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厲小羽倒下不醒人事,蘇淺臉色凝重,當機立斷的讓保鏢抱着厲小羽上了車往醫院趕。
車上一共四人,她和昏迷的厲小羽,還有前面卡開着車和副駕上的保鏢。後面還跟着一輛車。那上面同樣是接到了保護蘇淺命令的人,副駕上的保的電話突兀的響起,蘇淺抱着厲小羽,臉色冷硬。
“是的,好。”保鏢拿着電話應了幾聲,然後轉頭,面無表情的將手裡的電話遞給了蘇淺,“老闆的電話。”
蘇淺一楞,遂明白過來,事發突然,她完全忘記了通知厲傅白。然後手機也落下了。
她接過來,“喂。”
“淺淺!”他的聲音從話筒清晰灌進她的耳膜,“發生什麼事。”
蘇淺深深吸了一口氣,沉了沉,說:“始發突然,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羽現在已經不省人事,昏迷中,具體情況需呀到醫院檢查。”
“好……”
“夫人!坐好!”突然,保鏢語氣冷硬,神情嚴肅的對蘇淺吼了一聲,直接打斷了厲傅白的話,“我們被跟蹤了!”
保鏢的話,清清楚楚的傳到了厲傅白的耳裡。他拿着電話的時候一僵,不安和害怕攫住他的心頭,有寒意由腳底升起。
他來不及說話,就聽到那頭的蘇淺發出一聲悶哼,他一把衝出了辦公室大門,驚慌失措的跑起來,大聲叫了一聲蘇淺的名字。
“淺淺!”
蘇淺剛想要問怎麼回事,車子就一個拐彎漂移,她下意識的護住厲小羽然後在整個人狠狠的甩撞到門上,手裡的手機掉落。她一陣頭暈腦脹,頭上的劇痛讓她短暫性的眼前一暗。
緩了一會纔回過勁,聽到掉在一邊的手機厲傅白焦躁的聲音,她伸手摸去,卻聽見身後一聲巨響,她回頭,透過玻璃,跟在身後的陳,已經被撞飛出去,倒在一旁,她的心跳的很快,喉嚨乾澀,她知道,自己是被人盯上了,而這一切,都與厲傅白最近頻繁加強警戒有關,他應該是早有預料。
“淺淺!”她全身冷的像是被浸泡在冰水了,驚出了一身冷汗。事實上,她並不怕死,死亡的滋味,她不止一次經歷過,她怕的,是自己會成爲厲傅白的絆腳石。
她毅然彎腰拿起手機,“厲傅白,你聽我說……”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前面的十字路口,突然從拐彎處衝出一輛車蘇淺這便的剎車不及,直接撞上了上去。
蘇淺一頭猛得撞上車門上的玻璃,一陣刺痛傳來,她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意識模糊,逐漸昏迷,她感覺被人扯了出去,然後陷入了深深的黑暗漩渦裡頭。
她想,完了,真的成了人質了。
厲傅白拿着手機站在電梯裡,心裡的恐懼那麼真切,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將他吞沒,那頭一聲巨響,然後是迴歸到寂靜,任憑他嘶喊,沒有任何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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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區的公路邊上,拉起了安全線,警車停在一邊,厲傅白一個剎車,猛地推開車門衝下去,他走進現場,看見現場車輛被毀模樣,那邊擔架上渾身是血的保鏢已經失去意思,他心口痛的像是被撕裂開來。扔溝巨號。
沒有她!
李槿看見他就走了過來,臉色凝重,“小五,沒有發下蘇淺的蹤影。”她接到暗中跟着蘇淺的人通信,馬上就趕了過來,但是還是晚了一步。
厲傅白沒有說話,他臉上只有森森的冷,冷靜的眼底之下,冰冷的眸子露出了嗜血的光。
他一言不發的轉身,然後上車,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如火箭一樣飛了出去。李槿盯着他消失的方向,死抿着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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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失蹤,像是一個巨大的黑石,重重壓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上,已經過去十個小時,警方的搜索一無所獲,路邊的攝像頭被破壞,根本就找不到蛛絲馬跡。
厲傅白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從蘇淺失蹤開始,他就沒有再出現過,別人也不打擾。
房間裡黑漆漆的一片,沒有開燈,厲傅白像一座雕塑,矗立在落地窗前,手裡夾了一支菸,白霧圈圈升騰瀰漫開來,將他籠罩着,那背影冷然而孤傲,窗外漆黑的夜空忽然電閃雷鳴,一道閃電劈亮了天空,着亮了他冷酷的臉,寂靜的可怕。
他回過身子,房間裡沙發上堆放着她翻看的書,還有她喝水的被杯子,他彷彿看見了蘇淺坐在那裡,翻着書本,突然擡頭對着他露出一抹溫柔的笑靨,像百合一樣幽香寂靜。
可是房間裡,一室的冰冷,她不在。
這個時候,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想到她接下來可能面臨的一切,他的心就皺縮成一團,呼吸困難。
淺淺!他想只能再想心底低聲怒吼。
只能等待,那個人來聯繫他。
一陣敲門聲響起,然後傳來了將媛的聲音。
“傅白,開門,是我。”
江媛站在門邊上,等待着厲傅白開門,但是五分鐘過去了,沒用動靜。
“傅白,開門吧。”她又敲了敲,“你再不開,我就讓人撬門了!”
