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再次跨出一步,躲開驚天第三劍的朱守仁。這回不但沒有再次向前邁步,反而停下腳步,甚至直刺他後心的劍尖撞來。
不等驚天反應過來,寬厚的背膀就跟驚神劍撞在了一起。巨大的撞擊沒有幫助驚神劍刺入朱守仁的身體,因爲一片天藍色的光盾,擋住了驚神劍前進的路線。
在這一刻,朱守仁的肉體防禦力,已經達到了玄境玄者的層次。
由於慣性的原因,光盾對寶劍的壓迫跟撞擊並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大。
已經魔化了的朱丞相,現在的身軀極爲高大,體重也飆升很多。一撞之下,驚天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飛去。連人帶劍,一同被拋了起來。
撞飛了驚天之後,朱守仁哈哈大笑的轉過身子,口中卻有點惋惜的說着。
“原來第九救世候選人,竟然是這樣的不堪。雖然你正經修煉到現在才半年多的時間,能夠達到雙四階頂峰,已經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但是,僅僅是這樣,你在今天根本不可能有贏我的可能性。”
隨後,他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怪不得丁瘸子讓你來到這裡,原來就是希望在我的刺激下,你能突破到五階。哈哈哈,雖然用心良苦,但卻太過冒險了。”
驚天的身體裝在牆壁上,然後滾落在地面。要不是因爲這牆壁閃着紫光,已經有了陣法加成的話,早就垮成了一地碎磚了。
聽了朱守仁的話,驚天一揮手:“就此下定論,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早麼?我覺得……”朱守仁的話剛說了半句,眉頭就皺了起來。
驚天雖然向前揮了一下手左手,但是驚神劍卻還牢牢的握在右手上。
此刻朱守仁已經轉過了身體,面對着驚天。他能確定,驚天揮手之後,並沒有扔出來任何東西。
但是,魔化後,各種感官都大幅度提升的朱丞相,卻感覺到一股殺意直撲他而來。
可是,他卻看不見暗器,也聽不見風聲。唯有感覺,那種如同第六感的感覺在警示他,有非常危險的攻擊已經身在咫尺了。
朱守仁身爲光魔族人,打入暗魔族多年。又受暗魔族的指派,打入金國當了這麼多年的丞相。
所以說,無論他到底屬於哪個陣營,他都有一顆跟其身材體貌成反比的謹慎。否則的話,他這些年中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警覺之心一起,他可不能等閒視之。雖然他已經沒有想過活着離開三傑廟,但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死去,也絕對不是他所期盼的。
所以,在未知的危險面前,朱守仁不允許自己束手待斃。
天藍色的光芒大作,這些光芒緊接着全部都貼在了他熊一般的身體上。光芒內斂,遠遠一看朱守仁就如同膚色湛藍的外星人。
‘鐺’的一聲,清脆非常。如同鋼鐵跟鋼鐵相撞的聲音一般,清脆而刺耳。
朱守仁的頭一暈,全身一冷,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他身爲魔族,魂力方面的防禦力自然是極高的。但在這一刻,他卻受到了更強大的精神攻擊,精神海跟隨着一陣盪漾。
趁着朱守仁恍惚的間隙,驚天動了,動的比剛纔要快了一倍還不止。
金黃的雙翅快速的煽動,他幾乎在眨眼間就已經到了,剛剛後退了一步的朱守仁的面前。
手向前一抄,將一把透明的寶劍握在手中。
這把寶劍,同樣是蒼穹七劍之一。但卻沒有被驚天過多的使用過,可卻不能否認這把寶劍的威力。
此劍就是七劍中,重量最輕,質地最爲奇特的光劍急速。
‘此劍一出天地驚,疾風電影難覓蹤。’這句話就是形容光劍的。這把由萬年水晶製成的寶劍,有着極高的隱蔽攻擊能力。
並且驚天在發射光劍的時候,還用上了飄雪劍法,在光劍的攻擊中,融合了強大的魂力跟大棉襖的反噬之力。
所以即便朱守仁在魂師方面的修爲,要比他剛出一階還要多。但因爲大棉襖遇強則強的特性,還是讓朱守仁中招了。
驚天不是傻子,經過了多次越級戰鬥之後,他已經總結出了一個經驗。
越級戰鬥,尤其是越階戰鬥,要面對的敵人在本質上就比自己要強很多。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拼命力搏,絕對不是可取的辦法。
戰鬥不可避免,再不能認輸跟逃跑的情況下,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驚天這是第一次跟朱守仁交手,甚至是第一次跟朱守見面。雖然後者在暗中瞭解驚天的背景,但畢竟是比較片面的。
所以在剛一交手的時候,驚天就故意勢弱。無論在攻擊上,還有防禦上,都顯現除了稚弱的一面。
