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宣太醫……”皇后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慌張的推開椅子跑下臺,身邊服侍的宮女想扶着都來不及,只能驚愕之餘,提着裙襬緊跟上。
皇后方纔一言未發,只顧着殿內脣槍舌戰,皇上和小九針鋒相對。憑她對文朝帝這麼多年的瞭解,絕對不可能因爲如此一個舞娘而惱火最爲疼愛的至親皇弟,小九也不可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別說小九要爭這皇位,去年他弱冠之時,文朝帝也曾隱晦的和她提過小九不願意做皇帝。大皇子性子暴戾、喜怒無常,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最長者不過五歲孩童。文朝帝倒不是着急退位,只是他擔心着今後各皇子都有了自己的勢力登基過後怕是容不下小九。
當時她還好一番內疚,只怪自己身子虛弱,生下長公主後便再也懷不上了。所以她盡心把每個皇子皇女都當成自己親生的,特別是大皇子。他生母早薨,她就更上幾分心思,只是奈何大皇子卻也一直懷疑她的居心。
皇后顫巍巍的捏住帕子把豐承奕嘴角的血跡擦掉。文朝帝也幾個大步趕到豐承奕桌前,小心的掰過他的腦袋靠在自己懷裡,“皇兒,皇兒……”
左相當機立斷封了慶元殿,並讓項罡放了豐元溪去守着大門。堂堂一個大將軍,被人指使着去守門,項罡也未反對。只深深的看了一眼豐元溪,收起匕首,朝大門走去,威嚴佇立在門口。一時間人心惶惶,女眷們都只能看着自家的主事老爺行事。
豐元溪把阿挽抱起,交給許蕭逸,“保護好她。”
“明白。”許蕭逸一反往日吊兒郎當的痞子樣,死死的抓住阿挽的手腕。
阿挽怯生生的拉住豐元溪的手,咬了咬脣瓣,“你,小心。”
豐元溪淡笑,“馬上就能回家了,餓了就吃點東西。”
阿挽乖乖的點頭,也不爭辯。
裴安拳頭握的死死的,就等着跟着主子充上前當打手。一時間被這兩人一鬧,沒了半點氣勢。現在這個氣氛,肚子那是小事!
豐元溪閒庭信步的朝對面圍着的人羣走去。
看到豐元溪靠近,大家可沒忘記這是個公然要篡位的王爺,紛紛圍住皇上、皇后和大皇子,擋在他們身前。
在他們心中的睦宣王爺依舊是那個纏綿病塌的病秧子,即便身子好轉也不過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
清風儒雅的男子似乎根本沒看見擋在他身前的人羣,透過衆人和文朝帝對視着。
瞧着被一個藥罐子無視,一武將火氣怒漲,擡手就朝豐元溪肩膀抓去。只見豐元溪一個旋身,元青色的衣衫在衆人眼中翩翩一晃。
“砰……”武將訇然倒地,結實的身板不禁讓殿內的桌椅震了一震。
大家皆不可思議的看着捂着腰際、齜牙咧嘴的武將,腳下已經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原來睦宣王爺多年來都是裝病,這下子一切都說的通了。一定是爲了讓聖上對他放鬆警惕,睦宣王爺,下了好大的一盤棋。
豐元溪微微嘆氣,總算是把剛纔被人拿匕首抵着脖子的氣出了。
“皇兄,所謂久病成醫,侄兒無故吐血,不如讓臣弟一試。”豐元溪面色不改,似乎剛纔逼着皇上退位的人也不是他,如今依舊一副好皇叔好皇弟的模樣展現。
若不是他們親眼目睹,顯然他們也不願相信如此仙人一般、恍忽視紅塵如無物的王爺是一個犯上作亂的野心賊子。
文朝帝配合的想點頭答應,卻被一道嚴厲的聲音出言制止。
“豐元溪,不準再過來。不然就算拼了我這條老命,我也會阻止你迫害皇上,殘害殿下的。”右相被矮個太監護着直接擋在文朝帝身前。
豐元溪嗤笑一聲,此地無銀三百兩,看來那傻侄子一個晚上就是因爲憋了滿胃的豬血才難受的趴桌上的吧。
這時,豐承奕抓住文朝帝的衣領,氣若游絲的開口了,“父……父皇……”
文朝帝趕緊湊近,也不知是喉嚨被血嗆到還是又想吐血,豐承奕只能一直的咳嗽,咳的滿臉通紅,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豐元溪了無生趣的蹙眉看着右相急的直抓身邊那太監的胳膊。真是,不會變通一下嗎,說不了就寫啊,那一堆的血,你願意都能寫整篇的《三字經》了。
果然不負所望,豐承奕食指沾上桌上的血,一筆一劃的在桌上寫下三個字,彷彿過了千年之久。一衆人看到字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下一刻就是轉頭望向豐元溪。
