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避難誤入蓮花山 羣魔齊聚朝元洞

前歲同行,共剪香雲。恨今宵誰料寒春。未鳴琴瑟,不見湘君。子願相隨,影相伴,意相姻。天涯到老,豪俠四海。醉桃源許你心真。放任功績,避世崑崙。守漏初沉,人初靜,月初辰。——《行香子》

書接上文,上文說道關帝廟“巫山龍鳳”兄妹劫持了李夫人本想敲詐一筆,沒成想遇到了董珙一行人,董珙本要投奔胡知府,便有了救人之舉,卻不知道花柳功夫了得,險些死在其手中的峨眉刺上,多虧來了王都統,沒成想卻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王都統心生歹念,見花柳妖豔,陳氏動人,加上手下週牙將蠱惑,對其起了殺心。董珙見自己的僕人被殺,夫人被兵卒抓走,心中怒火上撞,拼死搏殺,奈何兵卒人多勢衆,而且武器精良。

剛殺到殿門口,兵卒箭雨射來,不小心身中數箭。董珙也算是一個狠人,折斷箭桿,復要再戰。在這性命堪憂的時刻,躲在暗處的雲雅突如其來的出現,手中寶劍劃出一道道劍影,劍勢隨着腳步轉動,硬生生將一波箭雨封在兩步開外,隨即伸手將董珙的衣袖抓住,往前一提,嘴裡喝了一聲“不想死就跟我走。”說着,也不管董珙疼痛的五官凝重,緊咬牙關,雲雅擺開寶劍,徑直衝向兵卒,動作極快,尚未等兵卒有所反應,人已經到了近前,斬斷刀劍的聲音,慘叫,哀嚎。

有幾個反應快的兵卒挺刀槍攔擋,雲雅寶劍架開攻到身邊的刀槍。反手劍花繚繞,出劍之快,封解之準,只此一劍,造詣極爲精湛。一劍之下,兵卒有些暗暗吃驚,對方的實力讓衙門感到遇上了勁敵,其中有幾個人不敢強攻,畏縮不前,雲雅身形閃動,立即展開劍法,長劍源源出手,一邊掩護董珙一邊殺退兵卒,兵卒們被雲雅乘隙攻入的顧慮,原本擅長的作戰方式無法發揮,反而是雲雅發揮所長,近攻以巧招化險爲夷。

爲董珙開出一條路來,雲雅圍着敵人遊走,始終保持着一個速度,遞出的每一劍,也都揀在最好的角度下手,而且手法刁鑽。處於有利的位置,將對方置於死角。

周牙將聽到一陣雜亂,喊叫聲高漲,原本帶人押着抓獲的陳氏去見王都統,心裡正得意,暗道:“這次可是立了大功。呵呵……日後靠的大樹好乘涼。”然而扭頭看時,但見有人正在幫助董珙,罵道:“哪裡來的賊人想要壞我的好事。”命令手下務必將這二人殺死。

周牙將也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人,臨敵之際,絲毫沒有慌亂,指揮着手下列陣應敵,同時取出自己的武器鷹爪,身先士卒,叫道:“賊人休要猖狂,本將軍來擒你。”

話音未落,周牙將在雲雅劍光飛舞之中,尋暇抵隙,揚手鷹爪如風,打向雲雅手臂關節要害處,速度之快令人防不勝防,雲雅不敢怠慢。側步移位,右手將劍由背後交於左手,劍勢迥旋,如靈蛇亂閃,左手腕力一振,攻勢不定,專鎖對方兵刃。

周牙將見勢不妙,收招騰躍,鷹爪撲擊,雲雅劍走輕靈,撥打開鷹爪,腳步漂移,使周牙將有瞻之在前,忽在後的錯覺。周牙將深知對手功力深厚,劍法詭異,一施展開來,劍風呼呼,渾身上下,青光繚繚,威力驚人,劍影連綿,自己很難近身,於是叫道:“都給我上,把這兩個人都殺了。”

想要以多取勝,雲雅聞言加緊攻擊,畢竟他還要護着董珙,若不然周牙將早就斃命於劍下,忽聽得一聲呼哨,雲雅眼前一亮,知道花鼓軒得手了,跟進一連數招,逼得周牙將連連後退,隨即兵卒中一聲炸響,火光四濺,硝煙瀰漫,慘叫連連,可謂是一個亂子了得。

