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悠坐牀上,冷眼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你來做什麼?”
他忽然笑了,高大挺拔,卻又幾分清瘦的身軀就那麼站在牀邊,他低頭看着尤悠本就瘦小的臉,此時更是因爲流產住院,臉頰有些深陷,一雙眼睛顯得深邃而大,記憶中那一張愛笑的健康的臉,如今這般的憔悴。
他說,“帶你走。”
尤悠驀地瞪大眼,下一刻他就捂着了自己的嘴巴和鼻息,一陣幽香襲來,尤悠雙眼緩緩闔上,身子便癱軟在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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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昊接到電話,得知尤悠已經不再醫院,他心頭一沉,身體的動作比腦子快,他已經衝出了辦公室,忽而又猛地剎住了腳步。
她不在醫院,他着急什麼呢?腳長在她的身上,他還能綁着不成?
可是,他分不清,自己心裡的那一抹,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是憤怒,或者是其他。
然而,接下來的日子,卻是讓所有的人都焦躁不安。
一日過去了,兩日過去了,一直到一個星期過去了,無人知道尤悠的下落。
葉昊終於慌了,他動用了一切的關係去尋找,將南城翻了一個遍,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她。
尤悠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無人知道她的下落。
尤卿在葉氏並沒有找到葉昊,他直接衝到了葉昊的公寓,卻發現葉昊喝得成了一灘爛泥巴癱軟在廳裡。而他的腳邊,地板上,四處散落着酒瓶,空氣中更是像被酒浸泡着一般,一開門,撲面而來的酒味讓尤卿瞬間蹙眉。
他三步作兩上前,一把揪住了躺在沙發上滿臉鬍渣的葉昊,“葉昊——”他怒吼着,葉昊被吵得眼皮掀出一條縫,看見是他,又閉過去,一聲不吭。
“你給我起來!”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去了,誰都沒有尤悠的下落,尤卿已經要瘋了,“聽見沒有!你給我起來——”他猛地搖晃着葉昊,試圖將他搖醒,葉昊是一陣的頭痛欲裂,就是不理尤卿。
見他站模樣,尤卿不由得怒從中來,“尤悠呢!你告訴我!她去哪裡了!去哪裡了!”
葉昊依舊不爲所動。
尤卿終於忍不住了,他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葉昊的臉上,“我看你是忘記你當初答應我的事情!我今天就打醒你爲止!”
一拳一拳砸在葉昊的身上,奈何葉昊就是不爲所動,沉默的承受着他的所有的怒氣。沒一會,他就累了,停了下來。心情煩躁的將葉昊扔在沙發上,抑鬱的的坐在一旁,摸到要點了一根,吸了一口,讓尼古丁平復他心頭上的煩躁。
“說吧,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這回,葉昊終於有了動作。他睜開眼,眼底卻是化不開的哀慼。
“阿卿,是我錯了,我想,從一開始,我就不該拆散他們,不該跟她結婚……”
尤卿手裡的煙被折斷,他倏地轉頭看着葉昊,“說清楚!”
“她一直,都忘不了樑北川!”
“所以呢?”
“都不用找了,她是跟樑北川走了。不用找了,阿卿,就這樣吧,我也累了。”
尤卿本想發作,但是看見葉昊哀慼的神情,卻是說不出話來。
猶記得當年,尤悠才十一歲,他經過尤悠房間門口的時候,無意間發現葉昊竟然趴在尤悠的牀邊,她正在午睡,粉嫩的臉蛋是甜美的睡容,白皙透紅的
肌-膚,像蘋果一樣晶瑩剔透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然後他看見了什麼?十四歲的葉昊,竟然低頭偷偷在她的脣瓣上印下一吻!
那時候的秋日正午陽光那麼亮,房間裡投進大片大片的陽光,他清清楚楚看見了葉昊臉上爬上緋紅的色彩,一雙眼是熠熠發亮。
當時葉昊是怎麼說來着?
阿卿,尤悠會是我的妻子。
他們從小聰穎早熟,連愛慕都能夠發現的那麼早,所以十四的葉昊,就已經開始對尤悠傾注感情,等着她慢慢的長大。
尤卿有時候都覺得葉昊特別有耐性,直到那個叫樑北川的男孩出現,忽然突兀的闖進了尤悠的世界。
他攔住了葉昊,要求他不能勉強,必須由尤悠自己選擇,又哪裡料到,後來他竟然在幕後操縱了那麼多,布了那麼多局,只爲拆散他們?
看見尤悠躺在浴缸裡,那一池鮮血染紅的水將她泡成一朵凋謝的紅玫瑰,他心肝俱裂,甚至在醫院裡將他打得頭破血流。
那是他寶貝的妹妹,是他答應過父母好生照顧的妹妹,那個愛笑的,愛鬧的,調皮的,單純的女孩子,是他的血親。只是,他又哪裡會知道,葉昊會爲了自己的這個妹妹,沉默哭泣到不能自已,哪一個夜晚,他站在病房門口,看見了他無聲的悲泣,那時候才明白,原來,他的用情竟然如此之深。
所以三年後,他答應了他,一起欺騙了自己妹妹。
“阿卿,只有這樣,她纔會答應嫁給我。”
“那不是她想要的。”
“相信我,可以給她幸福。她不能一輩子都停留在樑北川的影子裡不出來。”
可以給她幸福。
這些日子不是看不見,尤悠是幸福的,笑容都是暖的。
“葉昊,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往事一幕幕,耳邊的話語宛如昨日,但是,就在不久在之前,他卻看見了葉昊和一個女人被拍到外出同遊!
