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將望着小次郎一行人出神,他們的戰意在損失幾人後依舊十足,背靠背被圍在營地中間,在周國的衆人看來,這已經是做困獸之鬥,毫無生機可言。雷凝風已經讓副將派人通知城中的守軍將領,帶兵前來抓捕。
經過幾番交手,甘將臉色有些蒼白,身體卻沒有感受到傷勢有多嚴重,不過小次郎手中的刀殺傷性很強,念氣凝聚而成的屏障,即便扛住了他的刀,對身體帶來的震傷也極大。
士兵們鬥志高昂,面對這麼多修行者,絲毫沒有畏懼,隨後的幾次交手,地上的屍體又增加幾具,血水染紅了枯黃的草地,瀛氏人和士兵的屍體橫在一起,徒增幾分被悲涼。
想不到未上戰場,還在周國的境內,便遇到這等戰鬥,也算是磨練士兵們的心志,雷凝風和副將望着被包圍的瀛氏人猶如看到待宰的羔羊,眼神盡是輕鬆,書院的修行者站在士兵們圍成的包圍圈最前方,用真氣元力形成的強大屏障護住了衆多士兵,防止戰鬥時增加更多的傷亡,華望輕蔑地看着小次郎等人,嘴角微微上揚,滿臉寫着嘲諷。
甘將站在屏障後方,小心翼翼地盯着他們的動作,這也是在北方華春老將軍從小便教授的知識,只要你的敵人沒有死,那麼你的目光就不能離開他,不然死的人可能就是你。
腦海中隱隱約約出現了模糊的畫面,這種感覺再次來襲,甘將不敢大意,集中精神讓畫面閃過,在這些畫面中,甘將看到了許多白霧,心中很是驚詫,先前受到偷襲的時候,畫面雖然模糊,但是敵人的意圖很是清晰,這回閃現的畫面又是怎麼一回事?
想到這裡,急忙轉頭望向士兵外圍,視線穿過一個一個的頭盔,來到人羣外圍,果然,黑暗中出現許多白霧,又或許不是白霧,類似煙霧。他衝着人羣大喊道:“注意軍營外面,他們還有接應的人!”
這白煙被衆人看到眼中,有人能明白這是什麼東西,忍者脫身的一種技法,不過在幾百士兵的包圍下,難怪會放出這麼多的煙霧,“大家小心!”
胡蝶看到軍營外面四起的煙霧,大喊一聲,飛身來到人羣外面,仔細地盯着煙霧中的動靜,“儘快,我拖不住太久!”這句話她說的一點沒錯,感受到了煙霧中有很強大的修行者存在,自己也沒有把握能拖住他們,不過,還是可以一試,突破那道門檻,時機在任何時候都可能出現,自己破境的徵兆早便出現,而時機可遇不可求。
煙霧逐漸蔓延到衆人身邊,一道極其快的身影衝到胡蝶面前,她的面門感受到壓迫,煙霧中的瀛氏修行者一掌,便是衝着要害而來,天靈,便是修行者最致命的部位。
她以掌相迎,在接觸的一瞬間,兩隻手掌爆發出強大的真氣流動,周圍的煙霧瞬間被蒸乾,來者的容貌清晰可見,被沒有忍衣在身,而是真面目示人,年輕的容貌看似與周人無異,唯有髮髻和服飾才能顯示出他瀛氏人的身份,冰冷的雙眼與胡蝶對視,嘴角抽動一下,似笑非笑的感覺讓胡蝶心中充滿厭惡。
聽到身後士兵們雜亂的腳步聲,胡蝶心中一緊,殊不知瀰漫在軍營的煙霧中,還有幾個像這樣的高手,隨後自己在心中便否定了這種想法,這麼多的高境界修行者來到中土大陸,怕是周國的散修們都會看不下去,出手制止吧。
雙掌對峙後即刻分開,那人的身形再次消失在霧中,自己感受着周圍的動靜,除了士兵們兵器相碰發出的聲音,極其安靜,自己感受不到那人的位置。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先生,注意後面!”
胡蝶猛然轉身,果然白煙中一道身影出現,再次出擊隨後消失。
同樣的聲音隨後響起:“上方!”
......
接連幾次,便再無聲音響起,也再無那人的身影出現,白煙中,甘將出現在她的身旁,“文陽先生,他們已經逃脫了!”
聽到他說話聲,胡蝶有些詫異,方纔的指點,竟然是他所爲,完全出乎意料。
“你是怎麼知道他的位置?”胡蝶冰冷的臉上,神情微動。
甘將撓了撓頭,“僥倖,沒想到猜中了!”他避開胡蝶的眼神,煙霧逐漸散去,看向四周。
“哼......”
看到她離開的背影,甘將尷尬地撓了撓頭,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也不清楚這是什麼原因,不過距離真相好像越來越近了。
雷凝風握着長槍站在不遠處,將袍上有幾道明顯的刀痕,鮮血沾染在他的盔甲上,眼神有些冰冷,望着士兵們正在處理戰友的屍體,愈發寒冷。
他見到甘將過來,將長槍插在地上。“還好?”
甘將點頭,望着他身上的血跡,問道:“你受傷了?”
“敵人的血,沒有想到竟然還有瀛氏人的強者在益州,看來青州也要不太平了。”
見到雷凝風臉色有些緩和,甘將的臉上露出疲憊,真元氣力在自己的身體裡消耗過快,真氣的數量上本就沒有優勢,經過一番戰鬥,恐怕已經消耗殆盡,強者們的真氣到底有多少?
望着四周打掃戰場的士兵們,看到書院那邊,華望一臉憤怒的表情,甘將便知道方纔煙霧中的戰鬥極爲艱難,否則這個狂傲的年輕人不會這個樣子。
雷凝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剛纔表現很好,想不到那個人的位置你竟一清二楚,這恐怕不是猜測吧?”
甘將微微點頭,然而並沒有說出真實在腦海中感受的畫面,雷凝風也沒有追問,而是把他自己留在原地,向着士兵們處理戰場的方向走去。
雷靈和喬伊兩個人見到二人說完話,急忙過來詢問他有沒有受傷,雷靈身上爆發的強大氣勢,讓他不禁苦笑,若是她到了武神的境界,豈不是看什麼不順眼都要滅掉......
杜殷飛則是受了一些傷,軍醫正在營帳前爲他包紮,看到甘將前來,他笑着說道:“小次郎那傢伙,深藏不露,我大意了。”
看到甘將關心的眼神,他急忙補充道:“我沒事,就是被劃開幾道小口子,不日便能痊癒,修行者的身體,和普通人不一樣。”
甘將現在很疲憊,眼睛微微眯着,坐到他的身邊,“大家無事便好。”
杜殷飛看着他,聽出了他話語中透露的疲憊感,輕聲說道:“他們並不想和我們交手,只是爲了快速脫身,方纔戰鬥時,我聽到他們的講話,大概聽懂了幾句,他們來到益州只是爲了探查情報,而且那個叫小次郎的瀛氏人,地位還不低。”
甘將微微點頭,看着死去的士兵們,心中惋惜不已,默默爲他們念着逝詞,這是在北疆時,軍營中最常見的事情。
軍營外響起衆多腳步聲,一名將領帶着士兵來到軍營中,詢問過後,走到雷凝風面前,通過二人的面部,便知道這場談話很不愉快,不一會兒便見到那人帶着士兵原路返回,雷凝風大罵着,罵聲傳的很遠,不少士兵望去,“一羣蠢貨,害我白白失去這麼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