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離姬在顏華派掌門呂擇段的督責之下爲李景賢療傷,最終李景賢未能保住雙腿,胸口以下已盡皆殘疾。八一?中?文網???W?W?W㈠.?8?1?Z㈧W?.COM呂擇段將霍離姬支走爲其開脫後,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臥榻之上,李景賢靜靜躺着看着房頂。韓嘯月與東方隸則在牀邊作陪,韓嘯月道:“景賢,你要想開一些。我韓嘯月便做你後半生的腿腳如何?”東方隸點頭道:“景賢三弟,我們雖只結義幾日,但眼下已到了危急時刻,正是大哥我出力的時候。三弟放心,待會兒天一亮,我便帶人去給你造一輛四輪車來,做你的代步工具!”
李景賢心中悔恨不已,怎如此不小心中了霍離姬的陣法,搖搖頭道:“大哥,二哥,我沒事。景賢看來,這雙腿反倒是累贅,沒了倒也好......”說着,自嘲道,“景賢自打出生以來,父母皆言我過分頑劣,因我兒時喜歡四處亂跑,給二老惹來不少麻煩,臨死之時都希望我能安安分分。這下可好了,他二老的遺願算是完成了,我徹底安分了......”韓嘯月一抹眼淚道:“我答應你,只要顏華派膽敢進城,我必將他們逐一擊殺!”
李景賢搖搖頭道:“二哥是幹大事之人,豈能因我一人棄之公器而不顧?因我一人而至一城失守,景賢擔當不起啊!”韓嘯月道:“你放心,對付這些人有我與大哥二人足矣,不必動用軍隊。”
李景賢點點頭道:“二哥爲了我向那賊人磕頭,如此奇恥大辱,景賢無法爲你報仇,實在是愧疚!”韓嘯月道:“只要能教你救活,十個頭算得了什麼?我只恨景賢無端遭此變故,爲兄實在痛心疾啊!”
正在此時,張大推門進來道:“東方長老,問出來了。有弟子說,咱們潭州北市之中的崔掌櫃藥鋪可以造出四輪車來。天亮之後,咱們不妨去崔掌櫃藥鋪?”東方隸想了片刻道:“如此甚好。那崔掌櫃的藥鋪正是藥師莊在咱們潭州的分號,老夫跟那藥師莊的羅莊主有些交情,不怕他不給這個情面!”
韓嘯月聽罷趕忙道:“藥師莊的羅莊主?小弟從枯禪寺來,倒是與羅莊主有過交道。小弟在枯禪寺身受重傷,正是拜羅莊主所贈巨山檀救活了性命。”東方隸笑道:“原來二弟還與羅勝南有如此過命交情!天一亮,你我便去崔掌櫃那裡看看吧!”
說話之間天色矇矇亮,三處城門盡皆開放,來往商旅絡繹不絕。北門外,呂擇段與其他顏華派弟子經過一番盤問後進得城中,呂擇段道:“看來那個太守大人忙着護理另一個小兄弟,還沒抽出時間向咱們難。徒兒們,咱們這樣安安靜靜的進城多好,非要在東門大鬧一番,惹得官府注意。”說着,對霍離姬道,“霍離姬啊,你說是不是?”霍離姬垂頭喪氣,心中滿是憤恨道:“師父說得對。”
呂擇段邊走邊道:“所以說,爲師什麼時候害過你們?尤其是你,霍離姬。你若能叫爲師少操心,便是對爲師最大的孝敬了!”說着話,幾人來到一處茶樓。呂擇段上前問掌櫃道:“掌櫃的,給我們來個大桌,上一壺好茶,來上五道點心吃吃。”
掌櫃點頭應答,將衆人帶到茶樓最裡面的一處大圓桌落座。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吃喝均已上齊。霍離姬見狀不解道:“師父,爲何咱們不先找間客棧住下?”呂擇段道:“爲師早就約了人,今日今時在北門第一間茶樓相會。看時辰,似乎是咱們來早了。”
霍離姬疑問道:“哦?怎麼此事一直未向徒兒告知呢?”呂擇段笑道:“怎麼,爲師什麼事都要向你告知嗎?”霍離姬聽罷,趕忙道:“不,徒兒不是此意!若早知有約,徒兒便會謹慎行事。”呂擇段道:“好啦,爲師不是要怪罪你。只是爲師害怕你們初涉江湖,誤將此事泄露出去。”說着,飲下一口茶道,“記住,將來不論任何時刻都要謹慎行事,千萬別再犯昨夜那樣的錯誤啦!”
正說着話,只見茶樓門外一陣風颳過。衆人向外看去,一名白鬚白老者邁步走了進來。此老者身材高挑纖瘦,身穿藏藍色大氅,細眉細目。手中握着一柄長劍,目露慈祥,頗具老者風範。呂擇段見此老者趕忙招手,那老者幾步上前深施一禮道:“看來呂掌門先於老夫一步啦!”呂擇段回禮道:“哪裡哪裡,我們也只是剛到。靈虯泉師來得也不晚嘛!”
