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探聽局勢心如麻 俠義氣不負韶華

年華飛縱而逝,歲月容顏換。故人何處天涯,千尺情未斷?時正春花,柔香暗吐,燈下憑覽孤膽,淮南江岸。別離伴。愁酒無歡,空淚銀河爲哪段,猶似一種相思,如是舊衣冠。相聚相逢,隻影相從,無朝無暮,感嘆此生已散。——《泛蘭舟》

三日後,鎮子上突然涌入了很多流民乞丐,這些人操着不同的聲音,給原本平靜的鎮子增添了很多麻煩。

隨着流民乞丐的涌入,元軍也源源不斷從北面而來。

這使得一行人察覺到了不安,畢竟突然的流民乞丐說明了一個問題,戰事頻發,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令狐白推門而出,就看到高潤拿着幾包草藥,腳步急匆匆的,神情急切。

就聽折飛雪叫道:“高大哥回來了。”

秦微因迎了上去,叫道:“高大哥,草藥拿到了?”

高潤應了一聲,將草藥交給秦微因,說道:“這裡是藥材還有方子,你們幾個辛苦熬一下吧。我還有事要和令狐大哥,雲兄弟他們商量。”

秦微因接過藥材點頭應道:“好,那高大哥你忙。”

秦微因和折飛雪去忙着煎湯熬藥,季陽坐在柳香影的牀頭爲其換藥。看着柳香影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季陽心情複雜,但很是佩服這個女子的剛烈。

柳香影似乎看出季陽的心思,面含苦笑,正自沉思,忽向她微施眼色,搖了搖手,輕聲說道:“這些日子多謝姐姐照顧。若不是我連累你們……唉,都怪我!

季陽一邊換藥布一邊說道:“這怎麼能怪你,你是一個令人敬佩的大英雄。”

…………

另一間房內,令狐白,高潤,雲雅三人圍坐一起,高潤說道:“我去送蘇稚,連姑娘後,隨便抓藥,在路上聽那些流民說,現在元軍已經攻陷兩湖,兵鋒直指湖廣,閔地淪陷,看來形勢嚴峻啊!”

令狐白沉思,隨即說道:“元軍有龐大的支援,還有爪牙鷹犬輔助,尤其張弘範狡若狐狸,捷於鬼魅!善於攻城,利用人心,加上他們如同蛛網一般的探子,可謂無孔不入。”說着,又一次陷入沉思。

高潤點頭說道:“只是現在不知道文丞相和鄒將軍,劉大人他們現在如何了?”

雲雅不禁詫然問道:“那麼我們要如何?”

令狐白說道:“暫避風頭,打探一下消息。現在到處都是元廷眼線爪牙。而且近來百越紛爭,在元廷支持下百越歸順。這就更加處境危險。所以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看看事態演變。”

雲雅點頭說道:“只能如此,只是這裡恐怕也不安全。要不要換一個僻靜地方?”

高潤說道:“恭正言之有理。我回來的路上元軍都有把守。一旦被發現咱們面臨的處境就十分困難。”

令狐白卻說道:“我看不必驚慌。最不安全的地方反而會是最安全的。反其道而行,可以讓我們暫時安全下來。況且柳姑娘還有傷在身,你們鬧得動靜不小,元廷爪牙不會善罷甘休。”

二人聞言,品了品滋味,覺得令狐白的話更有道理。

令狐白繼續說道:“當前要了解的是整個局面如何?文丞相等人下落。元廷的進攻如此快速,顯然是有些不對。我隱隱感覺元廷內部或者遼東,西北發生了大事。”

雲雅聽到令狐白的分析,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大哥的意思是元廷有變?嗯,或許可能,元廷雖然佔據了天下,但是內部爭鬥激烈,遼東有乃顏,西北有海都。這兩個人都是忽必烈的強大對手。若是這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令狐白說道:“的確,但是我們在這裡消息閉塞,無法知道外面的消息,這對我們判斷影響很大。”說着,看了一眼高潤,說道:“玉澤兄弟!你對這裡熟悉,不如再去打探一番。弄清事情纔好計劃下一步。”

