這裡又是什麼?
看着狂三深邃瞳孔中的迴避和疑惑,劍燧還是做了說明。
每一個世界,一般都有着時間長河的存在,或者也可以稱之爲命運長河,世界線,等等等等。
雖然叫法各異,但是在概念和功能上,還是很接近的。
就是世界的日記本,記錄着世界本身從無限久遠之前到無限久遠之後的一切,它就是世界的時間軸。
以劍燧目前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真的帶着狂三跳出世界俯視這個世界的時間長河,最多最多也只是藉助着人道附體時候的僞九階境界將投影出時間長河的一點點景象和意蘊。
換句話說,現在劍燧頂多就是在給狂三放一個代入感比較強的全息投影而已。
但饒是這樣也足夠劍燧給狂三進行教學了。
至少單只是這一點點的意蘊,就足夠將狂三的靈力和天使死死壓制無法使用了。
“這裡是我們的‘現在’。”
伸手一點,周圍就從無盡的黑暗變成了天台上的景象。
狂三能夠看到天台上空無一人,無論是琴裡還是士織,或者是其他的人都已經消失了。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候,天空已經被夕陽染紅,學校周圍還有着AST佈置的隔離區。
“五年前,這個世界發生了一件大事。”
隨着劍燧的話語,周圍的景象從天台換成了一處高山之上。
那是泰山。
狂三能夠看到泰山玉皇頂上劍燧的一舉一動,而後以及那一股讓她忍不住屏息的強大氣息的誕生。
在那一股力量面前,狂三覺得自己就像是螻蟻看到巨龍一般,只能感覺到大和浩瀚,完全沒有一個詳細的評估。
她沒有評估那一股力量的資格。
“這是一個寫入整個世界的大事件,代表着世界的進一步演化。如果你想要逆流回三十年前,第一個要面對的錨點就是這裡。”
劍燧的語氣平穩,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他只是在述說着真實無誤的事實而已。
“想要經過這裡,就必須承受住人道的全力一擊,你承受不住。”
狂三無言。
或者說她現在就算想要說話都沒有辦法說出口。
剛剛的那一股如同上位者一般的威壓對她的心理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來自世界本身的強大力量,對於一定程度上能夠借用世界力量的精靈而言是完完全全的上位存在。
“二十五年前,這個世界上同樣發生了一件大事。”
畫面一轉,狂三眼前一晃,多出了一個明明並不算大,卻給她一種無比威嚴和浩大感覺的光球。
光球整體閃動着一種她難以形容的色彩。
或者說那真的是色彩嗎?
狂三不知道。
“這裡是世界的縮影。”
劍燧的話聽起來很荒謬,狂三從沒有想到過世界也會有形狀,更沒有想過會“親眼”看到世界的整體形態,但是心裡莫名地有一種相信的感覺,讓她有些震驚。
她好像是相信劍燧的話的。
所以這真的是世界的縮影?
就在狂三驚訝的時候,一點光點落入“世界”之中,與此同時狂三有一種感覺,整個世界被某種力量所影響,從而變得不一樣了。
“你所要面對的第二個錨點,就是二十五年前的這一次變故,只有突破這一股力量的封鎖才能夠繼續逆流而上,你同樣做不到。”
最後,兩人周圍的景象再度變換,成爲了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就在狂三想要向劍燧詢問的時候,一個黑點出現在空中,而後迅速膨脹,最後將整片草原都覆蓋在內,狂三的視角也隨着黑色光球的蔓延而不斷拉遠,最後看到的是巨大陸地上如同被黑色光球吞掉一大塊的深坑。
一股讓狂三覺得有些熟悉,同時又讓她有一種無能爲力感覺的力量,正在黑色光球的正中心孕育。
站在大陸上空,狂三沉默了。
在看到發生在亞歐大陸中間部分的巨大空間震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這是三十年前,始源精靈降生時候的景象。
如果在空間震內部所孕育的就是始源精靈,那麼狂三不得不承認,她同樣沒有辦法殺死始源精靈。
甚至可能就連傷到她都不可能。
那是一種如同面對世界時候的強大力量。
而且如果劍燧說的是真的,這裡真的只是一絲投影,那麼真正的現場又會是什麼樣子?
單憑投影就能夠讓她有無可抵禦的感受,那麼真正的始源精靈又強大成什麼樣子了?
“想要突破這三個難關逆流世界,就算是目前的我也辦不到,更不是你所能夠做到的了。”
尤其是在狂三身爲精靈,使用的本身就是世界賦予的力量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