雲雅趁此時機拉着董珙突破缺口,直奔關帝廟外衝去,生死之間,董珙已經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心裡掛念妻子,一心想要救人。

周牙將叫道:“追,別讓他們跑了。快,攔住這兩個賊人。”

雲雅護着董珙來到了廟宇外,一旁立了八匹駿馬,毛色各異,卻都是上等的戰馬。鞍上坐着三名牌官,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好不威風,一看就知道是些身手不弱的勇士。每人腰間佩着一口腰刀,鞍旁斜掛皮囊裡面插着硬弓和十幾支鵰翎箭。

身影掠至,刀光起處,三個牌官落馬。也不知道花鼓軒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身旁帶着在已經體弱篩糠的陳氏,滿臉流淚花,抽抽搭搭。叫道:“快上馬。”

簡短說來,就這樣雲雅、花鼓軒救了董珙夫妻,跨馬趁着夜色鑽入林中而去。

周牙將豈能放走賊人,尤其那位陳氏女,點起兵卒在後就追,此時王都統正在得意的看着花陽、花柳兄妹,當聽說有人救走了董珙和陳氏,怒道:“什麼人竟敢壞了我的好事。去,告訴周牙將務必將這些人給我抓到,嗯,那個女的一定要留活口。混蛋,這方圓都是本大人的地盤,量你們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不提王都統如何派將追殺,且說雲雅和花鼓軒帶着董珙夫妻,縱馬狂奔,翻山越嶺,馬不停蹄,足足跑出了百餘里,此時已經是東方魚肚白,星斗漸淡,遙望身後,沒有了追兵的身影,這才放緩馬蹄,雲雅只聽得身後“噗通”一聲,董珙跌落馬下……。

竹籬院,柴扉前,柳樹下,兩匹駿馬吃着草料,茅草房外,雲雅站在門口,看着霧氣散去,藍天清澈,旭日冉冉升起,遠處炊煙裊裊,野花幽香,鳥兒嘰嘰喳喳,

不多時,花鼓軒推門出來,雲雅問道:“他沒事了吧?”

花鼓軒揚起臉,面帶微笑,說道:“你難道忘了我可是女神醫,自然藥到病除,不過他傷勢有些嚴重,雖然在中途幫他拔掉了箭鏃,止住流血,但是由於長途奔波,受了風寒,發熱昏迷,不過在我的妙手之下,他已經甦醒了。”

雲雅欣慰的一笑,說道:“做得好。”說完,臉上略顯疲憊。

花鼓軒癡癡地笑着。一抹豔色的朝霞,灑在臉上身上,勾勒出她俏麗動人的身姿,說道:“你也沒有好好休息,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去前面村子裡弄點吃的回來。”

雲雅說道:“你留下來照顧他們,還是我去的好。”

三日後,雲雅、花鼓軒和康復後的董珙與陳氏在雙楊岔路分別。

董珙感激的說道:“多謝雲大俠仗義相救,才使得我夫婦二人得以保全身家性命。”

雲雅說道:“董壯士客氣,董兄弟也是一條好漢,如今胡元侵佔金宋,卻很不得人心,加之連年兵荒馬亂,官匪勾結,大丈夫頂天立地,董兄弟文武雙全,爲何不做一番事業,王侯寧有種乎。如今我聽說文天祥在南方招募能人義士共舉義旗反元光復神州,恭正愚見,董兄弟可以去哪裡大展拳腳。”

董珙應道:“雲大俠之言君瑞謹記,待我歸家安頓之後必將南行。”

就這樣雙方互道珍重,各奔東西,花開兩朵單表一支,卻說雲雅和花鼓軒看着董珙夫妻二人離去的身影,隨即轉身鑽入林中消失不見。當在看到二人的時候,卻被三男二女攔住。

雲雅看了看花鼓軒無奈的聳聳肩,來的人正是“飛禽走獸”嶽僚、秦幕,剩下三人雖然沒見過,但是能與這二人一路,想必是嶽僚、秦幕的朋友了。的確剩下三人一同站在一起的是一對夫妻,江湖人稱“秦晉雙俠”男子名叫甘盧似,女子叫李鳳娘,剩下的女子是甘盧似的妹妹,“花裳姑”甘雲鳳。