高潤點頭站起來說道:“君素兄言之有理!咱們不能坐以待斃。而且局勢不明不能輕舉妄動。行,我出去打探一下情況,然後在做計較。”

令狐白說道:“好,玉澤兄弟!一定要小心。”

…………

單說高潤一個人來到街上打探消息,此時的街上人海一般,人頭傳動,聲音嘈雜。

高潤心知要想知道天下大事,那麼茶樓酒肆是最好的選擇。哪裡天南海北的人聚集,自然有很多消息提供。

於是,高潤進了茶樓,選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要了一碗茶,聽着戲子,觀察周圍每一個人的表情,仔細聽着他們聊着什麼。

果然聽出一些端倪,高潤的心情也更加複雜,心說:“果然局勢有變,元軍有大動作。”

高潤又閒坐片刻,然後起身離開,畢竟人多眼雜,有沒有元廷爪牙不敢確定,所以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高潤離開後,又到了幾個人多地方打探,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高潤思索片刻,折返回去,這一天得到了更多線索和信息,他已經感受到了越來越緊迫。

高潤向鎮內走去,穿過一片樹林,在行一段路就進了鎮子,突然察覺到有些異樣。

高潤警覺起來,閃身躲在暗處,躡手躡腳,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移動,很快來到近前,偷眼觀瞧,不禁心頭一動。

但見一男子護着一個受傷女子,力戰四個手持刀劍的江湖高手,地上還躺着七八具身穿胡服的漢子身體。

高潤一眼辨認出一男一女,正是李修軒和石然。顧不得許多,朋友有難,作爲兄弟怎麼能見死不救。

將靴子裡暗藏的短劍拔了出來,躍身而起,寒光閃過,撥開刺向李修軒的劍,將對方震開。與此同時對第二位江湖人發起反擊,反手扣住對方寸關尺,分筋錯骨,只聽得“卡擦”一聲,慘叫還未結束,胸口又遭到高潤用腳猛踹,直接飛了出去。

這一瞬間的變故,挫敗兩個敵人,完全使對方的措手不及,卻給了李修軒和石然喘息機會,暫時緩解壓力。

高潤橫着短劍立在四個江湖高手前護住李修軒和石然。

二人萬萬沒有想到遇到了高潤,李修軒大喜,叫道:“老大!”

石然也是一臉驚訝,叫道:“高大哥!”

高潤說道:“修軒保護好石然。這幾個狗腿子我來對付。”

李修軒應了一聲,提醒道:“老大你可要小心。這幾個人不好對付。”

方纔被高潤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讓四個人驚訝,一時間愣住,隨即又反應過來,其中一人,看了一眼高潤冷笑說道:“朋友看你也是江湖人,奉勸你千萬多管閒事。”

高潤沒有說話,冷眼看着四人,目光如寒冰,給人一種刺骨的寒意。

另一個人把手裡的刀,晃了一下,嘴角一動說道:“哼,聽話頭,你們應該認識。你竟然敢阻攔我們。你可知道他們是朝廷要犯反元的爪牙,你若是閃到一旁我們不予追究,不然……。”

高潤嘿嘿一笑,打斷道:“你們幾個元廷鷹犬不然又能怎麼樣?”

另一人撇嘴說道:“很簡單!受人所託,忠人之事。”

“大哥和他說什麼,拿了人頭交差。”話音未落,手中劍直接點向高潤,劍影劃過,力道狠辣。

與此同時高潤身側白影連閃,左右夾擊。高潤見機不妙,陡地翻轉,迎面一掃,順勢勾掛。

這二人一觸既散,高潤未等換招,腳尖剛剛落地,眼前突地現出一個深刻着兩道法令紋的男人,不屑一顧的說道:“上天有路你不去,入地無門自來投,找死!”

