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忘了這東西普通人不能喝太多了。”
看着面紅耳赤好像喝醉酒一樣的三個少女,還有平平淡淡就真的只是喝了一杯果汁的三隻“精靈”,劍燧有些尷尬。
他釀百果汁又不是真的只是拿來做飲料,就算是他炒的茶,都有靜心凝氣的作用,這個百果汁也是一樣,少量飲用的話效果遠勝那些所謂的人蔘鹿茸,靈丹妙藥,不僅可以美容養顏,調養身體,甚至可以在小範圍內延年益壽。
但是嘛,人蔘吃多了還會流鼻血呢,這個百果汁要是喝多了,雖然不至於損傷身體,但是短時間內還是會有點上頭,理論上來說跟喝醉酒的外在表現也差不了多少,比如體溫升高,面紅耳赤之類的。
不過無論是劍燧還是琴裡三人,都不是普通人。
一個是凡境八階的傢伙,三個是精靈,別說一杯,就算是一罐子那也是跟果汁一樣,除了味道不錯以外沒多大感覺。
但是士織三人就不一樣了。
士織還要好一點,至少體內封印了三個精靈的靈力,自己也在修煉劍燧給的《關於靈力逆轉先天的研究記錄》,一杯倒不至於,喝個兩三杯還是可以的。
但是摺紙和真那就不一樣了。
她們兩個是真的感覺一杯“果汁”下去,就好像是喝了三斤白酒,然後酒勁一下子全部涌上來一樣,瞬間就覺得眼睛也花了,聽也聽不清了,就連自己是誰都差點想不起來。
“哎呀呀,好像是劍桑的飲料喝出問題來了呢,難道是劍桑故意的嗎?”
兩隻手一揮一揮地,四糸奈開始用語言試探劍燧的底線。
“咳,這真的只是意外,等她們緩一下就好了。”
說着,劍燧將三道法力送出去,幫士織三人快速梳理了體內升騰的靈力,三人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除了臉還有些紅之外,思緒已經完全清醒了。
這時候琴裡突然有點臉白。
好像剛纔她一個走神忘了裝上一下了。
萬幸這個時候劍燧的行爲幫了她一把。
“失誤失誤,剛纔只是一時失誤,大家不要在意。吃菜,吃菜。”
劍燧將一個獅子頭夾給士織,然後是琴裡,最後又順着來了一圈,算是將剛纔的意外給跳過不提了。
衆人也都是接過了劍燧夾過來的菜,默認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連四糸奈都在四糸乃的動作之下住了嘴。
“對了,有一件事情需要徵求一下士織和琴裡的同意。”
吃着吃着,劍燧突然想起來關於真那的住所問題,兩人說好由士織和琴裡來決定的,正好在這個時候就說了。
不然的話沒有話題啊。
於是當下,劍燧就把這件事情在飯桌上說了。
“真那想要搬過來嗎,”
士織停下筷子想了想,最後說道,
“那麼就搬過來好了,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搬過來一起住要方便一些,而且你也需要上學的吧,到時候正好和琴裡一起。”
雖然琴裡現在的身份是佛拉克西納斯的司令,但是她也依然是一名國中生,同樣需要考試和升級,等過兩年也是一樣要上高中的。
在這一點上,士織和劍燧的意見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世界需要拯救,學也是一定要上的,不能說是有了工作就可以不用上學了。
就算是琴裡百分之八十的課程都是直接跳掉的,但是至少她也有每天學習,功課也都是按時完成,每天晚上士織都要檢查她的功課的。
琴裡雙馬尾跳了跳,最後還是沒有提出反對。
反正劍燧和士織都已經決定了的事情,她再反對也沒有用了。
而且她也沒有反對的立場。
說到底,她也只是被收養的孩子,和真那比起來也沒有什麼區別,甚至還因爲血緣關係的緣故,她和士織的關係反而還要更遠一點,如果硬要比較的話。
她現在所要考慮的,是怎樣把真那的注意力從士織的身上轉移出去,無論對象是誰。
只要把真那丟出去,到時候無論是四糸乃還是傻乎乎的十香,又怎麼可能會是自己的對手。
於是,在做出了真那從AST的宿舍搬到家裡的民主決議之後,衆人又因爲這件事情幹了一杯,和先前不同,因爲劍燧的法力還在體內,所以士織三人喝完之後除了覺得渾身發暖之外沒有了其他的反應。
看着桌上表現各有不同的幾人,劍燧突然有些沉默。
說起來,其實現場和他關係最密切的就只有士織而已,就算是琴裡和真那,當初也是因爲士織的關係纔會有交集的,而十香、四糸乃、和摺紙更是如此。
如果沒有士織的話,可能劍燧都不會和她們有見面的機會吧,就像是一年前左右,因爲狂三的分身的緣故,劍燧只要感知到異常靈力,就是直接將精靈送回鄰界,其他的事情都不怎麼管。
如果士織消失了,那麼他還有和其他人來往的必要嗎?
