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重陽日。
張懷譽伸了個懶腰走出帳篷,天邊的朝陽剛剛升起,那一抹緋紅讓人十分陶醉。今日便是火山噴發的日子,回頭看看遠處的火山,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期待。
火山的核心,濃濃的岩漿已然耐不住寂寞,似乎都在等待那一絲動力,衝破地平線,流向大地。
霎時間,大地劇烈震動,無數的人都走出帳篷,釋放仙劍,並把帳篷收起,共同注視着遠處的火山。
“大哥,看樣子火山要爆發了,我們是不是上高空?”夏侯雲走出來道。
張懷譽點點頭,走向女孩子的帳篷,喊道:“若秋,你們起了嗎?火山就要爆發了,出來吧!”
“嗯,我們馬上出來!”帳篷裡傳來竇若秋甜美的聲音。
說着四個女孩子都走了出來,最後竇若秋收起帳篷,來到了張懷譽身邊,又向四周看了看道:“程雲通呢?怎麼不見人?”
夏侯雲聽罷笑道:“沒睡醒呢,我真服他,這麼懶竟然能到大成期。”
“你個豬,笑之劍是白給的?那可是神器。”李蓉蓉道。
“蓉蓉,你能不能不和我作對?”夏侯雲無奈。
“不是和你作對,只是你太笨了,我才忍不住的。”李蓉蓉笑道。
聽罷夏侯雲一陣無語,之後邪惡一笑,跑到帳篷旁邊,仙劍驟然釋放,隨後大喊一聲:“呈兄,你走光了!”
言罷,帳篷驟然消失,露出還在熟睡的程雲通,衆人看着他睡覺的樣子,都大笑了起來。程雲通也感覺到了光,便慢慢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就說了一句話道:“張兄夏侯兄,帳篷被風颳走了……”說完他環顧四周,一愣道:“額?你們都起牀了?怎麼不叫我?”
“誰象你啊,睡的跟個死豬,都地震了,還不醒。”夏侯雲笑道。
程雲通撓撓頭,嘿嘿一笑道:“我就這麼一人,沒心沒肺的,看樣子火山要爆發了,不知道寶物是什麼呢。”
說着他一個翻身站起,整理一下衣服,走到了衆人當中。夏侯雲釋放仙劍,衆人一躍而上,飄在半空,看着遠處的火山。
轟隆隆一陣巨響,火山終於噴發,炙熱的岩漿咆哮般奔涌而出,火山口處巨石紛飛,更是火光沖天。順着山體那些岩漿急速飛馳,無論遇到什麼都一併化爲灰燼。
玄舞見狀笑道:“這裡地勢奇特,氣候也非常罕見,別看這些岩漿這麼灼熱,兩個時辰後便能冷卻,到時候我們進入山體的溶洞,在那裡就可以尋寶了。”
紫韻兒點頭道:“據說這裡的溶洞四通八達,有的通向火山口,有的通向地下,裡邊的景象也是十分奇特,就算沒有寶物,來觀賞一番也是好的。”
夏侯雲聽罷道:“我靠,還要等四個時辰啊?那不如晚點來了,這等待的滋味兒可怎麼好。”
“小云,那你可錯了,火山爆發可是難得的景象,在大陸時候我們若是如此近距離的觀看,恐怕早就被岩漿吞噬了。”張懷譽笑道。
“就是,有些人就是沒情趣。”李蓉蓉道。
見狀夏侯雲一把抓過李蓉蓉,笑道:“沒情趣你還跟我?不如換個主吧?”
“夏侯雲,你說話可小心點,先不說流雲門,就這裡就有人比你優秀,而且還是單身。”李蓉蓉說着看看了程雲通。
聽罷程雲通連忙開口道:“蓉蓉姑娘,你是說我嗎?在下……”
“程兄,你不能這樣啊!”夏侯雲道。
“哈哈,我只是想說,在下不能那麼做,瞅把你緊張的。”程雲通笑道。
“你可把我嚇壞了,我可不能沒有蓉蓉,除非我死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死了老孃可不給你守寡,所以你最好好好活着。”李蓉蓉大吼道。
竇若秋挽着張懷譽的胳膊,微笑着看向這兩人,對於他們之間的爭吵,衆人早已習以爲常,都當着樂子看,而程雲通還是第一次經歷,所以興趣濃厚。不時的插嘴,表示他的存在。
隨着時間的推移,岩漿也一步步的靠近衆人,不知不覺就到了他們的腳下。雖然衆人並不怕岩漿,但被這熱浪烘烤着,總是不舒服。尤其四個女孩子,都釋放了護體真氣,保護自己。她們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擔心的是她們水一般的皮膚,和衣裙被烤着。
張懷譽一直觀察着遠方,火山口漸漸平息,已經有人提前飛到了山腳下,等待第一個衝進去尋寶。然而,他卻不急,寶物有緣者得之,跟時間沒有任何關係。
一個時辰的時間悄然而過,此時整個火山島都已經被岩漿覆蓋,卻依舊在流淌。夏侯雲的耐性早已經到了極限,最後終於不再看着遠方的火山。
酒,菜。永遠都是用來克服無聊和打發時間的主旋律,當然此時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在爲着寶物緊張,他們卻不會。所有人都忘記了吃飯,他們卻在喝酒。腳踏仙劍,在岩漿之上,頂着廣闊的蒼穹,喝着美酒,和兄弟朋友笑侃天地,這份感覺,是開心?還還是美好?