高潤見對方出手極快,絲毫不敢大意,用短刃招架,鼻子裡哼了一聲,冷冷地道:“就憑你!”說着,冷峻的眸子,放出寒光。

也就在這時,身後惡風不善,寒光劃下,高潤側步,一個前滾翻,用短刃一掃。

避開對方的圍攻。

又一招劈來,高潤仰身,翻面!靈活,巧妙,配合着招勢,反客爲主,“噹啷”一聲,已把對方冷森森的劍鋒,擋了出去。

簡短說來,高潤力戰四人,你來我往,穿梭自如,短刃舞動如風,轉眼三十幾個回合過去。

高潤鼻窪鬢角一顆顆汗珠滾落下來,暗道:“這四個傢伙還真有些本事。要是再這樣下去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糟糕了。”

想到這裡,驀地,高潤吐了一口氣,沉肩,擰腰,飛足!劍鋒虛實並用,擡腳正好踢中其中一人的喉結部位。

對方錯愕,卻也不曾想到,高潤的靴子裡暗藏機關,鞋尖上吐出一柄利刃,狠狠地貫穿對方喉頭!鮮血飛濺,同時軀體騰空而起,重重落地,顫抖兩下死亡。

剩餘三個凶神惡煞,見後憤怒,兇殘,可是尚未等對高潤進行反擊,只見一道白影劃過,三道劍光落下,人影來到高潤近前。

高潤的目光,注視着那三個人,時間在那一刻靜止,三個人仍然還保持着原來的那種姿態,長劍破空殘留的影子,瞬間肉眼已看不清楚的消失。

鮮血飛濺,身子一歪到了下去,三人頃刻之間斃命。

高潤說道:“恭正兄!你怎麼來了?”

李修軒和石然也來到近前,雙方見面,雲雅見李修軒,石然有傷,而且這裡打鬥痕跡明顯,死了好多人,不能久留,說道:“玉澤兄!你先帶修軒,石姑娘離開這裡。我來處理然後咱們客棧見。”

高潤點頭應道:“好,有話回去細說。”

就這樣高潤帶着李修軒和石然離開,雲雅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爲了迷惑元廷爪牙,故意將一些蛛絲馬跡引向鎮外的荒郊。隨即折返回到客棧。

天色漸漸地黑了。風吹,雲散,暗灰色的穹空,點綴着星星點點。

幾天前還是寧靜的夜晚,如今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各色人等擠進這個鎮內,可謂是狗吠雞飛,人喊馬嘶,火光沖天。

時而就能聽到街上有人嚎叫:“抓住他們……”

“不要讓他們跑了。”

“他們在那裡,追……”

“要抓活的。”吵雜的人聲。

幾個影子鑽進了一個巷子不見了……

彈壓地面的降兵捕快,舉着火把,衝了過來,馬嘶聲不斷。

當雲雅推門而入,所有人那顆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高潤見到雲雅輕舒一口氣,說道:“恭正你回來了,外面怎麼樣?”

雲雅邁步上前,沒有說話,先是來到桌邊,拿起一碗茶,一飲而盡,然後才說道:“很亂,元軍不斷從此地路過或者停留。還有一些捕快在抓人,反正是亂的很,人心惶惶,很不安寧。”說着看了看李修軒,關心的問道:“石姑娘的傷怎麼樣了?”

李修軒說道:“還好沒有什麼大礙。季姑娘已經給瞧過了。”

雲雅又看向令狐白,此時的令狐白憂心忡忡的神色掛在臉上,一眼便能看的真切。

雲雅關心的問道:“大哥你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對,似乎有什麼心事?”

令狐白傾吐一口氣,說道:“現在的局勢很不利。玉澤兄弟和修軒傳回來的消息對如今時局……。”