那麼這三人怎麼和嶽僚,秦幕混在一起,原來甘雲鳳愛慕秦幕偷偷離家尋找下落,兄嫂擔心,商量之後,踏上江湖尋找甘雲鳳,無巧不成書,五個人在咸陽相遇,更巧的是他們發現了雲雅的蹤跡,所以在這裡攔截住雲雅報仇雪恨。

花鼓軒看得明白對方來者不善,自己不認得不過看對方眼神,定是找雲雅的對頭。於是嘴角牽動了一下,算是笑,說道:“怎麼你的朋友?”

雲雅點頭看着花鼓軒又瞧了瞧對方,一個個氣勢洶洶,說道:“嗯 ,都是老朋友了,唉……。”說完,拱手施禮,假意含笑說道:“原來是嶽僚、秦幕二位。真是湊巧在這裡相見。”

花鼓軒聽到雲雅話語中略有尷尬,打趣的說道:“怎麼老友相見不高興嗎?”說着,上下打量了一番對方,卻聽秦幕冷哼一聲,用手一指雲雅說道:“別打哈哈了,冤家路窄,總算被我們兄弟逮到你了,咱們的新仇舊恨心裡都明白,你也知道我們衝着什麼事來的,你招子放亮點兒瞧瞧,識相的跪下認錯,交出寶圖,不然的話看看咱們何止二人?”

雲雅咋舌,咧着嘴樂了,說道:“你們兄弟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說過我沒有什麼寶圖,你們還是另尋別處。”嘴上說着,心裡暗道:“真是坎坷,竟然遇到了這兩個難纏的傢伙。對方人多勢衆,我雖然可以全身而退,但是花鼓軒未必可以。要事動起手來傷了性命是小,我的目的是要找到沐家姐妹,所以只能以退爲進……。”

嶽僚見雲雅神情微變,以爲是怕了,哼哼一笑道:“雲雅是條漢子,今天就在這裡論一個生死。咱們把往日恩怨一筆勾銷在這裡如何?”

雲雅聳聳肩回了一字“不,”而後又搖頭繼續說道:“我看咱們還是改成他日,我現在有要事在身,不想和你們糾纏,還請幾位讓開。”

秦幕聽後,目光一凝說道:“你是在跟我們兄弟打趣嗎?想走可以把命留下。”說罷,秦幕掄動手中雙柺衝了過來。

雲雅見秦幕雙柺打來,腳步轉回,身子一側,用手中寶劍向外一架。遲疑了一下,臉上隨即浮現堅毅之色,道:“非用這種辦法,非靠刀劍解決?”

秦幕變招,兩眼寒芒外射,逼視着雲雅怒道:“冤家路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雲雅輕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請賜教!”說着,但見寶劍如電,出鞘間,光芒耀眼,秦幕雙柺護體,側步尋機,雲雅對着秦幕左腕斜削,同時上前一步,氣沉丹田,一連三招攻出,秦幕就覺得劍風颯颯,卻也沉着應對,隨手鐵柺化解一招。目射精光,身形靈動,你來我往廝殺激烈。

不過一旁的嶽僚深知“浪子”雲雅的劍法精妙,不免爲朋友擔心,果然秦幕也感覺不妙,只能咬牙,氣貫雙臂,使出看家本領,快似閃電,左右交替,旋風般卷向雲雅,揚起大股灰塵,聲勢極猛。

三十幾個回合,突然間,雲雅劍招一連三變,弄得秦幕左躲右防,一個沒留神,被雲雅劍里加腿,這一腿力道十足,兇狠毒辣,正正踢在秦幕的下陰,只聽一聲慘叫,被踢出一丈開外,地上一道鮮明痕跡,人已躺倒在地,痛苦的五官都挪了位置。

嶽僚痛心疾首走過去要扶起秦幕卻被甘雲鳳推了開,無所顧忌地撲倒在秦幕身邊,淚如雨下,悽慘地叫道:“秦幕,秦幕……你怎麼了?”