豐元溪凝眉,擡步上前,這回,人羣自動分開。
只見桌上三個血紅的大字——文熙帝。
戊遼國年號由當任國君的名諱而來,現年號文朝的“朝”字就是和皇上豐元昭之名同一音。那這文熙,自然是取自豐元溪的名諱。
豐元溪遲遲不語,文朝帝也沉默未言。可那個矮個子太監卻是忍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着文朝帝磕的砰砰直響。
“皇上,饒了殿下吧。殿下,殿下這是被纏身了啊。”
“你說,怎麼回事。”不怒自威的龍顏,讓旁人也一道紛紛下跪。
“上回皇上去皇子府之後幾日,大皇子得您庇佑,身子逐漸好轉,也很少再說胡話了。可……可……”矮個子太監擔着一副驚慌的模樣,伸手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
皇后催促道,“老實說,怒你無罪。”
“奴才遵命。可就是前日開始,大皇子總說自己看到了王爺……王爺……登基時候的景象……”
滿意於四周跪下衆人呼吸的混亂,接着說道,“殿下還說……王爺將所有的皇子和公主都一併殺害,連……連皇后和皇上也未能避免。”
“奴才知道,這實在荒謬。只敢在皇后娘娘和太醫來時,讓殿下服下安神湯入睡,就怕這等胡話惹來殺身之禍。”
“就在昨日晚上,殿下又被驚醒,奴才還有幾個當值的宮女進去查看。就看見,看見……殿下睡覺的牀頂血淋淋的三個字,文熙帝。那最後一個帝字還是奴才們看着它自己寫完的。”
在座的大臣們多少耳聞大皇子數日前遭鬼,如今這麼一遭,難保就是神明的喻示。看來,這戊遼國果真是要變天了。霎時,大家都在竊竊私語。
左相不知何時站起身,怒聲斥責,“無稽之談,若真是預言,欽天監難道就沒有看見任何徵兆。”
右相也起身說明立場,“這一定是豐元溪此等賊子的陰謀。莫不是利用殿下正在病中買通下人搞的詭計。”
此時,一個侍衛帶着太醫前來。文朝帝把人交給太醫,自己踱步坐到龍椅之上,下令道,“把睦宣王抓起來。”
“哎喲,這是誰吶,這麼迫不及待想讓我們永信候府斷子絕孫吶?”
侍衛們才圍住豐元溪,另一側的許蕭逸就耐不住寂寞的大聲嚷嚷起來,懷裡抱着阿挽,一腳還狠狠的踩着一個太監的後背。居然還想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毒,呸。
豐元溪一個飛身將阿挽奪回自己懷中。
右相一見豐元溪脫身,嘴角的笑意頓時僵住,越過文朝帝,朝侍衛們命令道,“還不快把豐元溪抓起來,打入天牢。”
侍衛們未見猶豫,當即上前抓捕豐元溪。項罡眉眼一皺,皇上的禁衛軍何時會聽一個大臣的命令了。這廂還在想着,殿內又涌出了幾隊侍衛團團將豐元溪包圍住,更有一隊侍衛前後左右死死的“護衛”着文朝帝。
項罡從門口環視整個大殿,不對。這些侍衛明着都是在保護皇上,防止王爺逃跑,卻同樣可以一個轉身置皇上於危險之地。再一看自家夫人和女兒身後的太監,不知何時已經換過一人。
大臣們全都圍着大皇子和皇后,皇上已經被劫持,女眷們也會隨時被抓住威脅這些大臣。
只是,他有些迷糊了。到底是豐元溪安排下的人,還是右相搞的鬼。又或者是……右相明着和大皇子親近,實則已經和豐元溪狼狽爲奸。
項罡瞬間冷汗直逼心頭,眼睛死死的盯着龍椅上的文朝帝,深怕有什麼閃失。拼命讓自己靜下心來,只有先知道主謀是誰,才能應對。
這廂項罡還未理出頭緒,豐元溪抱着阿挽已經衝出重圍來到他跟前,元青色的衣襟上已經染上了血跡。而懷裡的小丫頭乖乖的聽豐元溪的話,死死的抱住他的脖頸,眼睛緊緊閉着。
“幫我照顧阿挽,我去救皇兄。”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撒花的小天使們。羣麼麼~~~
滿口豬血的大皇子迫切需要換個劇本,換個場景!
阿挽依舊在迷茫之中,項罡大叔來抱抱你~~乖~
嗷嗷嗷,肥肥三日未見,回來就來了三個地雷,讓我啵個(*^ ^*)(^ *)。
二千小姑娘,給地雷園又貢獻了一個小夥伴~麼麼噠。豆子給土豪們敬禮!
第五小說首發撿來一隻阿飄最新章節,本章節是第32章 文熙帝元溪,訪問地址爲,如果你覺的本章節還不錯的話請不要忘記向您QQ羣和微博裡的朋友推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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