這句話讓所有人沉默,尤其是李修軒臉色難堪,不禁留下了淚水。雲雅見了眉頭一皺,說道:“是不是宋廷……,文丞相等人……?”一種不祥籠罩心頭。

李修軒聞言,臉色憔悴,眼中含着淚說道:“錦玉大哥,劉猛,韓雲,他們都爲國捐軀了。胡元大軍在張弘範的指揮下,在陳懿這個狗賊的暗中勾,幫助、引導元軍逼攻潮陽。此時的文丞相和鄒大人,劉將軍等兵退五坡嶺。元軍勾結反叛在吃飯之時,元軍突然出現,衆士兵隨從措手不及,一番抵抗,卻是屍橫遍地。文丞相在護衛下逃走,沒有想到被元軍千戶王惟義的軍隊圍困。文丞相吞食腦子(即龍腦)沒有死。鄒洬將軍自刎頸項,衆士兵扶着他至南嶺便沒了氣息。”說到這裡情緒激動,淚水流下。

擦了擦淚水繼續說道:“錦玉大哥帶着我們繼續突圍,到了空坑方纔得以逃脫,錦玉大哥得知劉將軍還被圍困,帶着我們返回去,解救他們突圍。可是此時劉子俊將軍、陳龍復、蕭明哲、蕭資等都已經戰死沙場。尤其是劉子俊將軍爲了吸引元軍,冒充文丞相,拖延時間,英勇就義。杜滸將軍被抓,趙孟濚不知下落,張唐、熊桂、吳希奭、陳子全兵敗被活捉,誓死不降被處死……。”

雲雅聽後也默不作聲,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房間內氣氛壓抑,好像失去了主心骨,文丞相生死不明,這也意味着復興大宋的希望破滅。元軍控制南方,百姓受難的日子也不會太久。

令狐白久久之後說道:“錦玉、劉猛、韓雲他們都是英雄,都是錚錚男兒,他們才配得起俠義之士國中驕子。”不覺得難過的淚水流出來,此時也許只有眼淚……

然而在另一個房間內,石然默默無語,淚水滴落,陪在身邊的幾個女子也是也是同樣的心情,這場戰爭帶給她們的只有悲傷和仇恨,還有無盡的痛苦。

石然的腦海裡迴盪着,不久之前那一場慘烈的激戰,爲了國家爲了大義,他們義無反顧,只爲了驅除侵佔家園的胡元強盜,恢復天下,中興大宋。

那是一個多雲的天氣,戰場上硝煙瀰漫,屍橫遍地,血染的山河,一羣南歸的北雁從寥落天幕中掠過,幾聲淒厲的哀鳴,好像述說着這裡的悽慘,萬里關河風雨飄搖。

元軍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對宋軍展開屠殺。白錦玉和他的兄弟還有幾百名義軍,每個人污垢的臉色,不改的是那份堅定,那份守護家園的執着,手裡的刀槍,幾桿宋國的大旗,迎風飄擺。

白錦玉深深吸了口氣,暗說:“而今的天下,狼煙四起,羽書飛馳,自從金國覆滅,西夏慘屠,吐蕃,大理相繼歸附,胡元勢不可擋,長江兩岸金鼓震震,戰旗翻飛,廣闊的天地無有一處安寧,只有濃濃的硝煙和白骨。歷經三年,文丞相生死不明,多少忠臣義士爲國捐軀。而今……。”

“你在想什麼?”身旁的石然問道。

白錦玉黯然的說道:“沒什麼只是心痛。現在我們恐怕要背水一戰了。”說着看向石然眼力有着複雜的情緒。

石然看得出來,說道:“就算死我也會和你並肩作戰。”

此時血紅的殘陽低低落下山後,遠處青山被點染出一派詭異的紫氣,漸漸稱爲血紅色與陽光融合。

看到此景,白錦玉低低細語道:“千家今有百家存,一村斷壁幾村損。”這一路過來,附近的村落都早已被戰火焚滅,遍地殘磚碎瓦,泛着刺目的紅光,屍骨散遍河田山野。

風來草偃,才發現這碎瓦上紅光並非夕陽返照,而是已飲透那無辜百姓和反抗元軍將士的鮮血。

血色、血腥的味道,刺鼻的氣味觸目驚心。而被血色染透的泥土讓人幾欲嘔吐。

石然長嘆一聲,說道:“這就是戰場,這就是讓我們面臨災難的戰爭,死亡或許是最好的歸宿。”

韓雲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說道:“萬里角鼓聲悲壯,一隅江南人淒涼。”此時已經準備好了要走的哪條路。

