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黑氣灌注之下,靈應派的鎮派寶塔的氣勢逐漸被修復,可是沈蒹葭他們能夠感知到,那些黑氣中所蘊含着的罪孽黑暗的氣息極爲濃郁,以這樣子的力量來修復靈寶,那最終修復好的靈寶又會是怎麼樣的?
“我做了什麼?我當然是爲了將皓月塔修復,爲了振興我們靈應派,爲了延續傳承,爲了廣大山門。”
“師弟,你認爲我想做什麼?你以爲我想做什麼?”臨通道人語氣狠厲,深深的看向朱覺,“師尊說你天賦最好,可數十年來,你的修爲在我們師兄弟中最低,平日裡不思修行想着發揚門派,只知道整日胡鬧也就算了,現在振興靈應只在眼前。”
“你要是還冥頑不靈,那我就治好將你關上百年,好好反省。”
老道士雖然現在修爲只剩下零星一點兒,仍舊硬氣無比,“我冥頑不靈,師兄,爲何一定要執着於發揚門派。太上神人曾言,道法自然,無爲而爲。你總說我們靈應派是傳承久遠,出身太上嫡傳,又爲何不能順從自然。”
“天下無永世之宗門,哪怕百多年後,靈應山門寂寥,可只要有一個弟子還在,未必不能在未來中重新燃起薪火。”
“重燃薪火嗎。”臨通道人思量了會兒,在他遲疑的這個時間,沈蒹葭和應思君已經配合起來佈置下了一個簡單的防禦陣。
越強的陣法佈置起來也就越花時間,哪怕是應思君也無法在幾個呼吸內疚佈置起一個地級陣法,因此只能以量取勝,爭取多佈置幾個玄級的陣法。
臨通道人很快就拋下遲疑,在他身旁不知不覺間也出現了幾人,赫然都是朱覺道人的師兄弟們,他們聯手一同破陣。
防禦陣生起的光罩不過一擊就一驚生出了潰敗之勢。
“完了,完了,今天難道真的逃不過一劫?”朱覺慌張無比的說。
沈蒹葭挑眉,“道友,剛纔那樣大義凜然的你難道都是裝的?”
朱覺快速回答:“剛纔的大義凜然是真的,現在的不想死也是真的,我天賦那麼好,我還沒成爲陣法大師呢,纔不想死。”
應思君匆忙佈置的第二層防護陣剛一佈置好,就見臨通道人添上了一擊之後,這第二層防護陣也跟着碎裂。應思君悶哼一聲,額頭落下兩滴冷汗,顯然是修爲因爲破陣而被反噬了。
絕境?沈蒹葭嘴裡含着不知道是啥的丹藥,捏緊第二張迴夢仙符,脣角扯出一絲笑容,“能讓我死的絕境可還沒出現呢,我可是註定要成爲仙盟盟主的人。”
天生黴運命格,從小就知道人生艱難的沈蒹葭,再一次提起了修爲,準備以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強行利用迴夢仙符做到加持。
她身上的黃皮葫蘆突然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沈蒹葭毫不猶豫的聽從指引,剛纔的絕地求生精神也通通消失,能用更安全的方法幹嘛不用。
捆仙繩再一次的發揮出了自己的牽人本領,在瞬間捆住了朱覺和應思君,緊接着黃皮葫蘆發出一道白芒落在了皓月塔上。
同時,皓月塔那一直被黑氣籠罩的塔身竟然迸發出了銀色的光芒,兩相接觸之下,直接將沈蒹葭還有應思君朱覺三人通通收入塔內。
臨通和旁邊之人難以想象的看着這一幕,這皓月塔廢了不知道多少年,這還是第一次主動生出動靜來,可是竟然是主動將那幾個非靈應派的修士收了進去。
他的一隻眼睛中的黑氣消散了幾絲,露出半點掙扎,看着這剛剛顯示出威能的祖傳靈寶。然而眨眼之間,那黑氣又縈繞了上來,整個人又恢復成了剛纔的冷漠之態。
臨通吩咐身旁站着的靈應派其他長老,令他們在這裡看着,而自己現在去隨同“朱覺”,要去將另外幾個礙事的給解決了去。
在層層黑氣之間出現了一間茅草屋,而那銀芒就是從這間茅草屋中出現的。
“貴客前來,月憐有失遠迎。”一道有些虛弱的女聲飄出,而沈蒹葭幾人在黑氣中停頓了一瞬之後便進去了。
來都來了,不進去豈不是白進來了?
朱覺倒是想到了一種可能,都忘記了臨通剛纔說的話,異常興奮的走在最前方。
推開茅草屋的門,裡面卻又是另一番景象,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沈蒹葭心中想的是那些,然而眼前又出現了一座茅草屋,茅草屋旁邊是山林,有些許小獸就在一旁奔跑着。
這一幕場景,未免太過相似了,還是說,上古時代的修士神人都喜歡這種調調?
一個曼妙多姿穿着輕柔月紗的女冠盤膝坐在一塊石臺之上,微笑着看着來人。朱覺看着這個女冠的長相,更加認定了自己的猜測, 當即跪下來磕頭,恭恭敬敬稱呼道:“祖師。”
祖師?沈蒹葭和應思君都驚呆了,這要是靈應派的祖師,那得是數千年前的存在了吧。
月憐看向朱覺,一眼看出了對方是使用了附身偶的情況,道了句不必多禮,隨後,她看向沈蒹葭,輕聲道:“殿下,想不到你也醒了。”
朱覺驚疑不定,難道沈蒹葭還有其他身份,而且似乎還很厲害的樣子。
沈蒹葭倒是明白,就見她身上的黃皮葫蘆主動飛了出來,從內裡傳來了柏山柔和的聲音:“不知多少年過去了,不曾想,竟然又見面了。”
月憐追憶當年,笑道:“當年我也只是跟隨主人才得以和殿下接觸,現在卻只剩下了我們兩人。那時得知殿下神隕之後,我和主人都傷感了許多年,果然,帝君似乎還留有後手。”
柏山不欲在這件事上多談,“倒也並非只剩下你我。”
“還有其他故友?”月憐不解,隨後感應了一番之後,欣喜道:“那位?”
柏山和月憐的聲音突然聽不見了,過了一會兒方纔又被他們聽見。
“月憐,我能夠感覺到你現在的狀態似乎不太好。”
月憐向着衆人看去,眼神深深看向其中一人,“我是靈應派初代祖師的隨身靈寶的器靈,在上古大劫之中損毀了部分,主人身隕,我則一直在這裡修養。後來似乎又生出了一場劫難,三代掌門將我請出降妖除魔,被敵人圍攻,爲了救下其他人,陷入了難以恢復的狀態。”
“我在這皓月塔內,雖然偶爾有意識清醒時刻,但也轉瞬即逝。然而就在不久之前,一股強大卻噁心的力量想要將我魔化。我無力抵抗,只能牢牢守住這裡,但是在魔化的同時,我的傷勢也在修復,這次終於有了甦醒的機會。”
“強大卻噁心的力量。”柏山瞬間意識到了什麼,“有人獲取了那些魔神的力量?”
魔神,當年天地間傾向於混亂與毀滅的神人和魔獸,力量強大,但是不憐惜天地,因此在第一場天地大劫之中,被守序一方的神人或是消滅或是封印。而這些魔神,也正是邪道傳承的由來。
月憐點點頭,“我想,他們的目的應該是爲了在我魔化之後,將我收服,藉此打開這靈應之下的一處封印。”
解開封印???
沈蒹葭等人驚了,這又是什麼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