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如幽靈一般穿行於帝國邊陲地帶的中型艦隊所有官兵,聽到了一個令他們感到震驚的消息一一艦隊此行走要突破連結帝國與聯邦間的空間通道,進入聯邦腹地,執行一項神聖的計劃!
數十年來,帝國與聯邦之間戰火連綿不曾止歇,聯邦曾經兩次大舉進攻帝國本土,而因爲那扇宇宙單向開啓的大門緣故,帝國卻無法直接進攻聯邦,而要繞行荒蕪星域,花上逾六年的漫長星際旅程,才能攻擊到聯邦的西林大區。
無論是什麼階層,是侮辱者或是被侮辱者,帝國的人們對於這種被動挨打的悲慘局面前感到鬱悶而痛苦,他們無時無刻不盼望者天京星的科學家們能早日掌握這兩個巨型空間通道的規律,將帝國英勇的戰士和無敵的皇家機甲師直接送入聯邦,讓那些無恥的聯邦侵略者們,深切地感受那種家鄉受到戰火危脅的痛苦……
然而漫長的歲月過去了,帝國依然只能源源不斷將年輕的戰士們送上不歸的漫長旅程,國家機器全面超負荷開動,只能勉強滿足遠征的資源需要,宇宙中那扇無形的巨門,沒有一絲鬆動的痕跡,直接進攻聯邦本土,對於狂熱的帝國子民們來說,逾發像一個美麗而不現實的夢。
艦隊裡的官兵們,目瞪口呆看着光幕上卡頓將軍紅通通的臉龐,聽着他嘴裡說出來的話,才知道原來這個夢竟然就在自己的手中,馬上就要變成現實。
大概是有些難以置信的緣故,數十艘輕型戰艦組成的艦隊,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終於有人醒過神狂喜地大喊了一聲,緊接着便是無數***的議論與被拋起的軍帽,在戰艦相對狹窄的空間裡此起彼伏。
帝國的軍人們知道這次神秘的任務,這次創造歷史的任務,必將是極其危險,甚至可能是一去難返的死路,而且他們的戰艦此時還有緩慢加速的過程中,距離聯邦還極爲遙遠,可他們激動興奮的就如同已經打了一場大勝仗,黑色的木橫花旗正飄揚在聯邦的土地上方。
春天已經來了,夏天還會遠嗎?如鼻艦隊真的能夠成功穿越空間通道,進入聯邦腹地,那麼距離帝國百萬雄師殺入聯邦的時間,還會遠嗎?
……
……
“懷中士,這個字怎麼寫?”
身材瘦小的機修兵,湊到懷草詩的身前,聲音微顫問道,他握着筆的手指也在輕輕顫抖,也許是因爲知道了此次任務過於激動,又或許是因爲被上級要求寫好遺書而感到恐懼。
帝**方慷慨地爲所有參與計劃的官兵提供了兩張絕不便宜的植物纖維紙,並且要求他們寫好遺書。
這個細節證明帝**方領導層對此次計劃的複雜及危險程度有很清醒的認識。
雖然這項計劃被帝**務大臣命名爲穿越獵殺,可誰都能想到,剛剛研發成功不足兩年的巨型空間開啓技術,隨時都有可能讓這支艦隊葬身於通道里猛烈的宇宙風暴,就算這支艦隊能夠完好地突破通道,進入聯邦腹地,艦隊馬上就要面對萬惡的憲章光輝,聯邦強大的太空艦隊,而且它們還要完成那項隱秘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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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幽靈一般的艦隊只有數十艘輕型戰艦,便要承載如此重要的使命,他們還能活着回來嗎?
機修室裡的機油味道很濃,角落裡傳來一陣嘔吐物的惡臭,戰艦的金屬結構因爲高速航行而發出陣陣令人心慌意亂的嗡鳴,環境感覺非常糟糕,但懷草詩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他接過那名中年機修兵遞過來的紙,隨意寫了一個字。
在寫的過程中,他的餘光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才知道這名機修兵遺囑裡最重要的內容,是家鄉那臺自耕機的歸屬問題,似乎此人比較偏向於將家中最重要的生產資料,留給前妻生的兒子。
中年機修兵憨厚地笑了笑,接過紙張繼續趴在桌子上認真地書寫,時不時向身邊的人詢問一下法律方再關於繼承權的問題,士兵們的解釋,在懷草詩看來錯漏百出,甚至可以說是胡鬧,然後看中年機修兵愁苦的表情,似乎就是這樣,他都很難理解。
有的人已經寫完了遺書,正靠在緩衝椅上側身大聲聊天,抽着劣質的菸草,滿口黑黃色的牙齒不時吐着髒話與興奮的議論,似乎沒有誰在擔心此次秘密任務中自己的生命問題。
懷草詩不明白一個半文盲平民怎麼能夠勝任精密的機修工作,難道帝國的基礎教育工作已經衰敗到了這種地步?看着機修室裡面目乏味的同伴們,他更想不明白,帝國的前途和這些炮灰式的角色能有什麼關係,他們爲什麼這樣激動。
安靜很長時間後,他忽然開口,對身旁那名中年機修兵問道:“這次任務很危險,你的三個兒車年紀都還很小,可我看你好像並不怎麼害怕,這是爲什麼?”