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朱守仁能夠輕視他,從而降低攻擊的強度跟密度,甚至停止攻擊。
事實證明,驚天的想法是正確的。本身就功力頗高,且抱着必死之心的朱守仁,確實情敵了,而且還停止攻擊了。
這個時候,驚天的機會就到了。
他用飄雪劍法的手法,甩出光劍急速,這樣才一舉麻痹了朱守仁。
一招得手,更不留情。
雖然朱守仁剛纔對他說了很多,還有着一項特別的拜託。但是一碼是一碼,戰鬥既然開始,就應該全心身的投入。
朋友跟敵人之間的界限,驚天分的非常清楚。這種判斷能力,可以說是從小養成的。一個被所有人視作廢柴的王子,自然少不了衆人虛僞的奉承,跟真實的冷落。
表面上看起來是朋友,但面對面,卻根本沒有人對你說真心話。這種似友非友的事情,他已經經歷了太多,而且也早就習慣了。
所以不管之前說了什麼,也不管朱守仁的真正身份到底如何。如今、眼前、當下,驚天要做的,就是認真的戰鬥。
既然這一場戰鬥是早就安排好的,他已經身在其中,那就盡情的享受戰鬥吧。
驚天的心態從來都是很好的,現在也不例外。
他一手握着一把寶劍,但並沒有向前砍擊,反而往懷中一攬。開啓了芥子空間,將這兩把寶劍一股腦的扔了進去。
連續兩次寶劍被朱守仁用肉體,生生的抗住之後,驚天當然要換重型武器了。
雙手再次向前探出的時候,兩把劍已經變成了一把劍。而且這把劍的個頭,可比驚神劍跟光劍急速加在一起還要大上很多。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寬闊的劍身,挾着罡風衝朱守仁迎面砍去。與其說是砍過去,倒不如說是迎面砸去更加貼切。
朱守仁也知道着了驚天的道,他努力的想趕走在身體中游走的冰冷感覺。但這種感覺很討厭,無論他怎麼加大魂力,一時半會都無法驅散的開。
冰冷感不去除,他的身手就會變得遲鈍很多。這樣一來,就算他有心躲過這迎面一擊,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朱守仁也是決斷非常,而且身經百戰之人。既然避不開,他就不去躲避。
此時他的想法跟驚天一樣:既然命運要如此對我,那我就坦然接受。
既然躲不開,那我也就不躲了。
朱守仁一咬牙,將全身的魂力都集中在頭頂。這也讓他那如同黑熊一般的頭顱,藍的透明。
棕黑色的身體,頂着一個藍色的腦袋。不倫不類,既搞笑,又讓人覺得驚悚。
但不管怎麼說,身爲當事人的驚天跟朱守仁,都已經無法去認真分辨這兩者之間的區別了。
碰撞已經不可避免。沒有鋒刃的重劍,跟藍的不似人頭的腦袋。一個向下劈,一個向上頂,實實在在的撞在了一起。
‘轟隆’,一聲巨響,兩人腳下的方磚都被巨大的衝擊力,給震的四處飛散。
他們的落腳之地,已經沒有了地磚,但也沒有落在泥土上,而是踩在了紫色的光幕之上。
方磚亂飛,煙霧瀰漫。兩個身影撞擊在一起的身影,剎那間就分開了。
驚天的身體被藍腦袋撞的向空中飛去,直接飛到了距地面十米的,被紫色光幕的位置。
他剛纔從天而降,透過光幕直接掉進三傑廟的時候,沒有受到一丁點的阻攔。
但是現在他撞到光幕之後,卻沒有辦法在向上升去。就如同撞在了天花板上一樣,身體開始快速的下落。
朱守仁現在也並不好受。在迎頭痛擊之下,他本來就暈的乎的腦袋,現在更是暈成了一個漿糊。
要不是因爲腳下踩着光幕,他膝蓋以下的部分,在就陷入泥土中了。
縱然又光幕的阻隔,他也還是一連後退了四五步才穩住身形。
三傑廟現在已經被一個七階陣法團團包裹,怪不得朱守仁會放棄逃遁。在這種天羅地網的情況下,能之身逃走的人,也許就只有擁有超級脫身之術的林子軒能夠做到了。
朱守仁擡頭望着從空中落下的驚天,收起了全部的輕視之心。而且在他的臉上,還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剛纔這一下,兩人在一加一減之中,可謂是勢均力敵。
朱守仁是魔族中人,他的體內魂力要比玄氣強出不少。但是朱守仁的戰鬥方式,卻非常的依賴肉體,在引爆魔血之後,更是變本加厲。
驚天身體內的玄魂兩種力量非常均衡,但是因爲他從小就沒有機會接觸魂技。所以對他來說,除了身體中澎湃的已經達到四階頂峰的魂力之外,他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魂師。
剛纔的那一次撞擊之前,驚天心中其實早就打好了小九九。
他就計算着周守仁在迷糊的狀態下,在精神海盪漾的情況下,不可能發出太有威脅的魂技。
因爲驚天一直認爲,變身後的紫逍遠跟朱守仁,之所以擁有那麼強的肉體能力,是因爲動用了一種類似於魂勁的魂技。
現在他既然已經暫時禁錮了朱守仁的精神海,那魂技也就自然不能發出了。
可一招之下,卻戰了一個平手。這也就是說,朱守仁在不發動魂技的情況下,本身的肉體攻防能力也是極高的。
驚天的算盤打錯了,但卻解開了他的一個困擾了他很久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