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竹杖老人

“師叔,走快點兒啊!你是不是老的走不動啦!”洛山山路上,一個小童揹着籃筐,歡快地朝山上奔跑。

童子身後幾十米的地方,是一個拿着竹杖的老人。老人鬚髮皆白,臉上佈滿皺紋,兩眼卻格外有神,深邃,彷彿洞察萬物一般。你若視其爲普通老人的話就大錯特錯了。你見過哪個普通人在烈日下行走數個時辰而不流一滴汗麼?

“臭小子,我若是不露兩手,還真讓你小瞧老夫了!”說着,老人輕輕一躍,瞬間來到童子身前,童子沒反應過來,撞上了老人,一下子就往後跌倒了。

“哈哈,小子,現在是誰更快啊。快起來趕路,別坐地上偷懶!哈哈!”老人嘲笑道。說着,老人握着竹杖,繼續緩緩前行。

童子不服氣地從地上爬起,跟上老人的步伐。“等我學會了輕功,咱們再來比比!”

聽到童子的話,老人微微一笑,目光直視前方,說道,“羽凡,你纔來洛神宗一年,能登入煉氣境小成已經很不錯了,宗門裡和你一個年紀的小傢伙們不過堪堪進入煉氣境入門而已,這般天賦,在洛神宗歷史上已經是前幾名的存在了。”

“前幾名?還有比我天賦更高的人嗎?”那個名爲羽凡的童子並不自傲,但老人的話也有點激起了他的好勝之心。

“傻小子,誇誇你你還翹尾巴了。”老人摸了摸羽凡的腦袋,笑道,“太久以前的我記不清了。在我的印象裡,我洛神宗有一人就比你傑出,當時他僅僅修煉一年,便登入了煉氣境大成,兩年便成爲了入塵境高手!不過你是十歲開始修煉,他是十一歲開始修煉就是了。”

“年齡倒不是什麼,只是這人一年的修煉速度也太快了吧!他是誰啊?”羽凡問道。

“他便是我的師弟,你的爹,羽道啊!”

“爹?倒是有些日子沒見到他了,這麼說來,我爹豈不是比師父都厲害?”羽凡聽到自己的爹天賦異稟,不禁有點驕傲,可是隨即眼中流露出一抹憂傷:爹,你在哪裡啊?

“你爹的天賦的確是我們師兄弟幾人中最好的,即便是現在的我,武功都未必及得上他。不過你師父,我們洛神宗的宗主,武功之了得這明堡帝國幾乎可以說是難覓敵手了,你爹這些年來也不知進展如何,想來進展不弱。”

老人似乎是沒注意到羽凡眼中的悲傷,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感慨中,自己於武學上的天賦着實有限,年長小師弟十餘歲,當時卻與師弟同時步入地元境,聽聞師弟已是天元境高手了,自己仍在地元境圓滿停滯不前數年。

“七師叔的武功已經很高啦,你看看你走了這麼久都不流一滴汗。而且你威震江湖多年,論威名,你可是遠遠超過我爹啦!”羽凡很快將眼角的淚水拭去,安慰起老人。

“你這小子嘴倒甜,也不枉老夫這麼疼你,你的天賦其實不在你爹之下,只是你遠不如你爹努力,否則你說不定都突破到入塵境了。”老人收了收神,原本有點波瀾的眼神又恢復了平靜。

“七師叔放心,我會好好努力的。”羽凡對着老人一笑。

“臭小子,你爹雖然受奸人所害,不得不流浪天涯,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在洛神宗一天,司馬南風就不敢動你!”老人有些憐惜地說道。

“司馬老賊誣陷我爹通敵賣國,害我父親不得不流浪天涯,害我母親性命,他日我學藝有成,定要他加倍償還!”羽凡恨恨地說道。

他日,必要手刃賊子,復我家門!

老人看着羽凡,心裡爲羽凡年紀輕輕就要背上如此沉重包袱而不捨,想起這一年來發生的事,不禁唏噓:羽凡的父親名叫羽道,本來是明堡帝國第一將軍,不料國師司馬南風誣陷羽道通敵賣國,要斬羽道一家滿門,當時羽凡已經被送入洛神宗,以司馬南風之威面對洛神宗保護的羽凡也不敢下手,但是羽道家中的其他親戚、僕人全部被斬首,父親越獄不知所蹤,母親也死了。這對年僅十一歲的羽凡可謂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不過不愧是明堡帝國第一將軍之子,羽凡只是強忍着淚,勤奮地修煉,期望有一天能靠自己的力量尋回父親,誅殺司馬南風,爲母親報仇!

羽凡也不願沉浸在對往事的悲傷之中,選擇轉移話題。

“師叔啊,我現在只是煉氣境,煉氣境、入塵境之後是什麼?”