此時的秦幕臉色鐵青,擡手一指雲雅,氣息微弱地道:“給我報……咳咳……咳……報……仇……”說完昏死過去。

甘雲鳳動怒,瞧了一眼雲雅,起身抽出腰刀,怒道:“今天姑奶奶非殺了你不可。”

雲雅情知不妙,卻也實屬無奈,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也只能拼個你死我活了。甘雲鳳手中刀一連劈、砍、撩、劃,雲雅左躲右閃,跟着反擊,寶劍道道寒光。

上陣親兄弟,打仗父子兵, “秦晉雙俠”卻亮了傢伙,加入戰團,圍攻雲雅,刀劍像蛇吐信子,甘盧似掌中刀帶着一陣疾風點向雲雅的咽喉,雲雅一偏頭,擡手仗劍相還,身子往前一傾,看似腳下踉蹌,卻身法不亂。

李鳳娘沒容得雲雅穩住,手上長劍一抖,靈蛇也似的點向雲雅腰間,雲雅沉腕翻手,只聽得“咔嚓”一聲,李鳳孃的長劍脫手飛出,一斷爲二。

甘盧似護住妻子,接架相還,李鳳娘見長劍折斷,從腰間取出鏈 子 槍,三人繼續圍攻雲雅,雲雅邊打邊盤算:“這樣打下去不利於自己,而且三人的功夫不弱,再加上一個嶽僚,可就會吃虧。好漢不吃眼前虧,這筆帳他日再算。”

或許一副看熱鬧的花鼓軒看出了雲雅的舉動,從腰間皮囊裡取出三隻鐵彈,對着聚精會神都殺雲雅的三人揚手打去,三人哪裡知道花鼓軒會突然出手,暗算無常,甘雲鳳被鐵彈打在手臂上的尺澤穴,手臂頓時發麻,毫無力氣,雲雅藉機一掌將甘雲鳳打了出去,甘盧似和李鳳娘還未回過神,雲雅寶劍閃動逼退二人。

與此同時,林中有竄出四五道身影,其中一位白淨矮胖子沉聲說道:“雲雅在這裡。別讓他跑了。”這一句話,跟來的人躍躍欲試,紛紛亮出兵器,衝了過來。

雲雅聽得真切,不由得揪緊了一顆心。腦海裡一邊盤旋,他怎麼也沒想到在這裡會有這麼多人追殺他。

花鼓軒掃了一眼,有些焦急地看着雲雅,香脣微動,要說話時候。雲雅先一步來到近前,遞過一個眼色,說道:“走。”

花鼓軒心領神會,跟着一同向林中跑去,急跟一步問道:“你得罪了多少人,他們都要抓你殺你”

雲雅搖頭無語,花鼓軒神色微黯,身後的人緊追不捨,二人也是閃展騰挪,恨不得肋生雙翅,穿林過谷,翻山越嶺,足足跑出很遠很遠。

花鼓軒實在無力,停住腳步,招手,氣喘吁吁道:“我走不動了,咱們歇歇吧。”

雲雅也是汗流浹背,扭頭看看,身後沒有追兵,也少放心了許多,微有氣喘說道:“好,不過這裡太寬曠了,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吧。”

花鼓軒點頭,擡手拭去汗水,雙眉微揚,說道:“事到如今也只有找個僻靜地方暫避一時了。”

休息之後,二人沿着山路而行,也不知道翻了多少山嶺,加快步履往前行去,雲雅停住腳步回身望去,可謂是身在此山中,不知何處是出路。一路行來,只覺得渾身冷汗,遍體發軟,頭重眼昏,心神恍惚。走一步挨着一步,行一程盼着一程,強打精神,只見前面一座高山,甚是險峻,但見:

青山層層土崗疊巘,遠處峻石危峰,近視松柏橫陳。陡絕的是峭壁懸崖,令人生寒。南接秦嶺,北瞰黃渭,四面懸絕,上冠景雲,下通地脈,巍然獨秀,有若雲臺,逶迤的巖流澗脈,滔滔不絕。蓊蘙樹色,一灣未了一灣迎;潺驟泉聲,油松、白皮松、栓皮櫟、銳齒槲櫟、遼東櫟、山楊,幾派欲殘幾派起。青黃赤白黑,陽光之下,點綴出嫩葉枯枝;分外醒目。風聲音出角徵羽宮商,唱和那驚湍細滴。時看雲霧鎖山腰,端爲插天的高峻;峰上石聳起,有石片覆其上,如同蓮花不二,常覺風雷起巘足,須知絕地的深幽。雨過翠微,數不盡青螺萬點,日搖赬萼,錯認做王島頻移。令人歎爲觀止,奇峰怪石,直入蒼穹。這山果是高峻,恁般層疊,雲雅雖不知身在何處,此山脈名爲蓮花山亦是後來的西嶽華山。元之前當地人叫起蓮花山,後來明朝建立更名華山直到如今。

二人躊躇之時,雲雅似是感到了什麼一樣,伸手將花鼓軒拉到一顆粗大的松樹下,隱在其後,低低聲音說道:“有人。”

花鼓軒順着雲雅的目光看去,果然由遠而近來了兩個短衣長衫的漢子,手持利器,一邊走一邊閒聊,臉上的表情有喜有憂。

就聽左邊高出一頭的漢子叫道:“這蓮花山果然大得很,也不知道朝元洞在何處?”

只見另一個稍微矮一些漢子一臉激動神色驚喜地道:“久聞蓮花山人稱西嶽,你看那邊羣山起伏,雲霞四披,周野屏開,黃渭曲流之處,便是當年宋太祖輸與陳摶老祖的西峰,據說身臨其境可以萬種俗念,一掃而空。朝元洞在希夷祠西(也就是如今的玉泉院西),時候不早了,咱們的快一點和他們匯合,這一次絕不能讓全真的牛鼻子老道跑了。”

高出一頭的漢子有些怨氣的說道:“嗯,這一次十三教齊聚蓮花山就是要討一個說法,全真勢大又有元廷撐腰,但是他們如此胡作非爲,還揚言什麼正道,說咱們都是邪門歪道,左道旁門。我看他們也是毫無廉恥。”

另一人應和說道:“不錯,只許他們州官放火,不許咱們白姓點燈。把咱們說成魔教,好,那咱們就要好好去理論一番,這回看他們全真教的人有什麼臉說咱們。”

“對,一個全真教還真想一手遮天不成。”說着,兩個人匆匆前行。

雲雅瞅了瞅花鼓軒,說道:“這裡山林居多,你我初來,不知其中內情,咱們暗中跟着他倆離開這裡如何?”

花鼓軒贊同的點頭,說道:“那就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麼新鮮事。”

雲雅撇撇嘴,擡手點了一下花鼓軒的額頭,假裝氣道:“別忘了咱們還身處險地約,快走吧!把他兩跟丟了就出不去了。”

花鼓軒翻着白眼,說道:“喂,人都快沒影兒了。”

於是二人悄悄尾隨着二人,行走在奇峰怪石,山崖峭壁,多是險途的地方,偶爾看去,羣山起伏,蒼蒼莽莽,黃河渭水如絲如縷,漠漠平原如帛如綿,盡收眼底,使人真正領略華山高峻雄偉的博大氣勢,享受如臨天界,如履浮雲的神奇情趣。

午後,二人跟着兩個漢子就到了希夷祠,然而二人沒做停留,只有片刻交集言語,便朝着西行,翻過一架山林,但見前面人山人海,男男女女約有不下百十人。圍在了一處山洞前,叫叫嚷嚷,罵罵咧咧,更有旗幡飄揚,各色旗子,應接不暇,卻也不知在搞什麼名堂。

石壁上刻着朝元洞三字,洞門緊閉,洞前也站着三位道人,爲首的道人年紀在十四開外,一身青布八卦道袍,頭戴魚尾金冠,足蹬麻履,腰繫絲絛,手提一柄龍泉劍,可謂是仙風道骨。身後二道也是氣宇軒昂,精神抖擻,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花鼓軒不明所以問道:“這麼多人是要做什麼,看起來是要打架?”