白錦玉將手中的劍狠狠插在地上,咬着牙將纏在手臂上的紗布狠狠的撕下來,露出裡面幾乎潰爛的傷口。鮮血滲了出來,看着傷口,微微一笑,一副壯士斷腕的樣子。

石然不由得驚呼,說道:“你要幹什麼。”說着來到近前。

白錦玉正色說道:“給我換藥。”

石然取出金創藥,含着淚,叫人取來藥布,小心翼翼地給白錦玉將傷口包紮好。

身邊的所有人,看到白錦玉那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都感動了,在這些人的眼裡白錦玉就彷彿是鐵人一般,他的意志還有他的堅韌,不爲了名利,只是一位一心報效國家的俠士而已,

李修軒說道:“這片山林外已經被元軍和投降的漢軍兵馬還有數十位江湖高手圍的水泄不通。我們該怎麼辦?”

白錦玉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修軒,我們還有多少糧食?”

李修軒低頭尋思一下說道:“不多了,恐怕也就剩下一頓飯的糧食。”

白錦玉點了一下頭,說道:“讓弟兄們吃飽了,咱們上路。”

“好,我去準備。”李修軒說着下去傳令,身旁的石然,劉猛,韓雲還有幾個小頭目圍了過來等候施令。

時間很快,轉眼就已經三更十分,衆人吃罷了戰飯,白錦玉將李修軒、石然、韓雲、劉猛等聚在一起。

白錦玉看着這些人,這些普通的義軍。在經過包圍,突圍,衝殺的連環折磨後,將士們的身心都已經極度疲憊,然而,此時又是精神大振。

火光搖曳中,白錦玉的目光掠過這些跟隨自己闖出元軍幾次圍殺活下來的兄弟那張憔悴的臉,心忽然很痛很痛,爲了殘破的家園而戰,國破山河,慘遭無辜的都是他們。

這些人不知道什麼大的道理,也不知道什麼是亡國滅族,他們只是想保住自己那小小的家園,但現在,田園阡陌已成了斷壁殘垣,他們的父母,妻子,兄弟姐妹,都只能在這無窮無盡的戰火中受着煉獄般的煎熬,所以這些人不得已放下了耕田的器具拿起了兵器,保衛自己的一方家園。

思緒萬千,白錦玉目光擡起,掠過火把的火光照不盡的黑暗,彷彿看到整個大宋都在這寒夜風中飄搖,萬千生靈在哀嚎,一個人的力量又怎麼能夠阻止得了胡元大軍,可是明知不敵也要拼死一搏。

白錦玉對韓雲說道:“把從元軍身上扒下來的衣服都拿出來,叫大家換上,沒有的就裝作俘虜,對了,每個人的手臂上都繫上一條黑色的布帶以便分辨,把兵器藏好一旦遇上元兵,避不開那就只有生死一搏。”

韓雲點頭叫幾個義軍弟兄擡來不少胡元的軍衣,所有人換上胡元的衣服,沒有的暗藏兵器裝成俘虜。一切都準備好,白錦玉看了看時辰,說道:“出發!”說完,帶着韓雲、李修軒、石然、劉猛和義軍幾個頭目,鐵衣如雪,他們昂然而出。

一行人,悄悄的離開密林來到林外附近,一路上小心謹慎,不敢直接出去,因爲不遠處燈火通明,人影晃動,數十杆迎風飄揚的元軍大旗,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闖到了元軍重兵囤積的地方。

白錦玉沉聲問道:“看來我們只有捨命一搏,你們怕死嗎?”

石然一笑應道:“我想和你死在一起。”

李修軒說道:“我們同生共死。這是我們加入金蘭社時的誓言。雖然我們龍虎十三侯各有其職,但是假如哪一天就已經準備好了。”

劉猛甕聲甕氣說道:“對,白老大你就發話吧。我劉猛誓死追隨。”

“那好,咱們就殺個痛快如何?如果能活着出去我們是兄弟,如果死了那麼就請各位殺出去的朋友兄弟在我墳前燒上幾張紙!”說完這句話,白錦玉厲嘯一聲,道:“弟兄們!元人佔我家園,殺我親人,染指我們姐妹,今晚就讓我們拼死一搏,殺個痛快,如果活着的就爲死去的人上幾柱香燒幾張紙,衝!”