中年機修兵掏出煙盒,遞了一根菸給他,被拒絕後有些神情不自然地點燃一根,深吸一口後老實笑着回答道:“怕當然怕,不過仗總是要打的,不然等聯邦那些混帳東西打到我老家去,我那個破家怎麼辦?再說就算被徵調去遠征軍,也不見得會比這個任務輕鬆,上次我就告訴過你,聽說那邊打的很慘。”
“更重要的是。”中年機修兵高興地揮舞着菸頭,說道:“我們是第一批通過空間通道的全編制部隊,就像司令說的那樣,將來的歷史課本上會有我的名字,你說我那個破家,我那幾個兒子,該得意成什麼模樣?”
懷草詩面無表情地看着此人,心道帝國將來的歷史上,肯定會記下發動此次計劃的陛下大名,會記下率領艦隊執行計劃的卡頓,或許還會記住軍部的大人物姓名,卻絕對不會記住像這樣的普通士兵。
他沒有說什麼,望着中年機修兵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此人的肩膀,向機修室外清淨一些的環境走去。
拍肩膀的動作有些生硬,像極了上級對下屬的表揚或安撫,但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極爲難得的某種情緒表露。
中年機修兵看着這個瘦削傢伙的背影,心情覺得有些怪異,忍不住用墨水筆撓了撓頭。
歷史會記下自己的名字嗎?是懷草詩這個本名,還是蘇檬的封號?按照陛下交付軍部擬定的計劃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自己只是此次行動的觀察者與旁觀者,如此看來,還是不要記住自己的名字爲好。
穿着上士軍服的懷草詩端着一杯清水,站在戰艦三層夫廳的邊緣角落,看着場地中間那些忙碌而興奮的官兵,默然想着這些問題。他現在的身份是最底層的機修兵,根本沒資格走進大廳,只能旁觀,與他所扮演的角色例有些相像。
此時的帝國艦隊上下充溢着一種緊張與興奮混合的味道,無數份遺書被集中起來,卻沒有什麼悲傷與恐懼的情緒,只有那種凜烈決然的集體意志,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忙碌着,就連那幾名皇家情報署的官員和以狂熱洗腦羅嗦神功聞名的皇家刮導團教官,都難得地安靜微笑起來。
這支負責執行獵殺任務的幽靈艦隊,全部由相同制式的輕型戰艦組成,戰艦沒有任何區別,沒有專門的電控艦與補給艦,最大的相同情點便是巡航速度極快,從舷窗外掠過的淺色遊離光,便能清晰地看出引擎的工作狀態,此時艦隊還沒有進入二級加速,那些無比細微的宇宙微粒,已經開始讓引擎邊緣的散衍高溫燃料殘餘呈線性畫面後小……,
懷草詩剛剛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忽然發現大廳裡變得安靜了起來,緊接着是一片熱烈而極富紀律感的掌聲。
一位滿臉橫肉,每個毛孔裡都流露着驕傲與殘忍味道的中年將軍,在部屬的護衛下,走到了帝**人中間,他正是此項獵殺計劃再最高指揮者,以對帝國各地暴動血腥鎮丶壓而聞名於世的屠夫將軍——卡頓郡王。
他的身旁是一名貌美如花,身材火爆的金髮女文官,然後是準備記錄命令的參謀官員,還有幾名表情沉毅,穿着黑色連體服的軍官。
有人認出了其中一名黑衣軍官的身份,官兵們頓時猜到這幾人肯定走出身皇家特種機甲部隊的王牌機師。
在帝**中,能夠被稱爲王牌機師,至少要擁有四級以上的操控水準,而皇家機甲部隊的王牌機師,更有可能進入五級!
在平常的日子裡,普通的士兵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傳說中的人物,結果今天卻一下看到了好幾位,人羣忍不住開始興奮的低聲議論和猜測起來。
謎底馬上揭曉。
戰艦三層大廳左右金屬牆壁緩緩打開,如同一場戲劇的大幕被掀起,六臺被沉重機簧固定在庫房裡的機甲,閃爍着耀眼的金屬寒光驕傲而冷酷的出現在帝國官兵們的面前。
遠征軍遭受到聯邦新式w機甲慘烈打擊後不久,帝國終於研發成功了屬於自己的新一代機甲,被取了一個俗氣代稱的新式機甲,沒有采用聯邦新式機甲的雙引擎技術,因爲軍部的研發部門在無法攻克聯邦同行們曾經遇到的電子湍流問題後,將研究迅速轉移到引擎微縮全佈線方向。
帝國新式狼牙機甲,沉重金屬機身總計臼個球狀關節中,全部用超強合金安裝了迭加微引擎,一旦全功率輸出,速度將會達到十分恐怖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