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櫻寶與老爹弟弟吳老先生元寶等人上了一艘大商船。
魏湛帶着一名小廝也一同隨行。
當然,還有幾名住在姜家的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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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船期間,元寶與衆位學子在一起談古論今,又有吳老先生解說,着實大開眼界,心境也沉穩不少。
櫻寶一個人待在船艙裡,將洞府裡的東西都整理起來。
她的人蔘種子也全面發芽,還長出兩支葉子,估計再過兩年就能達到四五片。
而自己種在旁邊的幾種珍貴藥材也都長勢很好。
這些藥材也都是多年生,越是年久藥效也就越好。
金耳雪耳也都採收過一遍,她的洞府裡已經存了一百多斤乾貨,從過年到現在,收穫的菌耳都在這裡了。
不過,現在是夏季,自家店鋪的菌耳賣的並不多,她暫時不準備將東西交到鋪子裡。
考慮到以後可能出現的兵荒馬亂,櫻寶決定抽空出去收購糧食與棉花布匹。
反正自己有大幾千兩銀子,這些錢留在洞府就是浪費,不如換成糧食與種子棉花布匹等實物。
當然,武器也得悄悄屯點兒。
不過,大刀這些鐵製武器不容易買到,他們這樣的農戶也不知道去哪裡購買,除非找幫派的人走黑道。
但那樣太冒險,一個不小心就被人抓住把柄,以後有無窮的麻煩。
櫻寶思索着,忽然想到自己的洞府。
她收取東西都不費勁,要不自己就存點兒大石頭吧,若遇到壞人,自己就用大石頭砸死他們。
想到那個畫面,櫻寶嘿嘿一笑,拎出一嘟嚕葡萄吃起來。
商船在江上行駛到半路,就遇到大暴雨。
大風將大船吹得左右搖晃。
姜三郎怕兒女們害怕,特意將他們都召集在一個艙房裡。
元寶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嚇得臉都白了,好在大船有驚無險地走了兩天,終於來到琴川縣碼頭。
此時雨還在下,櫻寶從洞府取出幾件油布做的雨服交給自家幾人與吳老先生,連魏湛也給了一件。
魏湛的小廝先率先跑下船,叫來幾名搬運的,還有兩輛牛車,將他們的箱籠等都擡了下去,裝在牛車上。
姜三郎見兩名廩生沒找到車,便邀請他們坐上自家僱的牛車。
牛車上有席子做的棚,勉強能遮點雨,但車內還是有雨水滴下來。
櫻寶與弟弟元寶擠一起,用一張大油布頂在三人頭上。
魏湛也鑽了進來,朝姜傑擠擠眼,問:“姜傑,你啥時候回川河鎮?”
姜傑:“師父說等明府召見過咱們再回去。”
此次院試結束,縣令必定要召見本縣十五名通過考試的學子。
而且縣令還要安排今年新生員進縣學進修之事。
縣學一共有五六十名生員,這是朝廷給的定額,若今年加新生進去,勢必要將年考最差的放逐。
所以姜傑現在還不能進縣學,只有年考後,憑考試等級才能進學。
魏湛又轉向元寶:“你也不回去嗎?”
元寶猶豫一下:“到時候再說。”
他這陣子跟着吳老先生學習,受益匪淺,心裡自然還想繼續蹭課,但吳老先生也沒答應收自己爲徒,自己若是一直賴着好像不太好。
魏湛又朝櫻寶露出一口大白牙:“櫻寶,你也回家吧?” 櫻寶點點頭:“那當然。”
“我也去你家,找姜武玩兒。”魏湛笑眯眯道:“我都好長時間沒見到虎子與元寶了。”
櫻寶:“你不在縣城上學嗎?”
魏湛搖頭:“你們村也有學堂,我在村裡學堂上學就好。”
他又不指望考舉,東陳村的學堂還有教授武藝的,自己在那裡上學最合適不過。
關鍵是,還能常常與…虎子姜武在一起。
一個時辰後,牛車終於進了縣城,在姜家大院門口停下。
幾人下了車,姜三郎又讓趕車的將兩位廩膳生送回家。
回到家,姜三郎趕緊去竈房燒水給吳老先生洗漱。
因爲老先生的衣裳頭髮都溼了,必須洗澡洗頭換衣。
櫻寶與兄弟幾個也忙活開,打掃桌椅與地面,連炕蓆子都要擦洗一遍。
魏湛的小廝名叫魏忠,大約十四五歲的樣子,很是機靈,他將小主子的箱子行李安置好,便去幫姜三郎做事。
姜三郎見來了個幫手,決定出門買點兒菜,就見小閨女打着一把傘跑來。
“爹,我去買菜,您在家先煮飯吧。”家裡有十來個人吃飯呢,自己洞府裡的蔬菜簡直氾濫成災,再不吃就要浪費了。
姜三郎拗不過閨女,只好答應:“那你外出小心點。”
“知道了。”櫻寶都九週歲了,對縣城再熟悉不過,一個人買個菜逛個街什麼的不算啥事。
而且縣城的治安還算不錯,沒人敢在大白天拐大女孩兒。
櫻寶打着傘走出巷子,來到一處堆着石頭磚塊的廢棄屋子前。
拿雨傘做遮掩,她收了四五塊很大的石頭,這才取出一個裝滿蔬菜瓜果的揹簍。
先將揹簍裡的東西送回家一趟,櫻寶這纔去菜市場轉了轉。
因着下雨,菜市場裡沒什麼人,只有一個賣魚的小販。
櫻寶見他的魚還算新鮮,便買了兩條。
小販用兩根草莖穿過魚鰓,遞給她。
櫻寶接過魚,慢慢走回家。
經過一家糧鋪時,進去問了價格,結果一斗稻米要六十文。
而經過脫殼的糙米竟然要一百文。
再問其他糧食,包括今年剛收的麥子,價格也比往年高了一兩成。
什麼時候琴川縣的糧食比府城還高了?
櫻寶心裡疑惑,問夥計米糧爲何漲價。
夥計道:“我也不知,都是掌櫃定的價,小娘子若是嫌貴可以不買。”
見櫻寶還瞪着自己,夥計又說:“我聽說咱們縣有人高價購糧,有多少要多少,之後就用大商船運走,本縣十幾家大糧鋪都收不到糧了,不漲價纔怪。”
一個縣城數萬人,一人一天吃半斤糧,每月就要消耗掉數十萬餘斤糧食,這糧食從哪裡來?
“別的縣米糧也漲價了?”櫻寶問。
夥計白了她一眼:“這我哪裡能知道,反正掌櫃的讓漲就漲。”
櫻寶皺起眉,轉身往回走。
縣城有人高價收糧運走,本縣縣令竟啥都不管,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