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茬子。
兩派大師兄對視了一眼,知道今天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時間,萬一被長輩知曉,治他們一個品行不端之罪那真是冤枉無比。
他們可都自認爲是站在“正義”的一方上。
幻海派大師兄忽然直起了腰,將自己的法器收回,右手負在背後,比了個快走的手勢。
師弟師妹們哪怕心裡怒氣沖天,但對大師兄總歸是尊敬的,知曉事不可爲,扔下個水霧符,在濛濛水霧之中消失。
四象門弟子見敵人離開,霎時狂風大作,枯枝敗葉亂飛,等沈蒹葭睜開眼後,眼前哪裡還有人。
沈蒹葭勾了勾脣,切了聲,“什麼人吶,說不過我就跑了。”
子初附和道:“是師父太厲害了,嚇得他們慌忙逃跑。”
“嘖嘖嘖。”周庭行不知何時來了,且一來就瞥見這對師徒倆皮厚無比的發言,忍不住揭穿道:“你們,是怎麼敢的啊!”
沈蒹葭被小徒弟誇得正得意呢,就聽到這晦氣之語,當下沒了好臉色,“哪涼快往哪呆去,沒事淨說這些屁話。”
周庭行搖搖扇子,懶得反駁,身爲米蟲,不得不看東家臉色。
姜瑤聽見動靜跟着周庭行一起過來,也看到了兩派弟子離開時的場景,頗有些好奇。
“四象門和幻海派在小梅山上數百年間相安無事,在外界眼中,也算得上同氣連枝,怎麼今日竟然打了起來,發生了什麼事?”
沈蒹葭興奮道:“不知道,但肯定很有意思。”
她挑了挑眉,暗示小徒弟自己想要插上一手。現在她有着兩派弟子的把柄,要是能夠得知背後隱情,再稍加利用,將其引到蓮花教主之上,是不是對塑造小徒弟的“反派大佬”更有用處。
瑤光城那事雖然動靜頗大,可還是不如仙門修士被大反派玩弄更吸引仇恨。她越想越覺得興奮,畢竟身爲“蓮花教主”的幕後策劃之人,她豈不是更爲厲害。
想到此處,她又道:“也許是他們兩派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既如此,我們不妨去查看一番,看看能不能幫襯一二。”
書生和姜瑤都十分詫異甚至說是震驚的看着沈蒹葭。
姜瑤斟酌道:“蒹葭,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就差直問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沈蒹葭臉上微僵,繼而嗔怒道:“你怎麼也和窮書生一般看我,我等仙盟中人,同氣連枝,哪有道友遇到問題,我卻置之不理的。”
沈蒹葭露出微笑:“我沈蒹葭豈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
眼前三人臉色古怪無比,僵持了好一會兒,姜瑤先撐不住了,十分虛假的打了個哈欠,“是我思慮不周,我先去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書生輕舒了口氣,“小生也去睡了,沈姑娘你……哎。”
沈蒹葭不明所以,側過頭問道:“他們怎麼了?”
小徒弟絞盡腦汁想要誇一誇自己師父,思索半天又覺得無法形容,只得放棄,嚥了口口水道:“師父,如果你剛纔說出那番大義凜然的話時,能夠真誠一些就好了。”
沈蒹葭:“……”
子初說完之後飛快離開,留下沈蒹葭站在原地。
連……連小徒弟都這樣子。
何其苦也。
大感受傷的沈蒹葭卻也只能將滿心苦楚艱難壓制,算了,大業成就之前,世人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不知不覺間,天邊星河漸隱。
滿目的爛漫天光。
小梅山上種滿了梅花,這裡數百年前乃是一位赫赫有名的散修所開闢而出的,山上種的梅花一共具有十六種,其中有三種具有靈氣,居於山巔。在那位散修失蹤之後,被後來在小梅山上開宗立派的四象門和幻海派祖師劃下了禁制,用於門人修煉。
兩派門址就在梅山之上的兩個峰頭,略略避開了山巔,也是開山祖師對那位散修的尊重。
沈蒹葭領着衆人大搖大擺的上了幻海派的門,直言找幻海派大師兄有事,讓守山弟子前去通稟,就說自己是特地前來幫忙的。
守山弟子皺着眉,仔仔細細地查看了沈蒹葭一眼,眼神閃爍了下,拱手道:“道友暫且在此等候,我去去就來。”
沈蒹葭笑着擺了擺手,對身邊書生以及姜瑤道:“你們看,一會兒這幻海派的大師兄見到我一定很驚喜,他肯定想不到我竟然會主動上門幫忙。”
姜瑤無奈的看了沈蒹葭一眼,總覺得幻海派大師兄只有驚,不會有喜。
陽光淡淡落下,並不炙熱,微風吹來還有一絲絲涼意,等了一盞茶時間卻還不見有人前來,沈蒹葭好奇的向着高大的山門看了一眼,“這幻海派山門不怎麼樣,難不成裡邊特別大,不過就是傳個話,竟然還要走這麼久?”
她隨口抱怨了聲。
子初右手微微擡起,看着陽光照在自己的手指上,眼神暗了半分,隨後輕觸吹來的風。
有問題。
地面突然生出一道道土刺,打了個猝不及防,陽光的溫度也一下子高了許多,連着那猛烈的狂風變成了雄渾的熱浪,幾欲將人吹走。
沈蒹葭連忙道:“書生,怎麼回事?”
周庭行驚呼一聲,好不容易避開了那時隱時現的土刺,微微喘了口氣,“這是一門陣法,小生猜得沒錯的話,應當是四象門擅長的陣法,可這裡難道不是幻海派的地界嗎,四象門的陣法如何會隱藏在此。”
姜瑤自從得了星辰洗禮之後,修爲穩定增長,又擁有許多法寶,當下肩負起了破陣的職責。同時,幻海派山門大開,從中走出了許多幻海派和四象門的弟子。
某一四象門弟子見到沈蒹葭眼前一亮,和旁邊的長輩道:“師父,就是這個女修,師兄肯定就是着了她的手段,這才昏迷不醒。”
幻海派的年輕弟子也指證沈蒹葭,認爲自家師兄也着了沈蒹葭的當。
這邊,姜瑤抵擋陣法抵擋的頗爲費力,這可同單打獨鬥不同,陣法溝通的可是天地之力,以人力抵抗,自然是不太輕鬆。
聽見兩派弟子這般告狀,姜瑤和周庭行連忙看向沈蒹葭。
“蒹葭,你做什麼了?”
“沈姑娘,你怎麼了他們師兄!”
一臉懵懂的沈蒹葭睜大了眼,不住的叫屈,“我什麼也沒做啊!”
她雖然的確想做些什麼,可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嗎,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