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姑?”驚天驚訝了一下,眼睛轉了轉似乎有點明白了。
他仰頭望向天空,透過透明的玻璃穹頂,天空已經開始落下雨滴了。
雨水‘噼噼啪啪’的砸着玻璃,發出清脆的聲音。只有雨越來越大,霎時間天空就跟漏了一般,雷鳴閃電如期而至。
驚天嘆了口氣,重新收回眼神,他望向詩詩,少有的正經起來。
“也許一切就是天意,看來冥冥之中,還是有主宰存在的。”驚天又想起了一直若隱若現,在暗中操縱着他的命運的妖王鯤鵬。
“呆子,你說什麼呢?”詩詩看到驚天的表情後,很有一點不解。
她伸出手搭在驚天的肩膀上,將她的玄氣輕柔的注入驚天的體內,協助驚天撫平心中不快。
鯤鵬的存在是驚天心中難以逾越的一道坎,每每想到這個事情,他的心中就會很不舒服。
詩詩的玄氣慢慢的滲入驚天的體內,令驚天猛然驚醒。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政變將起,無痕還等着他前去解圍呢。
驚天感激的看了一眼詩詩,然後不着痕跡的向後退了一步,這一步也將詩詩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臂,給擺脫了。
對於詩詩,驚天沒有想好到底該如何對待。在沒有想好之前,驚天覺得還是跟詩詩保持一段距離比較好。
詩詩天賦極高,在整個血玉王朝中,被稱爲僅次於皇太子的超級天才。驚天的這個舉動,她自然能感受到其中的含義。
她明白驚天心中有着顧慮,雖然驚天沒有明說,但詩詩也看得出來,驚天心中一定還有另外一個身影的存在。
詩詩是個強者,但也同樣還是個少女,而且還是一個從未愛過別人的少女。認識了驚天,並且把驚天當做她的真命天子之後,她將全部的心思都撲在了驚天的身上。
相比血鳴沙來說,她對驚天的感情,才能定義爲愛。
所以當驚天表現出對她的疏遠的時候,詩詩的手在空中頓了一頓,然後很尷尬的放了下來。她有點失落,微微生氣的跺了跺腳。
這明顯就是在發小姐脾氣,不過驚天卻視而未見。
“這麼說來,你的姑父就是金國國王,無痕的父王紫逍遙了?”驚天自顧自的問着。
詩詩雖然不想理他,可是關於這個問題,卻困擾了她好久。今天終於得到了答案,她也顧不上生氣了。
“嗯,沒有錯。紫逍遙雖然沒有娶我姑姑過門,但是在姑姑的口中,他是一個值得愛的好男人。所以,每當提起紫逍遙的時候,我都把他當成自己的姑父。”
驚天惆悵的嘆了口氣,他頗有感觸的說:“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像紫逍遙這樣的男人。他身上有太多的責任,也有着太多的羈絆。他想愛,但又不能放手去愛。這樣的男人,真的算的上是好男人麼?”
驚天明着是說紫逍遙,但是暗中,他卻隱隱的在說自己。
詩詩愣愣的看着驚天:“這個呆子可真夠奇怪的,一會霸道無邊,一會義薄雲天。現在,竟然又開始多愁善感了,真是個呆子。”
詩詩堅定的點了點頭:“也許在別人眼中,紫逍遙不是個負責任的好男人。但是我姑姑是玄國的公主,她的身上也承擔着太多的壓力。所以她瞭解我姑父的苦衷,她們雖然不能在一起,但心卻從未分開。”
驚天無法理解這種感受,他現在也不願去聯想。因爲這種聯想,會讓他難以冷靜下來。
於是,他放棄了在這個話題上的糾纏,快刀斬亂麻的說。
“這麼論來,婉清應該就是你的表妹了。”
雖然已經早有準備,但是當驚天親口承認之後,詩詩還是吃驚不小。
“真的麼?你是怎麼知道的?”