四個時辰已過,已然是下午。衆人酒足飯飽,看向周圍已經沒有任何人停留,都到了山腳下,準時進了溶洞。
看着腳下已然凝固的岩漿,竇若秋一個翻身跳下,開心的踩在上面,朝着上面喊道:“蓉蓉,快下來,軟軟的,可好玩了。”
見狀仙劍上的三個女孩子同時翻身下落,踩在凝固的岩漿上,四人彼此牽着手,玩的十分開心。
仙劍上的張懷譽等人也是微微一笑,對於這種愛玩的童心,他感覺那般的珍貴。對於一個凡人來說,童年那麼可貴,也那麼短暫。對於劍仙,童年就更珍貴了,和大把的歲月相比,童年卻只有短短的那麼幾年。
對於童年的回憶,總是讓他想起那些個童年裡最重要的人。在張懷譽的童年裡,有爹,有娘,有大師兄趙忠,還有那麼多的師兄弟,還有……還有那四個可愛的堂妹……
想到這裡張懷譽仰頭看向蒼穹,思念的潮水已然漫上心頭。
“爹,娘。懷譽好想你們,三叔,姑姑,你們現在都還好嗎?”
然而這些,卻只能在心裡想想,永遠不能說出口。這份暗淡的憂傷,這種淡漠的思念,會有人能看的出嗎?或許答案永遠都是否定的,張懷譽也願意去相信。而當那隻溫暖的手輕拍在肩膀上時,他明白了,兄弟無論在時候都會懂你。
——懂你的人,其實就在你身邊,他們並不時常顯露,卻也不隱藏。當你需要幫助,一個輕拍,一句關懷的話,便能讓你充滿信息,心情大好。他,被我們稱作兄弟。
程雲通見狀淡淡的道:“張大哥,你似乎想起了神劍大陸吧?”
張懷譽回過頭微笑道:“程兄怎麼如此稱呼?不過我還真的想起了大陸,想起了大陸的家人。”
程雲通笑道:“既然加入了流雲門就該稱你爲大哥,我來這裡比你要久,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自面對孤獨,那種思念大陸的情感時常會出現,所以當你看向天空,我便明白,你想神劍大陸了。”說着程雲通嘆了一口氣,接着道:“我曾經非常想回大陸,回大陸看看那一草一木,看看曾經一起風風雨雨,曾經歷經生死的兄弟,也想看看……”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逐漸低沉,直到最後沒有了聲音,擡頭看向天空。
良久……
他自嘲一笑道:“就算我回去,有怎樣?熟悉的人早已經死去,既然人已經不在,還有什麼是熟悉的?”
張懷譽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笑道:“程兄,別想了,我們去尋寶。”
“嗯。”程雲通堅定的點點頭。
張懷譽見狀道:“小云,帶上她們,山腳下,進發。”
“四位美女,我們走了!”夏侯雲說着仙劍飛向下方,四個女孩子同時跳上仙劍,片刻便飛向了遠方……
上腳下。
衆人落地,發現眼前有許多洞口,洞口有大有小,形狀也各不相同。見狀張懷譽道:“玄舞,我們走哪個?”
“張大哥,這還用問我嗎?寶物有緣者得之,跟走哪個洞口沒什麼關係,況且這裡邊也都是相通的。只要寶物與我們有緣,最後寶物也會走對地方。”
張懷譽聽罷轉身對竇若秋道:“若秋,我聽你,你走哪個我就走哪個。”
“爲什麼聽我的?”竇若秋溫柔的道。
“因爲我就想聽你的。”
見狀夏侯雲大吼道:“好了好了,你們可別肉麻了,我先走。”說着夏侯雲一馬當先就走進了溶洞,李蓉蓉也瞥了張懷譽二人一眼,跟了進去。見狀玄舞和紫韻兒也沒有停留,都跟了進去。程雲通看了看張懷譽,嘿嘿一笑道:“你們繼續……”
張懷譽無奈的搖搖頭道:“讓你不選?完了吧,被小云選了。”
竇若秋在他胸口錘了一下道:“誰讓你問我的,你早自己選不就好了?”
“我……”
“我什麼我,還不跟着,一會他們都走丟了。”
“哦……”
張懷譽最後還是走進了溶洞,溶洞中究竟有什麼在等着他呢?還是那句話,他並不是先知,並不能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