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初一過十五，不過十五不算是過完年，中國的老百姓歷來都是這麼過的。
賈公正在各大媒體上看到，龍城市**辦公廳明確下文嚴禁在正月十五放炮。今年初一到初六，僅僅六天，龍城市就有近百名兒童因放炮而受傷的。有手指炸破的，有腿部炸傷的，有一孩子眼珠子都被炸得出來了。
龍城的大街上，天氣仍是乾冷。不過，已有些十五的氣氛了，有些單位已經掛出了彩燈，特別是像供電局之類的有錢單位。2004年是猴年，猴性天生伶俐，再加上《西遊記》裡孫悟空的形象，關於猴的彩燈更是多姿多彩，全龍城市市民真有大鬧猴年的感覺。
賈公正剛進家門，李娟就問：
“去了醫院沒有？”
“呀，忘了！”
“你怎麼能這樣！現在馬上過去！”
“我累了，躺會再去嘛!”
“躺會人家就下班了，你是白癡啊！”
“明天不也行嘛！看把老婆大人急得。”
“你不急，我能不急嗎？‘兒子’馬上就要出來了，你要等‘兒子’出來纔去啊！馬上就可以見到‘兒子’了，你不高興？你怎麼就沒點緊迫感呢？”
賈公正知道，李娟最近情緒很不穩定，或急，或燥，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產前焦慮症吧，據書上講，一般的女人都會多少有點。
“我跳舞，我唱歌，”賈公正手舞足蹈，上前抱住李娟，“我樂還樂不來呢！”
“那你還磨蹭啥？訂個產房這麼費勁！還不快去！”李娟氣得拿起牀上的笤帚要打賈公正。
“你急啥了嘛！我已經訂了！生什麼氣嘛！生氣對身體不好的，也對‘兒子’不好的。”賈公正笑道，拿下了李娟手裡的笤帚。
“你這人把啥也不當回事！還嫌我生氣！”李娟大聲說，“訂的單間嗎？”
“這是秘密，暫不透露！”
“你非把我氣死不行？”李娟又從賈公正手裡奪回了笤帚，“說不說？是不是單間？”
“單間又怎麼樣？不是單間又怎麼樣？”
“我就要單間！”李娟琢磨賈公正已經訂了房間，也不着急了，用笤帚輕輕敲着賈公正的頭說，“我可不想把我的秘密亮於公衆眼皮之下！”
“你有什麼私人秘密？”賈公正捏了把李娟的胸部，“全醫院的都是產婦，人家都沒有秘密？”
“別人是別人，我不允許！”李娟用笤帚狠狠地敲了下賈公正的屁股，“只能讓你和醫生看的地方，能不算秘密嗎？”
“問題是我就沒有發現你的秘密啊！”賈公正奪了李娟手裡的笤帚，假裝不知道李娟說得什麼。
“滾！少拿我開涮了！”李娟罵道。
“好了，好了，我能不給你訂單人間嗎？怎麼也得讓你過把富人的生活啊！”賈公正笑道，“王總的夫人正好在醫院，幫了個忙！”
“是婦產科的嗎？”李娟興奮了，“婦產科的話我剖腹產也就放心了！”
“是外科的！”賈公正提高了聲音，“你怎麼這麼沒骨氣！人家哪個女人現在不都是順產，誰還指望剖腹產？天下女人都爲你恥笑！”
“你這是人話嗎？我這不是擔心嘛！你以爲女人肚子上開個口好受啊？”李娟掐了下賈公正，賈公正疼得“嗷嗷”直叫，“下輩子我不做女人了！咱倆交換下，讓你來做！”
“快算了啊！”賈公正揉了揉被掐的胳膊，“男人有什麼好的，男人就是女人的奴隸，整天爲女人勞累！”
“誰讓你勞累了？我都快好久沒有用過你了！”李娟笑道，“況且，你還沒有給我買下大房子呢！”
“唉，唉，大人，你能不能哪壺不開不提哪壺啊！你能不能暫時不提房子的事情，一提房子我就頭大。”
“我這是懸樑刺骨，不提醒着你點，擔心你忘記初心啊！”李娟“咯咯”笑道。
賈公正正撓李娟的癢，老太太回來了。老太太在院裡交了幾個好友，每天跟着出去散步。
“我算了下，如果按照10天計算就可以省下300元錢呢！”賈公正看見老太太進了屋，馬上轉換了話題。
“算什麼呢？”老太太邊換鞋邊問，“什麼可以省300元？”
“媽，公正找了個熟人，住院費每天可以省30元，10天就可以省300元呢！”李娟接過話說。
“你倆可別算小帳了，”老太太估計走得有點累了，立馬坐到了牀沿上，“現在人家都是提前半個月就住進了醫院，你們也應該提前住進去，這叫與時俱進！”
“我可想住進去了，可我就是聞不了醫院的味道，每次常規檢查時，我都頭疼！”李娟拍了拍頭說。
“要不，咱就聽媽的，提前住進去得了！”賈公正也跟着說。
“咱們離醫院這麼近，等有了反應再去也不遲，只要你在龍城！”李娟瞅着賈公正，知道賈公正掙錢不容易，也是不想把錢輕易投給醫院。
“你這叫球毛不多球毛病倒不少！”老太太罵道。
賈公正和李娟都偷着笑了。
老太太知道自己只是個提建議的，就和當監理的一樣，聽不聽由不了自己，也就不多言相勸了。
“我生你的時候還不就在咱家裡，”老太太今天心情不錯，“生娃娃是女人的天職，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過程，現在的人整得太神秘了而已！”
賈公正和李娟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