劍燧忍不住這麼想。
而且到時候他離開這個世界,是帶着士織她們一起離開,還是像櫻那樣,由那個傢伙幫忙照顧一下?
還有那個傢伙到底是想要做什麼,自己真的要順着這條路走下去嗎?
等等等等,這些都是問題。
現在的劍燧有點想不明白。
越是想,劍燧就越是覺得迷惘。
“如果有煩惱的話可以來找妾身唷。”
隱約之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劍燧耳邊響起,讓他從走神中驚醒過來。
擡頭看了一眼,士織依然在不斷地應要求給十香和摺紙夾菜,空閒之餘還要兼顧琴裡真那和四糸乃。四糸奈不斷拿着十香開刀,儼然有把十香當作軟柿子的感覺。琴裡和真那默默吃飯,時不時地對視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摺紙除了士織和十香以外其他的都不怎麼關注。
一切依然是那麼的平和。
只有劍燧知道自己剛纔經歷了什麼。
“有什麼事情嗎,父親大人?”
剛剛從不斷地夾菜之中緩過一口氣,士織一轉頭又看到了面色複雜的劍燧,還以爲是劍燧有什麼苦惱的事情。
“沒什麼,”
劍燧搖搖頭,然後帶着一些開玩笑的語氣說,
“我只是在考慮要不要換一張更大的桌子,不然以後精靈多了的話這張桌子就不夠用了。”
士織聞言一窘。
要知道家裡的這一張桌子雖然理論上是8人桌,但稍微擠一點的話就算是12人也可以坐得下,這樣劍燧都還想着要換桌子,究竟是還有多少個精靈啊?
劍燧表示大概可能也許應該還有七個精靈需要士織封印,其中就包括有狂三。
想想這張桌子上再加七個人,即便全都是少女也加不進來啊。
看來的確是需要另外準備一張桌子了。
“這是不是有點擠了啊?”
看着地上一併鋪開的被褥,士織有些猶疑。
要知道,客房的面積本來就不大,即便是沒有牀和書桌,可以利用的面積也不過是三米乘六米左右,這麼大的地方放六套被褥,平均下來每個人只有一米的寬度,當真是人擠着人肩並着肩了。
“話說琴裡你明明有房間的,爲什麼要來這裡啊?”
“無路賽!”
琴裡抖了抖雙馬尾,頭上的黑色髮帶也跟着跳了跳。
因爲家裡面還有外人的原因,她今天一直都沒有換成白色,全都是在用黑色,不然要是白琴裡的話,只怕早就被真那兩句“琴裡姐姐大人”給迷得找不到北了。
“還有十香和四糸乃,明明你們住的地方就在旁邊,爲什麼也要在這裡留宿啊?”
在六套被褥裡面,有兩套是十香和四糸乃從隔壁她們的住處,原來的五河家搬過來的,屬於劍家所有的被褥只有四套。
“總覺得今天能夠看到好戲,所以就迫不及待地跟來了呢。”
手偶四糸奈又一次地代替四糸乃發言,說的又是讓士織無語的話。
她都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四糸乃多好的一個孩子,爲什麼四糸奈會是一個性格惡劣,喜歡惡趣味,經常捉弄人的傢伙。
平時十香經常被四糸奈在言語上欺負,還每次都是有苦說不出的那種。
“因爲這個傢伙在,所以我是不會退縮的。”
十香則是用一種極度認真,好似在看一生之敵的眼神盯着摺紙。
令音跟她說過,不管是什麼情況,摺紙想要做的事情她就應該阻止,阻止不了就跟着做,反正就是不能讓她落跑。
當然這隻針對於和士織有關的事情。
所以即便知道自己的住所就在隔壁,但是十香還是義無反顧地抱着被褥就來了,順帶還拉上了四糸乃。
士織看了摺紙一眼沒有說話。
本來今天真那還沒有房間,所以士織是打算讓她和自己一間,而摺紙在客房的,但是不知道真那怎麼想的,竟然提出了“機會難得不如大家一起”的想法,最後更是全票通過(劍燧沒有參與)。
然後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士織,水燒好了。”
劍燧敲了敲門,在門外通知衆人,
“需要洗澡的話就快一點,今天人多,最好還是兩個一組比較好。”
劍燧很清楚,十香她們那邊是絕對不可能燒水的,每天晚上她們都是吃了晚飯就在這邊蹭水洗澡,時間長了他都習慣了。
不過今天人多,就算是兩個兩個地也需要三組才行,如果不快點的話後面的人就沒有辦法泡澡了。
說完,劍燧就轉身離開,隨之帶走的還有房間裡面的和諧氛圍。
士織能夠感受得到,就在劍燧說完兩個一組的話之後,房間裡面的溫度就瞬間下降了不止一度,而且還有一種劍拔弩張的味道在裡面。
尤其是以琴裡、摺紙和十香三個人的眼神最可怕。
“果然和父親大人說的一樣,很難處理啊。”
一直默不作聲的真那心裡閃過這樣的念頭。
不過是一起洗澡就能夠讓摺紙和十香之間擦出火花,那要是真的換成更重要的東西,豈不是直接就要開打了。
不過,琴裡姐姐大人湊什麼熱鬧?
