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我秋水這麼多人,還想逃?”
鬼棺封印一開,大先生厲喝一聲,凌空撲下,廣袖一揮,翻手爲結印,手掌猶如一座五指山一般朝試劍坪拍下,只聽唧—的一聲,一團形如老鼠的黑色煞氣被大先生握在了手中。
這黑色煞氣發出刺耳的嘶鳴聲,不停的在大先生手裡掙扎。
“這只不過是他的一魄,毀了他沒法傷及其根本”
宋書文看着這團黑色的煞氣恨恨道。
“我知道。”看着在自己手裡掙扎的那團黑氣,大先生面色陰沉的冷笑道:“還記得我們以前怎麼對付閻獄那幫人的嗎?”
說着只見他另一隻手手心冒出一團沒一絲雜色的赤色火焰,然後將那黑色的煞氣放到火焰的上方。
唧——
一聲慘厲的哀嚎聲響徹雙魚峰。
看着那火焰一點點的將那團黑色的煞氣燃盡,還有耳邊那淒厲的哀嚎聲,大先生面不改色的冷聲道:
“當年如果不是仙府居中調停,我秋水早已殺到你閻獄,殺得你閻獄片甲不留!”
他話音才落,那團黑色煞氣已經被他燒得一乾二淨。
“應當問問他閻獄這次意欲何爲。”
宋書文皺眉道。
“只是一魄,還不足以讓他出賣閻獄。”
大先生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道。
說道這裡他突然一臉疑惑的看着宋書文道:
“書文師弟,是不是我們真的老了?老到連閻獄裡這幫蝦兵蟹將,也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殺我秋水弟子。”
“若論年紀的確是老了。”
宋書文苦笑,不過馬上他神色一冷,看向青蓮仙府的方向道:“老雖然老了些,但除了打牌喝酒下棋,拿劍的氣力還是有的,大先生你說呢?”
“何止是有?我還能斬它閻獄幾名羅剎!”
大先生心中釋然然後狂笑道。
……
看着那團黑色的煞氣在大先生手中燃盡,李雲生總是算是鬆了口氣,這些日子以來緊繃的神經也鬆了下去,可這一鬆卻出了問題,無論是肌肉骨骼還是經脈神魂的劇痛全部一股腦襲來,他眼前一花倒在了地上,隱約中看見幾個人影焦急的呼喊着跑向自己。
再等李雲生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小木屋的牀上了。
窗外搖曳的老槐樹,猶如水墨畫一般的秋水羣巒,還有房間裡熟悉的陳設,水壺裡咕嚕嚕的水沸聲,讓李雲生不由得心安了許多。
躺在牀上回想了一下這次試劍大會,雖說中途因爲閻獄的人出現了意外,但對李雲生來說還是收穫頗豐,特別是跟蒲三更那一場。這是李雲生真正意義上,沒有外力幫助下的一次對決,而且攸關生死。
李雲生在腦子裡不停的模擬着那日對戰的情形,然後不停的調整糾正自己當時出招的順序跟次數,雖然是馬後炮但也是他用命換回來了,或許下次再面對閻獄的人的時候,自己就不會如那日那般狼狽。
“境界的察覺,確實難以逾越,就算我把打虎拳、行雲步還有御符術配合到極致,要勝靈人境的蒲三更也要花很大代價。”
這麼想着,他伸出了帶着蓍草手環的那隻手,原本因爲他每日誦讀《太玄鎮魂經》長出來的一個格子,這次被完全耗盡不說還多消耗了一格,如果蓍草手環計算不錯的話,李雲生現在只有十九年壽元了。
“來這仙府,壽元不增反減……”
李雲生苦笑。
他心裡想着,日後這種比試自己能躲就躲,畢竟別人比試耗體力耗真元,自己耗的是命啊。
“那閻獄的人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又想起那閻獄鬼差傀儡身被毀,化作一團黑色煞氣時,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是你,真的是你!”
聯想到最後自己本能的用出了秋水劍訣,李雲生不由得有些忐忑,暗道:“難道是閻獄的人發現四名鬼差死亡的真像了?”
不過仔細想想,那日的場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李雲生心裡到沒覺得有何不妥,只是如果被師門的人知道了,自己到底該如何去解釋這件事情,畢竟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日給自己灌了那麼多真元的人是誰,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李雲生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
水壺裡的水沸得越來越厲害了,李雲生也覺得有些渴了,剛想起身去吧水壺從爐子上挪開,卻發現自己腳邊趴了一個人。
他擡眼一看,哭笑不得,原來是桑小滿趴在自己牀邊睡着了。
只見她一頭青絲全部鋪在李雲生牀上,側臉趴在李雲生牀邊,嘴巴不是抿嘴咀嚼着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被李雲生起身時的動作驚擾到了,桑小滿突然睡眼惺忪的擡起頭來,她歪着腦袋看了李雲生一會兒,李雲生也不說話靜靜的看着她的反應。
“你……你醒了。”
似乎清醒了一些,桑小滿半睜着眼睛說道。
可這話一說完,她突然杏眼圓睜,激動的大叫道:“小師弟,你,你,你醒了!”
如果不是李雲生伸手攔着,她就要直接撲過來,一身是傷的李雲生不覺得自己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師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雲生打斷了有些語無倫次的桑小滿。
“你受傷了,我來照顧你呀。”桑小滿很認真的說道:“對了你渴了吧,我給你倒水。”
邊說着桑小滿邊站了起來去給李雲生倒水。
“我那幾個師兄呢?”
李雲生有些疑惑道,因爲據他所知,自己那幾個師兄對桑小滿一直沒什麼好感,不可能放她一個人在這裡。
“你那幾個師兄,一個個都一根筋,聽說你是被閻獄的人傷的,都嚷着要去找閻獄的人算賬,閻獄的人找不着現在去問仙府討要說法去了。”
她邊說,邊端了杯水很自然的坐到了李雲生旁邊,準備拿杯子喂李雲生喝水。
“我自己……能喝。”
李雲生一把自己拿過杯子。
“嘿嘿,這幾天喂習慣了。”
桑小滿嘻嘻一笑道。
說着她又打了個哈欠,然後一頭趴在李雲生牀邊,轉過臉半眯着眼看着李雲生道:
“小師弟,我還想再趴一會兒,你總是半夜渴……”
說完就真的又睡着了。
看着就這麼睡着的桑小滿,李雲生心裡忽然滿是慚愧,對方幫我自己這麼多忙還照顧自己,自己好像一直以來都沒有怎麼好好感謝人家,但他最不擅長的就是說這些客套話,以前李山竹給他買好吃的好玩的的時候,他也只是一聲不吭的拿着,儘管他心裡很感激,可嘴卻笨的要死說不出來什麼。
等桑小滿睡着了,李雲生才悄悄的從牀上下來,然後把桑小滿抱上牀蓋好被子,自己洗漱一翻就鑽進隔壁的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