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走在醫院裡,可以感受到四面八方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心底無奈的嘆氣,拐到無人的樓梯角落猛地頓住腳步。
身後的男人悄無聲息的隨着她的步伐停住,蘇淺轉身。“這種公開場合,麻煩你們可以不要跟着我嗎?”
男人不說話。像是沒有聽到蘇淺的話一樣。
蘇淺有些氣結,一個心計浮上心頭。
她走到他們面前,仰頭對他們溫柔的笑,黑白分明的眼睛,笑意吟吟的,“兩位大哥,如果他知道你們抱了我,會怎麼對你你們呀?”
這回,蘇淺終於看見他們面癱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絲裂痕,很好,厲傅白佔有慾,是他們的死穴。
她猛地撲過去,兩個男人一臉驚色的身形一閃,一個不小心竟然撞到一起,骨頭的碰撞,不用想都知道那有多痛。
蘇淺趁着他們閃神的瞬間。一個轉身,瞬間就往樓下的樓梯衝了下去。嬌小的身材,腳步如飛,身輕如燕,眨眼的功夫就拐了下去,兩個男人立馬就追上,但是他們走下來的時候,一層樓一排的病房,還有通往樓下的樓梯,哪裡知道蘇淺往哪裡跑了?兩人只能分頭找。
蘇淺站在男廁的門背後,聽到腳步聲遠去,才慢慢吞吞的把頭探出來,沒看到他們的身影,脣角露出一抹笑意,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她真的是該慶幸自己是運動小健將。再者,幸好今天穿了平底的帆布鞋和牛仔褲,溜起來還真的是方便。
這一回,終於不用受到監視。
不過,這時候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厲傅白。他們通風報信的也夠快的。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厲傅白微冷的聲音。“淺淺,爲何甩掉保鏢。”
蘇淺一邊往樓上爬,一邊回着他的說:“厲傅白,這種公衆場合裡,讓他們不用亦趨亦步的跟着我,我不想成功公衆的焦點。”
“淺淺,那一團夥的人,現在還有漏網之魚,你……”
蘇淺打斷他說:“厲傅白,我知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深陷困境的,你讓他們在醫院門口等着我,我一會就出去,很快,先這樣。”說完,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本想隨手關機,但是想想,那樣不妥,於是將手機調爲靜音,丟進了包裡。
她爬了兩層樓梯,往她的病房走去。
走廊裡有些安靜,人不多,蘇淺放慢了腳步。
她站在門外朝裡看,一眼便看見了方心婕正坐在病牀旁邊,白色牀單上的人,雙眼緊閉,以往精緻的臉變得蒼白憔悴,飽滿的臉頰因爲昏迷,已經消瘦昏迷。
蘇淺看見方心婕握着江媛的手貼着自己的臉,沒由來的,心頭髮酸,眼睛乾澀,身體有些發軟。
她聽不見方心婕對江媛說的話,只見嘴巴一張一翕的,脣邊帶着淺淺的笑意,那樣的溫柔,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哦,不對,她見過,很久以前,她只會對蘇華林露出那樣的笑。
有時候命運竟然這麼可笑,她喊了二十幾年的媽,竟然是她情敵的親媽。
她有些想哭,但卻哭不出來。
想起方心婕竭嘶底裡墮落憎恨的模樣,想起她無情的拳腳落在自己身上的場面,心口有些窒息。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當年到底爲何要承受那些痛苦了。
曾經她奉爲慈父,敬爲偶像的父親蘇華林,竟然是國內大毒販林淵的左右手,自己喊了二十幾年的媽的女人,竟然是林淵的情婦。真相,瞬間將她那些年的信仰和支柱攻擊粉碎。
蘇淺子門外踟躕了一會,手握在門把上一拉,推開門走了進去。
方心婕聽到聲響,猛地擡頭,就看見蘇淺安安靜靜的站在門邊上,白t恤,水洗藍牛仔褲,白色的帆布鞋,一頭黑髮隨意的披散着,看着像個大學生,有些青澀,又多了幾分嫺靜。
有那麼瞬間,她以爲自己看見了林澄,曾經那個被蘇華林惦記在心的女人,那個高傲倔強的女人。
可是她回過神,便知道她是蘇淺。
“你來這裡做什麼?”
蘇淺慢慢的走過去,站在了江媛牀邊的另一邊,視線落在她江媛的臉上。
“沒想到你會在這裡。”蘇淺的聲音很輕。
“方心婕,二十六年,你有將我當過是你的女兒嗎?”
方心婕冷笑,“你都知道了?”
蘇淺擡頭,看着她,長久的沉默,想從她的眼底尋找那麼一絲絲的情緒,卻徒勞無功。
“當年若不是蘇華林死活要養你們姐妹,我早就掐死你們了。當你是女兒?他死了以後,我只是看在你跟林澄一樣的容貌才繼續留着你,因爲只要你在,總能觸動林淵,我就不信他對你這張臉沒有情緒!”