“現在還重要嗎?”重要嗎?都不重要了。她不在乎,從來就不在乎!
尤卿卻是眸色一冷,“這就是你所謂的幸福!娶了她,又跟別人牽扯不清!她失蹤,你又如何斷定不是因爲這件事引發的!你以爲她沒有看見嗎!?”
葉昊雙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阿卿,她不在乎,她看見了也不在乎,你說,這些還重要嗎?她現在已經跟那個人走了……”
尤卿簡直不能忍受這樣的葉昊,他揪住他的衣領,“跟他走?你哪隻眼睛看見了!”
“樑北川,回國後跟她同一個晚上失蹤了。”葉昊忽然笑了,“還要我繼續說嗎?再此之前,他們還在情趣酒店開過房……”
尤卿一愣,“你說真的?”
“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尤卿走了,公寓裡又只剩下了葉昊一個人。
偌大的公寓,因爲少了一個人,似乎連呼吸聲都可以在空氣中回聲,他聽見了,那是他寂寞的迴響。
從年少到少年,又從少年到如今,多少個春來秋去,四季更替,日夜循環。
尤悠,你知不知道。有一個人,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不知疲倦等着你長大,等着你,來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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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悠睜開眼,一時無法反應自己生在何處,她坐起來,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全然陌生,卻有那麼熟悉。
她猛地掀開被
子,赤腳下牀衝到門口,門卻被拉開了。
樑北川清瘦頎長的身影便映入眼簾。
“這是哪裡!”
“你醒了?”樑北川似乎看不見她的憤怒,也聽不見她的質問,“果然還是懶豬,睡了那麼久。”
“樑—北—川!我問你,這是哪裡!”
“我們的家啊。”
我們的家,我答應過給你的一個家。
“我帶你去參觀下,你會喜歡的,來……”說着,他伸出手拉住她的手,卻被尤悠一把甩開,“我要回去!”
樑北川溫漠的笑着,像是聽不懂,“你要回去哪裡?”
“我要回家!放我回家!”
“你的家就在這裡。”
“這裡不是我的!”尤悠撕開喉嚨對他怒吼,因爲生氣,她伸手指着他的臉說道,“你這是非法禁錮!我可以告你!”
“呵呵——”樑北川依舊是溫漠的低笑着,而後用哄孩子的語氣輕聲說,“悠悠,聽話,不要鬧了。”
尤悠目疵欲裂的瞪着眼前這個笑容晃眼卻不真實的男人,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跟他溝通,索性從他身旁越過,卻被他一把鉗住。
“樑北川,我要回去!你聽見沒有!”尤悠憤怒的轉身,“你沒有資格這麼對我!”
樑北川忽然就想精神怒意,“沒資格?那誰有資格?葉昊?”他用力將她拉到自己的跟前,微垂着頭眼底溫涼如斯,聲音如此冷酷,“告訴我,是不是他!”
“是!他有資格!只有他在有資格!”尤悠發了瘋的吼着,手不停的掙扎着,她眼底開始露出癡狂,“他是我老公!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一個前男友!你根本,什麼都算不上!”
什麼都算不上!
她竟然說,他什麼都算不上!
所有的嫉妒瞬間沖垮他的理智,憤怒佔據他的心頭,他露出陰森可怕的表情,眼底那溫涼成了癲狂,那充血的眼底,似乎恨不得將她撕裂!
他一把將她拖到牀邊甩到牀上,尤悠被他扔的腦袋一陣眩暈,“樑北川!你到底要做什麼!”
“做什麼?”他陰冷的笑着,身軀覆蓋上來,“做—愛!”
“你瘋了?!放開我!”
“那天是你先招惹我的!今天,我成全你!”
他像是一頭受傷的困獸,抓住了尤悠掙扎的手,長腿壓在她的,整個人都壓在她的身上。
吻落在她的脣上、臉上,一直從脖子往下,他騰出一直手,將她的衣服撕碎,冰涼的脣覆蓋在她的肌-膚上,那般的眷戀又狠戾,帶着一股暴風雨襲來。
他只有一個念頭,她是他的!是他的!
“樑北川!你放開我!不要!不要——”
尤悠心裡只有恐懼,她不認識這樣的樑北川,像一個瘋子,他瘋了!那些冰涼的吻所到之處,驚得她全身毛孔豎起,她只能不停的掙扎的吶喊。
“不要——”
然而樑北川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的痛苦,全部剩下的只是的憤怒!
他的手,已經將她的褲子褪去,一路觸碰。
尤悠終於是被他逼得哭了出來。
銅鈴大的眼睛,淚水破窗而出,豆大的淚珠不停的滾落,她慘白着臉,忽然停止了所有的掙扎,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肆虐。
葉昊,葉昊,你在哪裡呢?在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