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林與薛無凡並不知道自己被人給盯上了。
這一路前去,疾奔兩個時辰,二人同時拉住繮繩。
看着前面一道鐵索跨越在山澗兩側,薛無凡道:“洪少主,咱們就此告別吧,過了這道鐵橋,後面的路就不好走了。”
洪林點點頭:“那我就不送了,薛公子一路小心。”
薛無凡頓了頓,朝洪林認真的說道:“上次我說的話你真不考慮?”
洪林搖搖頭:“不做他想,要是跟你去了須臾劍宗,日後陛下和高前輩肯定要找我麻煩。”
薛無凡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改日再見,希望再次見面的時候你我修爲都有了很大進步。”
洪林道:“那是自然,不然就不成了廢物嗎,好歹我是咱們這次比武大會的第一名,要是被你們追上,還有什麼面子,嘿嘿嘿。”
“狂妄。”薛無凡哈哈一笑,正要下馬,過鐵索橋回須臾劍宗。
忽然,一聲冷笑從旁邊的樹林傳來。
“兩個不怕死的臭小子,居然敢帶着玄器亂跑。”
錚,錚,錚……
跟着洪林前來的士兵立刻拔出兵器,嚴陣以待。
“誰!”
洪林與薛無凡同時喝到。
幽暗的樹林之中數道人影緩緩走出。
離得不過數十丈的距離之後,停下腳步,爲首的人正是玄天劍宗的李道真,跟在其身旁的則是殺手石典和其屬下。
洪林雙眼一眯,朝李道真問道:“你是誰?”
李天真也不隱瞞:“老夫乃是玄天劍宗的李道真,你們兩個臭小子乖乖把玄器交出來。”
洪林一怔,這位師伯與石典攪和在一起,居然是爲了搶奪其他的人玄器,如此下流陰惡的手段,怎麼都不像早些年洪林在玄天劍宗見過的李道真。
怪不得這位師伯出現在雙有城,想必也是爲了此事。
當然唐業的事情也有可能是他辦的,因爲玄天劍宗與三皇子走得太近,而四皇子的人,李道真順手殺一個輕而易舉,只是不知他爲何要殺唐業。
洪林故意朝李道真問道。“你即爲玄天劍宗之人,怎麼可以做出如此不恥的事情?”
薛無凡也說道:“看前輩身形穩重,手段必定不凡,修爲應當不弱,怎麼做起了這樣的勾當?”
李莫真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問得太多了,是自己把玄器交出來,還是老夫來取。”
這時,一位士兵撤衆人說話之際,偷偷將一枚信號用的焰火拿出。
使勁拔開竹蓋。
——呲。
焰火正要朝天而去。
洪林只覺眼前一花,一道人影朝他們殺了過來。
“砰!”
那飛出去的焰火被李道真給擊落,沒有飛出這片林子,便爆炸了。
要知道駿馬良駒跑了兩個時辰的距離已經很遠了,想要營地的人聽到聲音,那是定然不可能。
一擊之後,那士兵的人頭也被李道真給砍了。
而李道真卻沒有順勢將洪林,薛無凡一起殺了,而是落在他們二人跟前。
“哼,想搬救兵,我勸你們死了這條心。”頓了頓,盯着洪林說道:“把玄器交出來,看你們是同道後背,我留你們一條全屍。”
想必是心中還存有一絲善念。
洪林搖搖頭對李道真問道:“雙有城的唐業也是不您殺的?”
洪林忽然問出這話,讓李道真有些錯愕。
“臭小子,你是誰?怎麼知道這些?”
洪林聳聳肩:“前輩要搶我兄弟二人的玄器,要取我們性命,連我們的來歷您都不知道?”
“哈哈,臭小子,廢話真多,皇宮劍修傅緋,須臾劍宗弟子薛無凡,我如何能不清楚。”李道真皺着眉說道:“交出玄器,否則我就親自動手了。”
說的話不錯,但從中也可以知道,李道真似乎並不曉得洪林現在已經是鎮南王,也不曉得傅緋是洪林。
洪林哈哈一笑:“反正我們也打不過前輩,既然我們要死,臨死前,問些問題,希望前輩能夠滿足我們。”
李道真擺擺手:“好,我就讓你們死個明白。”
洪林對那些欲要衝上前來的士兵搖搖頭:“都給我退下,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這時,石典帶着殺手走了過來,同時戒備的盯着那些士兵。
雖然他們厲害,但是二三十人的士兵要是同時撲過來,纏住他們,讓那兩個手握玄器的傢伙溜走,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畢竟那兩個傢伙也有了劍魄期的修爲。
“前輩,我家主人是讓你幫助我們得到玄器的,跟他廢話什麼,直接殺了不就好。”
石典朝李道真催促道。
石典這些年,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這性子似乎有些急躁,當初在洪家堡,沉默少語,洪林還以爲他是一個穩重的人。
想到石典當初的背叛,洪林眼中閃過一道殺意。
李道真朝石典喝到:“老夫也是因爲逼不得已纔跟着你們做這些勾當,你休要再廢話,否則我連你也一起殺了。”
石典趕忙認錯,臉上卻是露着不滿。
李道真也懶得去管他,而是繼續朝洪林說道:“有什麼遺言要問的,就問。”
洪林下馬,落在地上。
“唐業是不是前輩所殺的?”洪林還是關心這個問題。
李道真冷笑一聲:“我只在雙有城城外殺過一次人,並不知道你說的唐業是誰。”
洪林心中想到:只殺過一次人,難不成唐業不是師伯殺的?