手提寶劍,左有劉猛、韓雲,右有石然,李修軒,身後是百餘名義軍將士,好似一條游龍,捲起滾滾塵土,向元軍營帳衝了過去。

白錦玉身先士卒衝在前面,手中的寶劍輪動,第一個躍身翻過鹿角丫杈的設防,殺進胡元大營,見到元軍便砍,那氣勢氣吞萬里,勢如猛虎,身邊的四人也是拼死殺敵,厲嘯聲驚天動地,白錦玉那剛剛結痂的手臂,傷口再一次破裂宛如火燒火燎一般痛,依舊面不改色,奮勇殺敵。

石然擔心白錦玉安危,絲毫不敢離他很遠。元軍被白錦玉這支虎狼之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但元軍反應也快,立即警覺,戰鼓金角聲,連綿響起,燈火輝映,無數元軍立即行動了起來開始反擊。

白錦玉大叫道:“今日就是我們報國殺敵的時候弟兄們殺啊!!!”說完,身子躍起,寶劍劃成一團光影,將身子裹住,劈頭蓋臉的將數名圍上來的元軍兵士撞成血肉模糊一團,跟着衝進了人羣中,肆無忌憚的拼殺。

“錦玉……”石然叫了一聲,飛身也跟了進去,雙方廝殺很是慘烈,戰火硝煙,喊殺震天。

單說白錦玉正在殺得興起,猛然一陣連環的銳嘯響起,一隻八楞紫金錘猛地落在了白錦玉的身前。勁風猛惡的同時一個深深的大坑出現,濺起泥土雜草一片。

白錦玉腳步一頓,向前衝殺的氣勢不由一滯,心也沉了下去,暗說:“此人是誰,好凶猛的力道。今晚不知是否能……。”。

眼前出現四五個江湖人,手持兵刃,一個個氣勢洶洶,儼然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白錦玉一笑,自知對面的都是勁敵,絲毫不會懼怕,帶着弟兄深陷在千軍萬馬之中,已經抱定了必死之心,手中寶劍翻舞,直逼攔住的四五人。

石然和劉猛緊隨其後,三人戰住元軍裡的江湖高手,白錦玉發瘋一般,手中寶劍飛舞,幾聲大喝,劍影宛如狂風暴雨,慘叫聲後,兩個江湖人倒在地上,北上來的義軍勇士砍成肉泥,發泄心頭怒火。

塵埃飛揚,胡元的千軍萬馬立時又圍了上來,然而百餘名義軍勇士現在也只有不到四十幾人。這些人聚在一起,追備好了第二次衝殺。

白錦玉一看,咬着牙說道:“元軍越來越多我們也許衝不出去了,但是我們也要讓他們知道大宋雖然亡國了可是他的子民卻沒有亡。”說話間,元軍已經是裡三層,外三層,將這些人圍的水泄不通!

衆人高呼,白錦玉豪笑說道:“弟兄們!我白錦玉對不住你們,今夜就算衝不出去也要殺出我們的威風!”

劉猛一笑豪情滿懷說道:“既然跟了你,我劉猛就沒有想過活着。”

石然說道:“既然要死我就陪着你。有你在死得其所,死又何妨!”

…………

白錦玉將衣甲去掉,帶着剩下的人向外衝殺,嘴裡高聲吟道:“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每一句換來一個元兵倒下,每一句都是那樣的蒼涼豪邁!

又是一場激戰,然而元軍的實力畢竟大於這些人百倍,正行間,不知道那裡打來的暗器,正中白錦玉的心口,痛的咬牙切齒,揮舞着寶劍將眼前衝來的元軍挑落馬下。身子向後一倒,手中的寶劍掉落髮出淒涼的龍吟虎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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