或許是痛的麻木了,蘇淺聽了她的話,也不覺得心痛難耐,只是有些感傷。
“事實上,他根本不會將我當成是我媽,不是嗎?”那幾天,受盡凌虐,就足以說明一切。
方心婕只是冷笑不語。
“她真的是你的女兒?”蘇淺見她不說話,又問。
“你不必知道。”
蘇淺盯着她說:“方心婕,那天的炸彈,是你引爆的吧。”
方心婕忽然笑了,笑得燦爛無比,“是,那又如何?你和林淵都死了,一切就會結束了,但是我沒想到你們竟然都沒有死。”
蘇淺笑了,“是嗎?那……”她頓住,然後拿起手裡的手機對着話筒說:“我的小舅,你可以抓人了。”
方心婕驀地瞪大眼睛,“蘇淺,你套我話!”討畝史巴。
房門發出一聲巨響,以林睿爲首幾個人衝了進來,方心婕瞬間被兩個人抓住。
“請你跟我們到警局接受調查!”
“蘇淺!你算計我?!”方心婕千算萬算,漏算了蘇淺根本就已經不再對她心存愧疚。
“方心婕,你不是我媽,這些年,你給我的一切,我都還你,你知道,我從來不是我姐姐那麼純真善良的人,那日你敢在林淵那裡出現,就應該想到我沒死會有什麼下場,”蘇淺冷着臉,毫無感情的說道。
“哈哈哈哈……”方心婕忽然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然後她被帶走的時候,蘇淺看見了她眼底似乎閃過一道狠辣的笑。
林睿一手搭在蘇淺的肩膀上,“小五生氣了,你自己要小心。”
蘇淺笑着點頭,知道他這是怕自己難過,“我沒事。先走了。”
怎麼可能沒事呢?剛剛的一切,不過是裝出來的。她從前再混蛋再恨方心婕,也沒想過將她送進監獄……
可她知道,方心婕早已對她恨之入骨,而且已經走上不歸路。當初厲傅白給她生路她不要,偏偏選擇死路,怪不得誰。
蘇淺離開了醫院,直接去了厲氏。
她到時候,厲傅白正在開會,她之後無所事事的在他的辦公室裡等他,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脖子上一陣輕癢,然後感覺身上涼颼颼的,睜開眼,就看見一顆黑漆漆的頭顱埋首在她的胸前作惡……
“厲傅白!”蘇淺幾乎是條件發生的伸手推他,卻被他輕易扣住。
他擡起頭,眼底危險的半眯着,“身手不錯?嗯?”
這是在算賬了?
她故意往他身上貼上去,阿諛奉承道,“你親手教出來的,會差嗎?”
厲傅白眸色一暗,她因爲剛剛睡醒,又被自己撩撥的有幾分嫵媚,黑白分明的眼盡是討好,粉色的脣瓣沾染着亮晶晶的津液,看着,竟然無比的可口。
他勾着脣,伸手將她分開雙腿坐在他的身上,用力讓她貼近自己,聲音暗啞的說:“嗯,讓我見證下,你不差。”
蘇淺臉一紅,身體僵硬住。他話裡意思太過曖昧,尤其是他眼睛裡的那簇不明的火苗。
蘇淺竟然一反常態的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奉獻上她的脣,與他輾轉反側.
“厲傅白。”她極具嫵媚的,回憶着前些天,兩位熱情舅媽帶着她看的那些影碟裡的動作,用舌頭輕輕掃過他的耳廓,對着他的耳朵吹氣。
厲傅白渾身一震,身體瞬間繃緊成了一塊石頭。他反被動主動,捏住她的下巴,對準她的脣吻了下去,兇殘的掠奪着。
可這根本就解決不了他的難受,他猛地將他壓在沙發上,卻被蘇淺攔住接下來的動作。
“我那個來了……”
厲傅白:“……蘇淺!”
“嗯?你要浴血奮戰?但是我會痛哎……”蘇淺無辜的眨眼,笑得十分妖冶,她緊緊盯盯着他被逼得發黑的臉,心情格外的順暢。
厲傅白撲捉到她的眼神,幽暗的眸子淬染的情緒漸漸發紅,他深深吸了幾口氣,說:“故意的?嗯?”
“嗯……不是,我就是想親你而已。”
“跟誰學的?”厲傅白沒有錯過她閃爍的眼神,身體壓下着她。
蘇淺忽然覺他有些不對勁,瞬間警惕的盯着他,“厲傅白,你想幹嘛?你不能那麼不知節制!”
他低低沉沉的笑出了聲,“嗯,我捨不得讓你吃苦,不會浴血奮戰。”
蘇淺本來就是依仗着姨媽君大人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現在聽到他這麼一說,鬆一口氣。
“不過……”她剛放下的心驀地又升到半空,有種不妙的預感……
“你幫我安撫好它……”厲傅白拉過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紅得滴血的臉。
尼瑪啊!舅媽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坑我!怎麼你們沒有告訴我來大姨媽的時候點火還會被男人強迫用手工作!!!
遠在西城的兩位舅媽,打了兩聲噴嚏。
她們身旁的男人問:“感冒了?”
“不,小人在背後戳我脊樑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