靈虯泉師身爲清水門掌門,與靈源泉師師出同門。從穿着來看與靈源泉師別無二致,只是身高比靈源泉師長上一頭。靈虯泉師將手中清水劍擱在一旁道:“老夫在潭州設這個局,多虧了呂掌門從旁協助啊!”呂擇段擺擺手道:“哪裡哪裡,老夫也只是想借此機會重出江湖,免得咱們江湖中人把我們都忘卻了呀!”
二人正在寒暄,韓嘯月和東方隸正路過茶樓。行至此處,二人感到腹中飢餓,便想着在此用上些早茶。二人剛要邁步進來,韓嘯月一眼便認出,最裡面一張大圓桌上坐着的呂擇段等一衆顏華派弟子,便趕忙與東方隸閃到一旁道:“大哥,顏華派的人進城了,他們就在裡面!還有一人,看穿着似乎是靈源泉師!”東方隸小心觀察着道:“看背影,確是與靈源泉師極爲相像。嘯月,爲兄知道你怎麼想的。此處不是動手的地方,你可不要衝動啊!”
顏華派衆人全部集中精力在靈虯泉師的身上,並未注意到門外韓嘯月。韓嘯月點點頭道:“大哥,你說我們怎麼辦?”東方隸道:“以爲兄之見,我們不妨先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說着,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韓嘯月,繼續道,“二弟,你這一身便裝,他們估摸不會認出你來。爲兄這身打扮太過扎眼。你去他們旁邊桌坐下,聽聽他們在談些什麼。爲兄在茶樓外等候。若你遇到危險,便以摔杯爲號。”
韓嘯月點頭稱是道:“大哥所言有理。這幾人費盡心機要進城,不知有何密謀。”東方隸點頭道:“二弟,見機行事!”說罷,二人各自分手。韓嘯月找了一處僻靜之所坐下,點了一壺茶和兩盤點心。茶樓之中人並不多,顏華派等人的對話聽得十分清晰。
呂擇段飲下一口茶道:“我們說說正事兒吧!這次如此大的事情,怎麼只靈虯泉師一人前來了?”靈虯泉師聽罷笑道:“說出來可要惹呂掌門笑話了。師弟靈源泉師出走清水門數載,回來之時竟已經癲狂。漢昇堂堂主李延亮護送他回來時曾告訴老夫,師弟在枯禪寺被大火濃煙薰嗆得神志不清,故而沒能帶他前來。”韓嘯月暗暗笑道:“原來,這人是靈虯泉師。靈源泉師也算惡有惡報......”
呂擇段聽罷一愣道:“竟有此事?那靈源泉師此時身體如何?”靈虯泉師道:“老夫將他安置在清水門一處別院裡,有專人照顧,倒也無礙。這一病,師弟把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都記起來了,真是怕他在衆人面前出盡洋相,因此......”說着,靈虯泉師羞澀笑道,“好啦,不說這些了。”
呂擇段點頭道:“呂某雖然長時間未踏足武林,倒也聽說了一二。枯禪寺啊,百年古剎,就這麼一把火燒沒了,着實可惜啊!縱火之人可曾找出?”靈虯泉師想了片刻道:“呂掌門所聽到的有些謬誤,枯禪寺僅藏經樓一處被焚燬,其餘建築尚在。據說,是一個叫韓嘯月的無名小輩乾的好事。老夫覺得,諾大的一處藏經樓,怎麼可能是個小輩一人所爲?恐怕背後是有人從旁脅迫啊!”韓嘯月聽罷心中嗤笑一聲道:“果然,李延亮將此黑鍋背在了我的背上!這廝果真比司徒生要蠢得多,造謠都顯得不太高明!”
呂擇段點頭道:“聽泉師這麼一說,倒也十分可疑。可惜啊,藏經樓居然毀在一個無名小輩的手上,要說這江湖上的事情還真是一日一天地!”靈虯泉師笑道:“呂掌門也不必哀嘆,藏經樓雖然被焚燬,但枯禪寺並未被荒廢。老夫前段時間剛剛參加了一場大審判,就在枯禪寺中。”
“哦?大審判是......”
靈虯泉師笑道:“此人是江湖人士,原本是觸犯了國法。但宋廷以爲,我清水門是江湖名門正派,江湖之人須有江湖人士審判,故而決定將此事交由我清水門處理。這個人想必呂掌門也認得,就是大平山的山賊頭目,牛峰。”呂擇段驚道:“牛峰?大平山的牛峰我素有耳聞,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啊!”
靈虯泉師笑道:“無非是一羣佔山爲王的賊寇,正義之士人人得而誅之!宋軍佔領蜀國全境之後,掉過頭來就將大平山夷爲平地。牛峰以爲自己靠上了宋廷這棵大樹,他居然不知,我大宋境內豈能允許山賊盜匪的存在呢?攻佔江源城,大平山是功一件。可到頭來,反被朝廷剿滅。”說到此,靈虯泉師不禁一聲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