驚天向大廳中央的桌子走去:“我之前就有這方面的猜想,而且在今天上午,藥渣爺爺親自跟我說了婉清的身世,同時也說了你姑姑的愛情故事。所以對於婉清的身份,已經毋庸置疑了。”
驚天雖然解釋的不是特別清楚,但詩詩現在對他非常的信任,所以驚天確定的事情,她就根本不會去懷疑。
“怪不得,怪不得我見到婉清之後,就會覺得很親切。這種感覺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原來我跟她真的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妹。”詩詩恍然大悟。
驚天走到了桌子旁邊,並且摸到了下面的按鈕。
“咱們現在要趕緊去王宮了,再耽擱下去的話,並肩王可能就真的要政變成功了。”
驚天望向詩詩,他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伸出了手掌:“小傻瓜,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
看着驚天大大的手掌,詩詩心中有種恍惚的錯覺。在她看來,驚天的這句話中含有着一種暗示,暗示着兩人的關係可以更進一步。尤其是當驚天對她的稱呼又改變之後,她心中很甜很甜。
詩詩也伸出了芊芊細手,兩手相牽,心亦相連。
“大傻瓜,我當然願意。”詩詩笑顏如花。
驚天這一刻忘記了腦海中的倩影,這一刻的對話,也成爲了兩人永久的甜美回憶。
緊握住詩詩的小手,驚天的在按鈕上稍稍按動了一下,頭頂的玻璃天棚慢慢的打開了一個縫隙,被隔絕在外邊的狂風跟雨水,一齊衝了進來。
“好,那咱兩個,就去會會並肩王,也去會會魔族的陰謀。”驚天擡頭望向天空,雨水瘋狂的撲向他堅毅的臉龐。
驚天喚出翅膀,帶着詩詩從穹頂的縫隙中飛了出去,霎時間撲進了狂風暴雨之中。
雨很大,風很急,雷電交鳴,天地震顫。
這讓天地爲之震顫的大雷雨,卻對驚天二人產生不了絲毫的威脅。
驚天是雙四階頂峰的天才,而且身上懷有很多法寶。詩詩更是一位神明玄者,肉體上的強橫已經登峰造極。
而且在撲入雨中之後,驚天直接戴上了‘綠帽子’。這頂奇葩的帽子,臉海水都能隔絕,更何況這區區幾個大雨滴。
詩詩身在空中,已經不自覺的又用雙手抱住了驚天的身體。她擡起頭望着驚天的面龐,這個時候的驚天卻是帥的讓沒有個女孩都爲之心醉。
丁卯科在他們身上施下的隱身魂技,已經失去了效果。
現在如果有人擡頭仰望,就會看見一個白色的大鳥在空中掠過。可惜這個時候,地面上已經沒有了任何人。瓢潑一般的大雨,沖刷着中央大街的金磚地面,也沖走了熙熙攘攘的人羣。
沒有飛多久,遠處的王宮就出現在了驚天兩人的視線中。跟別的地方相比,王宮現在熱鬧的跟一鍋粥一樣。
狂風暴雨之中,王宮裡裡外外都是人,這些人有穿着鎧甲的衛兵,也有身穿朝服的官員。而且這些人明顯分成了兩排,在王宮的大殿門前,相互的推搡着。
雷聲轟鳴,但卻壓不住這些人嘶啞着嗓子的叫喊聲。
“並肩王已經將所有的軍隊都調到了城外,周尚書、吳尚書,你們兩個不要再抵抗了。”
四個並肩站在一起的大官,異口同聲的喊道。
他們面前隔着一堆相互推搡的衛兵,衛兵的另一邊則昂首站立着兩個跟他們服飾官銜都差不多的官員。
這兩個官員,就是在‘小飯店’中,跟丁卯科一起用餐的刑部和禮部尚書。
刑部吳尚書年紀較輕,他哼哼冷笑着回道:“你們四個今天的行爲,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率衆兵圍攻王宮,你們這是造反。誰給你們這樣的權力,難道你們就置王法於不顧了麼?”
六部尚書之中,刑部跟兵部兩位尚書的修爲最高。如今那邊的刑部尚書發話了,這邊的官員們,眼睛齊刷刷的望向了兵部錢尚書。
錢尚書上了年紀,但卻是六部尚書中,修爲最高的存在。
可是現在,這個老尚書卻沒有什麼精神,他似乎被磅礴的雨水,砸的有點頭暈。
他用手抹着臉上的雨水,低着頭並不搭腔。
站在他身旁的,另外一個上了歲數的趙尚書,不滿的哼了一聲。他扯着脖子向對面喊道。
“我們是奉了並肩王的命令,前來王宮商議國家大事。周、吳兩位大人,爲何將我們拒於大殿之外?”
他雖然喊的很賣力,但是他修爲不高,聲音在雷雨聲中若隱若現。
吳尚書年富力強,自然也看出了對面的四位尚書,並不是鐵板一塊。尤其平常強橫的兵部尚書,今天竟然表現出了猶豫不決的樣子,更是讓他心中稍稍寬慰了一點。
雖然他跟禮部尚書表現的強硬,但心中還真的是沒底。滿朝文武,大部分都站在對面的四位尚書身後。他這邊抵擋的衛兵,大部分都是刑部的親信。
如果真的一旦動起手來,他們絕對擋不住對面的士兵。
雙方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是因爲並肩王、朱丞相跟丁御史,這三個巨頭都沒有到場。
所以兩邊的人才會相持在大殿之外,在雨水中相互推搡磨牙。
吳尚書哈哈大笑起來:“趙大人你說封了並肩王的命令,但並肩王何在?就算真的有他的命令,你們帶着重兵前來上朝,也不合禮法吧?”
說到禮法,這可是禮部周尚書的強項。
他向前邁出一步,搖頭晃腦的沉吟道:“大金國律法規定,臣子上朝不可佩刀劍,不可跨馬匹。你們今天又動刀劍,又帶人強闖,於理不合,於法不容。”
“去你媽了個蛋。”另一邊的工部孫尚書是個粗魯的人,他扯着脖子大罵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個酸儒別在這說些有用的沒用的。趕緊滾開,讓我們上朝。”
周尚書被他一吼,紅着臉伸着手指大爲憤怒:“宮殿之前,你身爲當朝大員,怎能如此不講禮法。俗不可耐,俗不可耐。”
工部尚書完全不吃他這套:“去你媽的吧,今天改朝換代之後,第一個廢了你個酸儒。我大金國需要發展,已經沒有必要設立禮部這個臃腫的部門了。”
“改朝換代?你們今天果然是所圖不小啊。”吳尚書眼睛一瞪,氣勢猛然外放:“當今陛下還在閉關,太子殿下也已經回國。你們四部尚書,竟然聯合百官意圖謀反,這是叛變,罪誅九族。”
“去他媽的,事到如今,我就替並肩王下令。”工部尚書大手一揮:“衝進王宮,當着格殺。”
場面一下亂了套,士兵們紛紛拔出刀劍,流血衝突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