“那天晚上老夫第一次到雙有城,不認識路,便攔下一隊鐵甲衛想打聽一下,不料那些人連問我是誰都沒問,就想殺老夫,老夫一怒之下便將他們通通殺了。”李道真說道:“這就是我在雙有城開的殺戒,之後也打傷過一個皇宮劍修,此後再無殺人,雖然我也知道有不少你們皇宮劍修安排的探子盯着我。”
洪林心中真爲唐業感到不值得,要知道李道真只是想問路而已,應當是被鐵甲衛當成了前來救唐業的人,結果還沒開口就動手,他們那裡是李道真這位歸真後期的劍道修士的對手,結果統統被殺。
這便是機緣巧合,因果循還,事態無常啊,要是不是李道真一次誤殺,洪林要對付唐家還得費些日子。
“前輩既然不想枉造殺孽,何必爲難我們這些後輩,玄器你如果真要,我們給你便是,只要你放了我們即可。”洪林說道。
在洪林看來,這位玄天劍宗的師伯,良心還在,至少不像石典他們那樣。
這次,石典比李道真先開口:“放了你們,做夢,你們的也算大有來歷,放了你們,不是放虎歸山嗎!”
說罷,便拔出藏在袖子裡的短劍。
其他殺手也跟着石典拔出兵器,準備開始殺戮。
那些洪林帶來的士兵也已經舉起手中的兵器,只要對方一動,或者洪林下了命令,他們就準備掩護洪林,薛無凡逃走。
戰鬥一觸即發。
“所謂劍道乃呈天地造化而用人力使出,山川鬼斧,乃是天地之力,普通人無法掌握,但可以將山川河嶽之造化感悟至心,錘鍊心境……劍道,不止人劍合一,劍由心發,更應該是天地皆爲劍道,藏身天地,與天地共存……我便是天地造化,我便能造就天地……”
洪林忽然開口說了一句連薛無凡都莫名其妙的話出來。
別人不懂這話的意思,可是李道真卻懂。
這話是當初玄天劍宗一個廢物小子對其師弟,也就是如今玄天劍宗宗主,李莫真說過的話。
李道真聞言,神色激動,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你……你這臭小子沒死!!”李道真一招手,將洪林扯了過來,抓住洪林的身體,端詳起來。
洪林咧着嘴:“師伯,我前些日子受了傷,還沒好徹底,你這麼一捏,我受不住啊。”
李道真聞言,立刻鬆手:“真是你這臭小子,你沒死,害我自責許久,就說不該放你下山,到底是誰滅了你們洪家!師伯幫你報仇!對了,你受傷了,誰幹的,師伯幫你報仇!”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是大眼瞪小眼。
發生了什麼?怎麼剛剛要打要殺,現在就摟摟抱抱的。
“動手!”
最先回過神的乃是石典,他雖不清楚李道真與洪林發生了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要是不動手,玄器的事情肯定就打了水漂。
他清楚李道真這個老傢伙是個好人,能跟着他們搶別人的玄器那也是受到了其主人的脅迫。
石典的話剛剛落音,他就覺得自己好像飛了起來。
呲……
一道血柱從石典的脖頸之上噴出。
李道真頭也不回的一劍,將他屍首分離。
其他殺手頓時愣住了,不明白爲什麼之前還是一起的同伴,怎麼就忽然對自己痛下殺手。
“殺了這個老東西!”
殺手也有殺手的分工,領頭人死了,自然就會有下一個人站出來帶着大家繼續拼殺。
可惜這個領頭人,很明顯不知道他嘴裡的“老傢伙”的真正修爲底細。
那些短劍還未接觸到李道真的身體,就被李道真的劍意防禦擋在外面。
“殺不了,歸真期高手!撤!”
那頭領反應倒是真的很快,從石典死,到他接管隊伍,到下達撤走的命令,才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
“想走!全部留下狗命!”李道真冷喝一聲,回頭用劍便挑向那些殺手。
那些殺手如今的修爲不過是散華期,那裡能經得住李道真的一擊。
“師伯,留活口!”
洪林伸出手阻止李道真將那些人殺個精光。
李道真聞言,手上的力道一鬆。
嗤,嗤,嗤,數劍刺出。
劍氣將那些殺手雙腳腳筋偷偷斬斷。
“這些人你留着做什麼?”李道真做完這些,臉色還是帶着激動的對洪林說道:“他們可是想打你玄器的主意。”
洪林笑道:“師伯不也是想打我玄器的主意嗎,嘿嘿,不過這些人留着我有用,還望師伯見諒。”
被洪林這麼一說,李道真也有些尷尬,臉上立刻露出一絲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