咔嚓!
大門被打開。厲傅白高大聲音便出現在眼前。
江媛看着他,心疼的差點掉眼淚。
她似乎又看見了八年前的那個他,剛醒過來,就急着要找一個叫“蘇夏”的女人,那樣悲涼的眼神,出現在他一直清冷倨傲的臉上,讓人徒然一震。
“什麼事。”他語氣冰冷,眼睛沒有看她。
“我發現了這個東西。”江媛將手裡的一疊紙張遞給他。
厲傅白低下頭,盯了一會,伸手接了過來,這是私家偵探的調查,關於方心婕的信息。
原來,蘇淺竟然揹着自己在背後調查起來方心婕,她是怎麼想的呢?想要確認一些什麼?
“傅白……”江媛欲言又止。
厲傅白淡漠的掃了她一眼,開口問:“小羽爲何會突然病發。”
江媛看着他的幽暗的眸子,像是覆蓋了一層冰霜,心裡一咯噔,然後低着頭說:“我也不知道,不過,出現這種情況,很大可能是受到了刺激,讓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厲傅白收回視線,“早點休息。”然後合上了門,將她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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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在痛,像是被人拆卸了重新組裝了一次,她緩緩的睜開眼。
白色的天花板,周圍全是清一色的黑色,她腦海中快速閃過昏迷前的記憶,心隱隱的疼。
她轉頭,就看見房間一個陰暗的角落裡,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坐在黑色的沙發上,他的受傷夾着煙,火星明明滅滅的,有白煙擴散。
即使無法看清他的臉,蘇淺仍舊可以感覺到,他身上冷酷的味道,那一雙眼睛,此時正銳利的盯着自己。
受制於人,她自然不會貿然開口找死,所以只是緊緊鎖住他所在的位置,隔着黑暗與他對視。
倏地,一聲低啞而冷酷的輕笑傳來,蘇淺的神經繃緊,一時間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膽子不小。”他說,“跟她一樣。”
蘇淺不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她也不感興趣。
“你是誰,爲何抓我?”因爲受到強烈的撞擊,她的腦袋隱隱作痛,媽的,她輕咒一聲,估計腦震盪了。
男人傳來悠悠的聲音,帶着幾分散漫,“我是誰你不用知道。至於爲何抓你……”
他又是一陣低笑,然後接着說:“我很好奇,什麼樣的女人可以讓他如此費盡心機的想要掩飾和保護。”
蘇淺抿着脣,下一刻,就看見男人站了起來,他很高,跟厲傅白一樣,又高又壯,一身黑色與房間了的黑融作一體,卻已寄回能後分辨出,他雄性有力的身材,充滿着野性的力量,與厲傅白截然相反的一種氣息。
房間裡沒有開燈,此時窗外在嚇着暴雨,雨聲沖刷着大地,天空轟隆隆的響着,一道閃電劈開的時候,蘇淺在一瞬間看清楚了他的臉,忍不住毛骨悚然起來。
看模樣,大概是在四十左右的模樣,陰沉沉的臉上沒有表情,之後冷酷,而他的眼底,像是帶着血腥,深而危險,那種狠戾的勁,一看便明白不是善類。
心底的害怕維持不到很久,蘇淺無畏的迎上他的眼睛,時不時的閃電,電光劈照在他身上,讓他看着宛如一匹待品嚐獵物的狼,危險難測。
她坐在牀上對他說:“你打算用我威脅厲傅白?”
男人已經走到牀邊,居高臨下的打量着蘇淺,他一直在房間裡,眼睛早已適應了黑暗的光線,所以他能夠清楚的將蘇淺的臉映入眼底,他勾着脣,若有似無的笑。
“威脅他?”他又笑了,蘇淺聽着他的笑,就覺得噁心,“另外的人呢?”她說的是厲小羽,那些保鏢,她知道,他不會管死活。
“看來,我沒有抓錯人,你的價值會很大。”他下了定論,不回答蘇淺的疑問。
蘇淺心底一驚,仰着頭,視線與他在黑暗中交匯在一起,抿脣不語。
蘇淺腦中換閃過厲傅白含笑的臉,微勾的脣,還有那一雙,飽含秘密的,深邃的眼睛,再想到自己現在的環境,心疼得無以復加。
她竟然成了一個累贅。
男人伸手一把捏住蘇淺的下巴,力道大的驚人,蘇淺吃痛,卻只是輕輕聲的悶哼了一下,她纖細的下巴,幾乎要被他捏碎了!
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透過微弱的光亮發現了他眼底驚人的一絲絲迷戀?是她的錯覺?
這時,男人又說了一句:“像,真的像,沒想到,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