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一直開到中午十二點,新城移動公司安排參會人員到食堂吃工作餐。
賈公正沒等得王靜明下樓就着急地說:
“王總,剛纔家裡來了電話,我媳婦要生產了!”
“你怎麼剛纔不講啊!趕緊回龍城!”王靜明也着急了,“我給你嫂子打個電話,讓她先照顧下!你這小賈也真是的!”
王靜明給張霞打了電話。
“我下午還有點事,”王靜明說,“要不你打個車回龍城吧!完了我給你報銷!”
“沒事!”賈公正笑道,“我丈母孃也跟着呢!”
“那也不行!你趕緊走吧!”王靜明督促,“生娃娃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情,你不趕緊回去,你丈母孃做不了主!快走,快走!”
賈公正第一次看見王靜明如此着急。賈公正出了新城移動公司辦公院,攔了個出租車,問打車到龍城多少錢?司機回答說三百。賈公正偏偏今天就沒帶這麼多錢,便讓司機把自己送到了長途汽車站,仍給了司機五元錢就下車了。正好有一趟回龍城的中巴發動了,賈公正趕緊上了車。
李娟肯定在罵我了,可她怎麼偏偏湊巧我到新城開會就生產呢?賈公正感覺自己的右眼一直在跳,也不知道是財是禍。丈母孃打了120,120咱也沒使過,應該是不用付錢吧?打120說明李娟的情況已經很着急了。不過,有120的醫生和護士會更安全些。做監理真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是一家子的事情。賈公正更覺得這句話千真萬確。要不,再給李娟打個電話問問。賈公正撥了李娟的電話,對方一直沒有人接。這也邪門了,怎麼不接電話呢?是不是不順利啊?到了醫院就能生產嗎?是不是自己的小猴已經出來了呢?李娟和小猴應該都沒事吧?賈公正又撥了李娟的電話,電話還是一直沒有人接。不管怎麼總得接電話啊!不接電話是什麼意思嗎?李娟不能接丈母孃應該接啊!他們到底是怎麼了?不會有什麼事情吧?賈公正不敢想了,再想眼淚都出來了。賈公正點了一支菸,被中巴售票員制止了,只好又掐滅了。
回到婦幼院,已是下午兩點半了,丈母孃正在分娩室外焦急地轉圈圈。
“媽,李娟呢?”賈公正看到丈母孃第一眼時,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可回來了!在裡面呢,快把我急死了!”丈母孃指了指分娩室,“醫生都問過好幾遍了,讓籤什麼字,我不清楚,我也沒敢籤,告他們等你回來。”
正說着,過來一護士。
“你是李娟的家屬吧?怎麼現在纔來啊?”護士還有點埋怨。
“對!對!我是她丈夫!”賈公正趕緊回答。
“跟我來吧!”護士把賈公正帶到了分娩室的過道里,接着說,“胎位不是很正,我們正試着調整,實在調整不過來,就只好剖腹產了。”
“怎麼都行!”賈公正接着護士的話就說,“只要保證大人和小孩平安就行。”
“你沒聽說過生娃娃是人命關天的事情,誰也說不準!”護士拿出了一文件夾,翻開一張紙,說,“你在這裡籤個字吧!”
“還用簽字呢?”賈公正有點疑惑並擔心地問,“是不是很嚴重啊?我可不懂啊!”
“這是程序!”護士有點不耐煩了,“大家都這樣!”
賈公正只好顫抖着手在紙上籤了字,白紙黑字寫得倒是很清楚,可內容壓根就沒讓來得及看,護士就收了紙。這跟楊白勞畫押有什麼區別嘛!賈公正想。
二十分鐘猶如二十年,賈公正在分娩室外不停地來回走動。丈母孃倒是可以歇息下了,坐在了座位上,但也是一臉的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