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千方百計想解開血脈封印得到祖龍戒指,爲的也就是這個。”
站在荒島的中心處,看了眼周遭那山一般的龍骨,敖解憂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戒指對李雲生道。
李雲生聞言,也將目光從這具龍骨上挪開,看向一旁的敖解憂:“七階龍傀,對於你們龍族來說,應該不止是一件兵器法寶那麼簡單吧?”
“聰明。”敖解憂打了個響指,隨後將手搭在李雲生肩膀上,望向那具龍骨,“七階龍傀從十州有龍族存伊始,便只有這麼一具,它見證了我們龍族這數萬載的興衰。”
說到這裡她忽然停頓了一下,將臉轉向李雲生:“知道我們龍族歷任龍皇在位期間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麼嗎?”
李雲生:“是什麼?”
敖解憂:“弄清楚我們龍族從何而來,找尋到通往故土的歸途。”
李雲生:“十州不是你們龍族誕生之地?”
“龍族最初出現在十州的幾萬年曆史是斷層,沒人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們龍族對於十州而言,同樣算是異鄉人。”說到這裡,敖解憂帶着幾分戲謔地笑容看向李雲生:“其實這樣看來,我們極有可能也算天外異客之一。”
“從哪裡來不重要。”李雲生搖頭,“重要的是來做什麼。”
對於方丈州的龍族可能並非誕生於十州這件事,李雲生並沒有太過驚訝,甚至就算有一天,有人說十州的人類,也並非來自於十州,他也並不感到意外,畢竟在這麼久遠的歲月中,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你這個說法很有意思。”敖解憂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又將話題拉回到龍傀上,“想要尋到龍族誕生的根源,也即是祖龍誕生的時間,有兩種辦法。一種就是收集龍族血脈中覺醒的記憶,這件事情我們龍族持續了幾萬年,記錄的卷宗浩如煙海,但依舊一無所獲。”
李雲生問:“難道另一種,跟眼前這七階龍傀有關?”
“沒錯。”敖解憂點了點頭,“這具七階龍傀,是從龍族誕生伊始便存在着的,所以它體內那顆龍珠,必定記錄着龍族剛剛出現在十州的記憶。”
李雲生皺眉望了眼那巨大的龍骨:
“想恢復這具龍傀的肉身,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敖解憂聞言,笑盈盈地看向李雲生:
“所以我不是來求你了麼?”
“說吧,還要我做些什麼”
早已料到她會這麼說的李雲生,神色淡然地道。
“爽快!”
敖解憂大大咧咧地在李雲生肩膀上拍了一下,隨即舉起那隻帶着祖龍戒指的手。
直接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以龍語吟誦出了一大段古怪的咒詞。
當她的吟誦聲停止時,她手中那祖龍戒指,忽而盪開一道巨大的神魂波動,即便是李雲生也不由在這股神魂之力的衝擊下後退了一步。
隨着這道龐大的神魂之力波動的出現,那白森森的龍首之上,兩道悠悠藍火在那龍首枯骨的眼眶中升騰而起,接着這孤島之上的樹木花草開始片片枯萎,一股股洶涌的靈力開始朝那具龍骨匯聚過去,原本的森森白骨之上,開始出現了血肉,甚至內臟器官也開始一點點地生出。
“龍族不愧是龍族,連這等骨肉重生的逆天秘法都有。”
李雲生不由得在心底感慨了一句。
修爲越是的提升,他越是能感受到這些功法的奇異玄妙之處。
不過正當他在腦中推演着這龍族骨肉重生秘法的時候,那龍傀身上剛剛纔凝聚起來的一絲血肉,突然之間崩碎開來。
混雜着肉塊跟內臟的血液流淌了一地,幾乎將整片孤島都染紅了。
李雲生轉頭看了眼身旁的敖解憂。
此時的敖解憂,正彎腰垂頭,拿手撐着膝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整個人如同被汗水浸泡過一般,渾身上下溼漉漉一片,
“拿着吧。”
李雲生將朽木生花生撐開遞給敖解憂。
敖解憂也沒客氣一把接過,然後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塊浮木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臉慶幸道:“好險,好險,差點沒被吸乾了。”
“別告訴我,剛剛那龍傀重生的骨肉,消耗的是你的真元。”
李雲生有些好奇地看着敖解憂。
“那你可真就太看得起我了。”敖解憂苦笑,隨即站直了身子,向李雲生解釋道:“龍傀骨肉重生所消耗的,是這座島的靈力,其實準確來說,這座島就是龍傀血肉所化,現在只不過是重新取回來。”
“那消耗掉你真元的,是這枚祖龍戒?”
李雲生將目光看向敖解憂手指上那枚戒指。
敖解憂點了點頭,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止是真元,還有神魂之力,這戒指中存有龍族所有術法,但相應的若想使用,就必須消耗的龐大的真元跟神魂。”
聽到這裡,李雲生已經大概能猜到,敖解憂究竟想要自己做什麼了,“看你的樣子,是想把這苦活髒話全交給我了?”
敖解憂露出一副奸計被識破的表情“嘻嘻”一笑,而後取下那枚戒指遞給李雲生:“不會讓你白乾的。”
李雲生卻也沒急着去接那枚戒指,而是繼續問道:“你這麼肯定,我能戴上這枚戒指?”
“你曾經借我大哥敖霽的身體,釋放出過雷霆化刃對吧?”
敖解憂不答反問道。
“龍皇告訴你的?”
李雲生問。
“嗯。”敖解憂點了點頭,眸子中一抹黯然一閃而逝,而後重新恢復那一臉輕鬆的神色道:“你的神魂能被擁有祖龍血脈的龍族真身接納,那便極有可能能夠使用這枚戒指,而且……”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李雲生一眼:“而且,你這身體上,我總能察覺到若有若無的龍族氣息。”
李雲知道,應該是【畫龍訣】給了敖解憂這種錯覺。
於是他伸手接過敖解憂遞過來的戒指:“那我來試試吧。”
說話間,他已經將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中指上,當那冰涼的戒指滑落到他指根的一瞬,整片天地驟然一沉。
只一剎,原本的朗朗晴空,已然被厚厚的黑雲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