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櫻寶就聽到衆人的驚呼聲。
自家老爹他們一下子捕上來兩條五六尺長的大魚,讓衆人驚叫連連。
“這魚中邪了吧,爲啥直愣愣衝這邊衝過來?”有村民大叫。
陳銀啐道:“放你個狗臭屁!沒瞧見三哥撒了魚餌麼。”
衆人:“就是就是!你可真是個晦氣嘴,都快過年了,別在那胡說八道,沒瞧見小仙童在旁邊鎮場子麼?”
那人不好意摸摸後腦勺,訕笑道:“一時口快,一時口快,哥哥們別介意。”
又朝櫻寶方向鞠個躬:“小仙……櫻寶別生氣啊,都是叔叔嘴賤。”
櫻寶假裝沒瞧見,催呦呦往高處站了站。
站高望遠,周圍河面淨收眼底。
緊接着,姜三郎又撒了一把魚餌,沿着水邊一直撒,足撒了兩丈遠。
然後對衆人說:“你們趕緊拿抄網等在水邊撈魚,不然等它們吃了餌料就游回去了。”
“好好!”十幾名村民一聽立馬散開,各自拿抄網提竹筐守在魚餌旁,有兩人手裡還握緊鐵叉。
不一會兒,水面出現一道道水紋,有好幾條大魚游過來吞吃餌料。
衆人尖叫的尖叫,抄魚的抄魚,亂成一團。
姜家幾個有條不紊地又捕上來兩條大魚。
這兩條沒有先前的大,但也有十來斤重。
村民們也各有收穫,有個人還捉上來一隻草帽大的老鱉。
“哈哈哈!我逮到一條啦!”
“我也抄到一條。”
“唉唉,我的就差一點點啊……”
有人歡喜有人惱,他們一點都沒在意自己衣裳褲子盡溼,連鞋子也泡進冰冷水裡。
兩個時辰後,衆人各有收穫,都捕到兩三條不等的大魚小魚。
姜家捕的最多,一共十六條四五尺長的大魚,還有好幾條十來斤重的青魚。
“行了,咱們回去吧。”
眼看時辰不早,再不回去,騾子就看不見道兒了。
姜三郎幾個將魚都裝上騾車,又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乾爽棉衣與鞋子換上。
上次因爲穿溼衣凍了一路,回去都凍病了,所以這次他們都帶了備用的棉衣鞋子。
其他村民則啥都沒帶,可仍舊笑呵呵地背魚回村。
一路上,他們這羣人收到無數羨慕眼光。
有路人還問:“你們這是去清魚塘了?”
“清啥魚塘,咱們在河裡捕到的。”村民得意道。
路人驚訝:“這天兒也能捕到魚?嘖嘖,你這魚賣不?”
李大永兄弟高聲拒絕:“不賣不賣!咱們這是準備過年用的。”
路人不死心,又問其他人。
有幾個村民一合計,索性各自賣了一條,留一條自家吃用。
他們這幾個還沒輪上種金耳,手頭並不寬裕,有了這幾百文的進項,今年年節也好過許多,最起碼能去集上割二斤豬肉羊肉。
而且還有一大魚呢,往年他們可捨不得買這麼大一條魚吃。
途中又遇到幾個西村村民,他們俱都羨慕的不行。
等姜三郎他們的隊伍浩浩蕩蕩帶着大魚離開,有幾個西村村民開始抱怨:“瞧瞧人家東村,日子越過越好,你再看咱們村,我特麼都想去捶那陳長盛一頓。”
“關陳長盛啥事?”有人擡槓,“東村現在日子好,是因爲人家那邊有個小仙童罩着,咱們村有啥?”
盡出陳二狗這樣的禍害了,就是神仙也攔不住他去作死連累別人。
“也是哈。”有人表示贊同,“姜家可算髮達了,人家運氣好撿了一個福氣小仙童回去,要是當初被我撿到,說不定咱們西村也發了。”
“切!別胡說了,啥福氣小仙童,我瞧你們就是得了臆想症。”一人不屑。
“怎麼胡說了?你沒瞧見姜三郎以前啥樣兒,你再看他現在,南坡上蓋了大瓦房不說,人家種了啥金耳可是賣了大錢的,全東村都跟着沾了光。”
“就是就是!據說姜家在南坡還種了啥棉花呢,哎呦,那可是好東西,續在棉襖子裡又輕便又暖和,關鍵還不戳人。知道那棉花種子是誰給的麼,就是人家小仙童給的。”
衆人俱都沉默。
是啊,不是福氣仙童,誰能拿出那樣的種子來?
一人忽然道:“哎,你們說,那小仙童究竟是誰家丟的?”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她自己從仙宮溜下來的……”
“滾你的吧,三聖母還有個凡人親孃呢,小仙童肯定也是從凡人肚子裡爬出來的。”
“那你說她親孃是誰?爲啥好端端把個祥瑞小仙童給扔了?”
“她親孃眼瞎了唄。”
“那你說,她親孃會不會真是陳老栓家二兒媳?”
“可拉倒吧,怎麼會是她?那女人又陰又毒,上回她家大閨女還被她打的投了河呢。”
“就是!那種女人也配生個小仙童?”
“嘿,我可聽說前陣子陳老栓家二兒媳被衙役帶走問話,說她僱陳二狗偷孩子,可不知怎麼又被放回來了。”
“哎呦,真是賊心不死,咱也就想想,那女人真敢幹啊。”
“可不是。”
“所以說,那孩子根本不是陳昌平家的。你們都別瞎操心了。”
幾人抄着袖子說閒話,忽然瞧見陳老栓過來了,連忙互相捅捅。
“你們小聲點,陳老栓來了。”
“好嘛,走了走了。”
西村村民正說的起勁,瞧見陳老栓搖搖晃晃過來,於是一窩蜂散開。
…
姜三郎幾人回到家,將捕來的魚分了,兄弟三個每家分到五條大魚。
其餘稍小的,就交給姜成拿給他岳家當年禮。
當然,也給張家留兩條。
既然姜成與楚家定了親,年節是要互相走禮的,送幾條魚過去面子也好看。
就是大妮這邊,男方來送禮,姜大伯家也要回個禮。
春娘邊刮魚鱗邊感嘆:“往年家裡窮,走不起禮,現今手頭寬裕了,依然走不起。”
姜三郎:“此話怎講?”
“你算算啊,二十里鋪那邊要送禮,我孃家那邊也要送,還有我舅舅家,你的舅舅家,都要備一份禮。”
春娘嘆氣:“往年能省則省,厚着臉皮就這麼過去了,現在你再看看。”
姜三郎笑道:“儘儘心意就行,咱充那胖子做啥。”
“說是這麼說,可做起來就難了。”春娘想起來就頭痛。
光她孃家那邊就有好幾個長輩,每個長輩都要備份禮,加上給家裡小輩的禮物,一輛騾車都裝不下。
而且孃家那邊誰都知道自家日子好過了,個個眼睛睜得銅鈴大,帶回去的禮物稍稍尋常一些,就要聽到不少明嘲暗諷,說她發財後就眼高於頂,看不起孃家窮親戚,那樣有錢還帶這種禮物回來。
唉,還不如以前呢,至少自己帶什麼回去,她們都不會說什麼。
沒有期待就沒有怨恨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