琴裡注意到真那的疑惑眼神,也是被嚇了一跳,還以爲是自己哪裡出了差錯,連忙檢查了一遍身上,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
迎着琴裡探究的眼神,真那稍稍偏開頭。
她隱約間好像猜到了什麼。
“所以說,父親大人究竟是怎麼教育的姐姐大人們,怎麼全都變成這個樣子了。”
一邊吐槽,真那一邊在心裡慶幸自己還是正常的。
“猜拳吧。”
摺紙看着衆人,尤其是十香,提出了對決的方式。
通過猜拳的方式,最終勝出的可以選擇同組的人,一定程度上這是最爲公平的方法了。
然後真那和士織就無語地看着琴裡四人開始猜拳,因爲四個人一起的緣故,十多回合過去一個人都沒有淘汰,但是四人還是樂此不疲。
“真那,我們兩個先去吧。”
“嗯。”
士織拉着真那就往浴室而去,將依然在猜拳的四人丟在房間裡。
她們喜歡猜拳就讓她們繼續猜吧,她們先洗澡了。
三分鐘之後,琴裡看着自己的拳頭還有摺紙的剪刀,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就算是敵人再多再強,最後的勝利者還不是她。
不過等她回過頭,看到的卻是一臉戲謔的四糸奈。
“琴裡醬啊,士織好像已經和真那醬一起去洗澡了呢。”
“什麼?!”
琴裡連忙看向原來士織和真那站的地方,果然人都不見了,就連準備好的睡衣也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
她不服!
明明是她贏了,可是最後的獎品卻被真那給偷偷摸走,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陰沉着臉,琴裡一路往浴室走去,路上連遇到劍燧都沒有理會。
看得劍燧莫名其妙。
這怎麼了一下子就這樣,吃槍藥啦?
“暴食少女,琴裡醬都已經去了,你不跟着一起嗎?”
見琴裡氣沖沖地離開,四糸奈露出一個計劃通的笑容,然後看向十香,想要將十香也攛掇過去,不過一看之下它又無語了。
十香正跪坐在地上,和摺紙爭奪着士織的被褥。
“你這個傢伙到底想要做什麼啊?”
一邊用力拽着被褥的一邊,十香的話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明明論力量的話她應該遠遠超過摺紙的,但是爲了不將士織的被褥扯破,她不得不小心又小心,反而是加大了負擔。
“靠牆睡有助於睡眠。”
摺紙面無表情,只有握緊的雙手還有緊繃的被褥說明着她的狀態。
開玩笑,別以爲她不知道士織的被褥是那一套。
這裡的六套被褥裡面,除了她自己和真那用的是普通的被褥,其他四套上面都有着標記的,比如琴裡的是粉紅色套裝,士織的枕頭和被子都是她牀上的東西。
這樣的話她一眼就能夠看出來士織旁邊的兩個是琴裡和十香。
如果說琴裡還能夠用姐妹關係來應付的話,十香就是實打實的敵人了。
所以她決定要把士織的被褥移到靠牆的地方,然後外面就是自己,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其他人晚上睡覺翻身會打擾到士織了。
多麼體貼。
摺紙都快要被自己給打動了。
只可惜還有一個可惡的人,不,是可惡的精靈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