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紫坐在書房中,握筆的手有些不自在,臉龐在燭火的照映下都盡顯蒼白,白夜面無表情站在他的身旁,盯着白紙上還未寫完的詔令,寂靜無比,總管的出現打破了沉寂,他快步來到書房行了禮,眼睛時不時瞟向白夜,彙報着軍部傳上來的最新戰況。
“青州國辰將軍傳來書信,他已經率領甘將等人趕赴這裡,估摸着不出幾日,便可到達,軍部送來的還有一封書信,上面被蠟油封住了,下官沒敢打開,還請二位聖人親自動手。”
總管恭敬地將書信放到了桌子上,他見到華紫的臉色十分難看,急忙瞟了一眼白夜,但見他正在盯着那封書信,默不作聲,總管繼而說道:“聖君還請保重龍體,國辰將軍託我口頭傳達,他和甘將回來以後便要立即見您,還請您一定要注意身體,下官告辭!”
總管的身影消失在書房門口後,白夜微動,拿起桌子上的書信打開查看,嘴角微微上揚,“大哥,身體最重要,還是不要一直坐在這裡了,跟我出去走走,如何?”
華紫默不作聲,緩緩站起身,二人向着殿外走去,天空中陰雲密佈,陰雲中隱隱閃閃,驚雷在醞釀着,白夜跟在華紫的身後,他的身後跟着一位小道童,小道童笑着打量起摘星閣以外的景色,這是他第一次出來,好奇地左看看右瞧瞧。
白夜轉頭摸了摸他的腦袋,眼神中忽然恍惚了,隨着這個孩子越長越大,他的模樣越來越像那個人了,華紫瞟向二人,臉色似乎更加蒼白,他始終想不明白白夜究竟是怎麼做到的,現在還能信任誰呢?
話說甘將,一行人殺出青州城是快馬加鞭,向着京都而去,大軍路過了益州,沒想到益州城現在是安然無恙,但是從益州的守城將領口中得知,幷州的戰事很是緊張,他們派了好幾波援兵發往幷州,劉通聽罷臉色更加憔悴,音律一直陪在他的身旁,二人一路上形影不離。
國辰將三分之二的士兵留在了益州,隨後幾人繼續出發前往京都覆命,其餘的人都沒有發覺到什麼,只是跟隨着大軍一路前行。甘將倒是很不解,一日晚部隊停下休整,甘將來到國辰的營帳中,裡面衆人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他們似乎就是在等他的到來。
“你終於來了,那麼現在我就明說了,京都裡面出了事情,具體如何我也不知道,他孃的,叛徒出現在自己人中,真是該千刀萬剮,總管大人派人給我的心中,隱晦的提到了危險,聖君現在很不安全,我們需要儘可能的趕回去。”
國辰一席話並沒有讓衆人很驚訝,甘將這時才理解到,原來大家都已經猜測幾分,不說罷了,既然聚在一起,那就要協商出一些對策,形式極其嚴峻,更不能坐視不理。
甘將撫摸着下巴,臉上長出來的鬍子扎手,多日的行軍早就已經忘卻了這回事,思索了一番開口說道:“衆位,既然京城裡面出了事情,我們就不能一股腦全送進去,我們的大軍還有一萬五千人,到了京都駐紮在城外,倘若真是京城裡有人叛變,那定要隨時準備救出聖上,沒有國辰將軍的命令不能擅自行動,這就是我們最後的底牌。”
衆人聽後微微點頭,雷氏兄弟二人齊刷刷看向甘將,哥哥雷凝昭率先開口道:“你不能去,京城裡面太危險了,況且兩年前那件事情聖君還沒有下詔撤回你的通緝令。”
雷凝風接着說道:“這裡面的事情太深了,我總有不好的感覺,我哥哥說的對,甘將你就負責在京城外帶兵,聽我們的消息,我們兄弟二人隨着國辰將軍進去。”
劉通的臉色從未有過好轉,“雷氏兄弟說得對,剛纔我們就是這麼商議的,你留下帶兵,我們進宮面聖,若是出了緊急狀況,我們的命放在你的手裡也放心。”
甘將起身對着幾人抱拳行禮,白起這個年輕人默不作聲,但是甘將從他的眼神中還是看到了對幾人想法的肯定,“你們都說完了,那就我來說說,爲什麼聖君要把咱們從青州城撤回京都,青州城雖大,我們不撤退完全有堅守的機會,恐怕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既然如此,還是我隨國辰大哥進宮面聖,現在就算是他們想要我的命,也不能輕易得手。”
衆人聽完,場間陷入了一片沉寂,許久後,國辰率先開口:“好,就這麼定了,到達京城以後,甘將、白起與我進城,雷家兄弟、劉兄,軍隊交給你們我也放心......”正當衆人商討之時,帳外響起一道聲音,“報!將軍,有軍雁傳書到達。”
國辰讓帳外之人進來,一位士兵手中捧着軍雁走了進來,軍雁安靜地望了望衆人,慵懶地扇動了幾下翅膀,士兵解下傳信送到國辰手中,國辰打開讀出:聖上有旨,各州縣、各城將軍需知,即日起解除對甘將的通緝令......
讀到了這裡,國辰停下了,他望向衆人,眼角微動,這番生氣的模樣甘將在青州便已經見到過,衆人臉上的神情皆是難色,皇甫白起擡起頭,看着甘將問道:“甘大哥,有沒有可能這個叛徒就出現在了皇上的身邊?”
話過幾日,國辰率領大軍出現在了京都城外,城外的景象便是慘不忍睹,許多血跡幹在草地上,盔甲的段片還未清掃乾淨。國辰下令讓雷家兄弟二人帶領士兵從城外五里紮了營,聽候他們的消息,他將帶着甘將、白起及一干人進城。
京都的城門緊閉,守軍士兵見到城外十幾位騎馬而來的一行人,急忙跑去稟告了正在城樓里正在說話的二人,何叔白、何年這兩位表兄弟一起出了城樓,來到城牆邊上向下望去,何叔白眼神疑惑,怎麼看下面的人怎麼眼熟,他的目光一直在甘將身上,何年自然也是認識不得甘將了,二人打量一番,正欲開口,卻聽到國辰的聲音傳了上來。
“他孃的,我奉聖君之命回京覆命,你們這是幹什麼,不讓我們進去,你們的腦袋還在脖子上面能待上幾時?速速開門,青州城國辰回京。”
何叔白聽到這個名字臉上有些不自在,冷笑了一聲,轉身走進了屋中,臨走前留下了一句:“開門開門!讓他們進去吧,真是聒噪,呵呵。”
何年打量完衆人,眼神停留在中一行人中甘將的身上,見到他們向着城中疾馳而去,何年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回到了城樓中,再次與何叔白繼續談論起剛纔的話題。
甘將一行人來到了皇宮門外,卻見到許多大臣再次等候,何進、齊川的身影出現在甘將眼中,齊川見到甘將的那一刻,眼神恍惚,眼角淚光閃閃,甘將與他說了很多,這才知道華紫已經很久沒有上過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