雲雅覺得這件事跟自己無關,也沒有打算逗留說道:“我也不知內情,不過看樣子不像是什麼好事,想必也是江湖紛爭。這些人似乎都是教宗之人,爲何圍攻道人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事不宜遲,咱們還是不要參合的好。”

花鼓軒瞧了瞧雲雅嫣然一笑道:“我們怎麼離開,這裡山高林密,道路崎嶇,一不小心就會迷路,不如在這裡看個究竟,事後咱們跟着他們下山不就成了。”

雲雅聽後愕然,看着外面的情形,說道:“我可不想被捲進去。”話語裡沒有承認,也並未否認要留下,花鼓軒只是微微一笑應道:“那就當做暫時休息,看看熱鬧好了。”

二人隱在暗處,偷偷觀看朝元洞外的一舉一動。

且說此時的朝元洞外,雙方劍拔弩張,火 藥味十足,吶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賀老道你出來,你們全真派不是自稱名門正派嗎,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

衆人朝着洞內喊叫,同時走出男女七人,衣着各異,佩劍懸刀,這七人也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分別是:玉皇教掌教赤陽伯,拜月教教主程悠悠,天聖教教主黃雷凌,蓮花教教主呂尚,三臺宗掌門青水宮,薩滿教教主藍月,月神教宮主紫雲嬋。

今番齊聚也是爲了對付如今勢大的全真一派,全真派自王重陽開山立派,傳至如今已成了與佛門並列伯仲的大門派,尤其是“全真七子”丹陽子馬鈺、長真子譚處端、長生子劉處玄、長春子丘處機、玉陽子王處一、廣寧子郝大通、清靜散人孫不二。每個人都開枝散葉,雖然創立門派卻統歸全真教下,門徒信衆千萬,可謂是山河處處,全真無數。

玉皇教掌教赤陽伯將手中刀往空中一舉,聲音高亢,示意衆人道:“都不要說話了。”

爲首的道人看到距離兩丈開外的七人,心頭一慄,但仍神色不動的稽首淡淡說道:“爾等來到蓮花山,大鬧朝元洞,擾了家師清修是爲何?”

天聖教教主黃雷凌正顏厲色說道:“哈哈……當然是討個說法。我們要見賀真人爲我們主持公道。”

道人不屑一顧的冷哼一聲,說道:“家師在清修,不便於你們相見,還望諸位速速離開。”

天聖教教主黃雷凌反脣相譏道:“呦呵,說的輕巧,閉關清修?我看是閉關雙修吧?”聞言後捧腹大笑,這一句話也引得周圍數人一波嘲諷之態。

月神教宮主紫雲嬋嘲諷的接道:“咱們今天非要見識見識賀真人,至於什麼閉關清修我們不管,這個說法非要給一個不可。 你還要問那便是交出司馬歡,若不然便叫你全真教派永不得安。”

道人氣得渾身發抖,喝道:“住口,休要狂言,此乃清淨之地,豈容爾等肆意妄爲。再者司馬歡並非家師門人,恐怕諸位尋錯地方了。如若去尋也應該去得終南山全真總壇亦或是大都或是去往赤城縣金閣山崇真觀,"元門掌教"祁志誠掌教師兄處,家師早已不問世事多年,潛心修道還望各位勿要造孽。”

赤陽伯可不買賬,說道:“賀真人在全真派地位顯赫,如今全真派門徒衆多,雜亂無章,雞鳴狗盜,作奸犯科,這等人也可以入教,真真是有辱門風。你們的掌教祁志誠道長如今也在享樂吧!身爲道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卻偏偏投靠元廷殘害武林同道,真是可恥,司馬歡仗勢欺人殺了我門人弟子,而且花言巧語勾搭月神宮的弟子,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是你們全真門人做下了淫 亂良人勾當殘害江湖同道的惡事,你們這些做長輩的一面袒護,那我問你難道我們就不能要一個說法?”

這一番話反倒是讓道人啞口無言,紫雲嬋不適時宜的插口說道:“不錯,這次我們齊聚蓮花山朝元洞就是想請賀真人給我們一個說法。也請賀真人以長輩身份好好訓教一下如今的全真弟子。呵呵……可不要敗壞了王重陽仙長和丘處機真人的名聲。”

蓮花教教主呂尚點頭,語氣生硬說道:“不錯。如果全真門人不知悔改,我們也只能自己解決了。到時候就不是如今的登門討個說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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