“入塵境分爲小成、大成和巔峰,之後便是真元境,其中又分爲人元境,地元境和天元境,當然,其中還有細分。能達到人元境,在江湖上便有不小的名號了,步入地元境,在這明堡帝國就是宗師的存在了。”說到這裡,老人不禁有點微微得意。見羽凡聽的認真,老人繼續說道,“我的幾位師兄,已經都步入了天元境,你師父更是天元境圓滿,六位天元境的存在,足以橫掃普通的宗門了,一個宗門能出一個天元境便已然不錯,這也是我們洛神宗之所以是明堡帝國三大宗門之首的原因之一了。”

“那其他兩大宗門實力如何呢?”羽凡問道。

“明山門這些年與外界聯繫很少,其宗主明不凡三年前便是天元境大成,現在說不定也已經步入圓滿,至於其他人,倒記不得有何出色之人了。”老人頓了頓,從懷中掏出葫蘆,喝了口酒,繼續說道,“靜一宮的慈方、慈碧、慈璇三姐妹武功都已達到天元境大成,三人聯手,天元境圓滿也難以抵擋。”

“至於真元境之後,便是傳說中的尊者境。”老人眼中明顯因爲尊者境三個字而流露出無限嚮往。

“到達那個境界的人,多半不喜拋頭露面了,尊者境分九元,每一元之間都有巨大差距,我們洛神宗的創宗祖師便是洛神尊者,實力達三元尊者。到了那個境界的人,便可以擁有自己的封號,稱爲尊者。”

“那師父也快咯,他就差一步了!”羽凡向來對師父有着強烈的信心,雖然這一年來都是七師叔傳授他武藝,師父貴爲一宗之主,事務繁忙,但對羽凡也算的上是關懷備至了。

聽了羽凡的話,老人心裡頭暗暗苦笑,從天元境圓滿到尊者境,雖然看似一步之遙,但不知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傑困在這個地步,若是師兄能跨出這一步,便是宗門之幸,但是若無大機緣也是極難的事。羽凡的父親羽道,當年是最被師父看好的,若是不執意從軍衛國,而是留在宗門參悟宗門絕學悟神訣,說不定已是一名尊者了。

老人正想回復羽凡,突然耳朵動了動,自言自語道:“看來這洛山外山今日倒是熱鬧。”

羽凡似是也察覺到了什麼,“師叔,好像有動靜!”

老人心中暗暗讚賞此子耳力和感知都極有天賦,淡淡地道,“即便是外山,也是洛神宗的地界,輪不到這些小貓小狗打鬧。”

正說着,從遠處跑來一個小女孩,衣裳已經有點破了,臉上雖然都是汗水和一些塵土,但是依舊能看出五官極爲精緻,着實是個美人胚子。

只見小女孩邊跑邊喊救命,老人對羽凡不懷好意地一笑,“這小女娃模樣倒是俊俏,待我救下她給你小子做媳婦,嘿嘿。”

羽凡看了看此時一臉爲老不尊模樣的師叔,清秀的臉上有點微紅,他見那女孩兒確實好看,一時倒也不知道如何應答老人的問話。他見女孩兒身後有幾個強盜模樣的人在追殺於她,急忙拉了拉老人的衣袖,“師叔你還在看什麼熱鬧!還不快救人!”

"小子心急救媳婦兒啦,哈哈,別急別急。"老人說着輕輕一縱,已經站到了女孩兒身後,用手拉着女孩兒,“小女娃,別怕,我家那小子讓我幫幫你,你不會有事的?”

小女孩輕輕地“嗯”了一聲,臉上的驚恐仍未褪去,對老人說:“老爺爺,救救我,他們想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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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羽凡也來到老人身邊,聽到女孩兒的話,說道:“別怕,有我七師叔在,沒人能傷的到你!”

“好狂妄的小子。”那幾人中爲首的一人說道,他見那老者剛纔那一縱,顯然是個武者,只是不知多少修爲,即便仗着自己入塵境的修爲已經橫行鄉里,但言語間也不敢太放肆。

“這位前輩,在下黑虎張成,這幾位是我的兄弟,焚心谷谷主是我大哥,還望前輩不要插手此事,不過是賣個小女孩去青樓麼,不值得您老插手。”張成言語間搬出了自己的大哥焚心谷主,希望以此震懾那老者。

“焚心谷主麼?即便他親自來,我想也不敢在這洛山放肆吧,嗯?”老者自然是聽過焚心谷主的名頭的,說起來也是一方高手,但是想來這焚心谷必然不至於爲了一個小弟而爲難我洛神宗的。

"你竟然敢不把焚心谷主放在眼裡!你死定了。"張成素來仗着焚心谷主的名頭狐假虎威,見這老頭絲毫不懼,心頭也疑惑,莫不是這老頭不知道焚心谷麼?

焚心谷雖然明面上比不上三大宗門,但是頗爲神秘,誰也不知道它真實的實力,不過據說當年三位地元境圓滿的高手闖進谷中,從此再無消息,便無人敢小覷焚心谷了。說起來張成只是一個外門弟子罷了,不算真正的谷中之人,對於焚心谷的真實實力也不是很瞭解,他只知道焚心谷主的名頭足夠他稱霸一方了。

正欲出手,張成眼光掃見那老者手中的竹杖和懷中的葫蘆,頓時驚呆了。

"你,你,你是洛神宗竹杖老人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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