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塔廠家的人來安裝鐵塔了。
賈公正又從“貧民窟”搬回到了“總統府”。不過,鐵塔廠家在新城這邊的負責人換了,原來是小張,現在是小弓。但大老闆還是一個老闆,換湯不換藥嘛!
鐵塔廠家派來了6個安裝隊伍,計劃用一個半月時間把這裡的鐵塔安裝完成。一個半月也就到了5月份中下旬了,河南、河北的農民工要回去收麥子。再加上新城移動公司督促工程進度,鐵塔廠家6個安裝隊伍也不算多。
晚上下班後,李麗萍時不時會邀請賈公正陪她去吃夜宵。儘管新城的夜生活遠遠比不上龍城,但找個吃夜宵的地方還是有的,畢竟是個地級市嘛!新城移動公司白天忙了晚上忙,永遠有忙不完的工作,這似乎已成了鐵律。李麗萍每次都是在晚上11點過後給賈公正打電話。沒有固定的時間間隔,賈公正也不好意思給李麗萍定週期,所以,每次都是賈公正已經脫了衣服正迷糊睡覺呢,不得不又穿上衣服再出去。每次吃夜宵,時間都不會超過一個半小時。一個半小時,放在了白天倒也無所謂,很快就過去了,可偏偏是深夜就有點煎熬。一男一女,坐着曖昧的出租車,品着曖昧的宵夜,讓誰看見了也以爲是情侶,說給誰聽也覺得兩個人之間肯定有故事。在這裡多說兩句,兩個人吃夜宵並不是AA制,而是每次都搶着付錢。李麗萍的錢包老是鼓鼓的,一看就裝的錢不少。賈公正沒敢公開錢包,但錢包裡千兒八百還是有的。男人嘛,好爭個面子,尤其是賈公正,到他搶着付錢時,一甩就是六七張百元鈔票,很是大方。服務員說用不了,用不了,吃十次估計才需要這麼多。兩個人吃得並不多,吃得也並不貴。特製的點心,現場調製的小菜,濃香的煲粥。有時,賈公正特困,就想拒絕,可最終沒能拒絕,還是接受了邀請融合於喧囂過後的夜生活裡。一個女孩子家,吃鼓了肚皮就去睡覺,不胖纔怪呢!賈公正是這樣認爲的。可偏偏相反,李麗萍沒有發胖,似乎比以前更加苗條可愛了。工作服的缺點太多了,把許多美女都掩埋了,賈公正時常也會這樣想。
賈公正從跟李娟認識到結婚這麼幾年,只跟李娟吃過一次夜宵。在龍城時間久了,都說元都的夜宵不錯,那次是晚上看完電影后,突然颳起了大風,李娟說是自己有點餓,賈公正便想出了吃夜宵的主意。兩個人迎着大風,徒步行走於夜色之中,到了元都,幾乎成了土人了。李娟點了自己最愛吃的蒸包,只點了一籠,賈公正給李娟點了碗煲黑米粥,並給李娟配了個小泡菜,李娟吃得很香,賈公正只品嚐了一個蒸包。點了三個,最後結賬是85元,兩個人有點吃驚,服務員沒好氣地說,好久沒見過像你們這麼吃的了。賈公正想說罵服務員的服務態度,被李娟擋住了。85元,在他們剛開始工作的時候,相當於賈公正兩天的工資加補助。
賈公正從來沒有認爲監理單位和建設單位搞不好關係。賈公正時常上網看到監理論壇上有些人拋出一些言論,說是建設單位從來就不信任監理單位,好些監理單位無法建立起同建設單位的良好溝通關係。牛馬不相及,賈公正從來也沒有這種感覺。李麗萍是建設單位的主管,自己是監理公司的監理,李麗萍爲什麼對自己那麼好呢?是異性相吸的緣故嗎?賈公正時常會這樣想。可又覺得不太對勁,高俅對監理公司也不錯啊,全權委託監理。“監理就是代表我”,這可是高俅在大會上講的啊!賈公正開始覺得監理論壇上的有些監理人員認識問題太片面,把建設單位說得不近人情,什麼委託監理就像僱傭傭人一樣,什麼委託了監理就像使喚傭人一樣隨意使喚。可沒過了多久,賈公正算是想通了,覺得監理論壇上的某些人的觀點還是站得住腳的。高俅對監理公司好,高俅爲什麼會對監理公司好呢?不就是因爲有過年時那8000元墊着嗎?不就是因爲不知多少次的回款後的返款或回扣嗎?高俅能對監理公司不好嗎?監理公司是他的搖錢樹啊!李麗萍對監理好,準確地說李麗萍對自己好,對他賈公正好,不就是檢查工地時一塊喝了酒一塊蹦了迪,一塊睡了一間房但兩張牀嗎?至於那晚使了牛勁抱李麗萍回房間,李麗萍估計腦海裡有點印象的。喝酒的人誰沒喝醉過啊?喝醉了誰不知道自己哪些記得哪些不記得啊?李麗萍對自己好,醉意中肯定知道自己抱了她,並沒有選擇地接觸了她的胸部,肯定知道自己打掃了她嘔吐的氣味瀰漫整個房間的穢物,肯定知道用她那纖細的玉手瘋狂地捶打自己。賈公正想到最後,不想了,想了也是白想,沒有半點用處。但有一點很重要,李麗萍對自己好,相當於自己這個監理得到了建設單位的認可,許多工程中的小問題在這一前提下被掩蓋地無影無蹤。
隨着工程的推進,李麗萍後來又提出過幾次要帶賈公正去工地檢查,都被賈公正以各種藉口推託了。賈公正倒不是擔心李麗萍在檢查途中再喝醉,只是考慮到檢查一圈,再好的工地也會有問題,再稱職的監理也保證不了現場沒有偏差,賈公正認爲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讓建設單位下工地檢查。李麗萍提出的檢查要求賈公正就能把它駁回去,反過來講,賈公正找的各種駁回理由李麗萍就信。所以,監理工作進展得很是順利,沒有來自建設單位的太多阻礙,自然建設單位和監理單位的關係就是比較融洽,風平浪靜,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