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天際已然變化,東方濃雲滾滾,遮蔽了陽光,鬱悶的氣息,使人煩躁,江南的天就是這樣變幻,前一秒還是萬里無雲,驕陽似火,後一秒便是陰霾一片,陰雨連連。
外面的細雨濛濛,將煙雨樓沖洗如新,屋檐處雨水如同珠簾流瀉下來。
此時此刻張君策的內心如同翻江倒海,按奈住內心的急躁,大廳門口已然被十三位白衣少女堵住,若想出去恐要費一番力氣。
武玄霜見張君策折返,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將手裡的菸袋交給美少男,拍掌說道:“嗯,張公子心裡清楚。識時務者爲俊傑。我這煙雨樓可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嘴上說着,心裡暗付:“找你不着,你自投羅網,我豈能放你離開。你可是我唯一的籌碼。”
張君策摸了摸鼻子,思付:“這趟來煙雨樓是關係重大,沒有想到武玄霜給我的驚喜更大。這次的要如何面對。寫封信爲何會在武玄霜手中……?”一頭霧水的樣子,看的武玄霜盈盈一笑,心說:“嗯,還真有些魅力。唉,只可惜啊!這個人或許是我得不到的人。”想着不免有些失落。
張君策強顏歡笑問道:“武樓主這是要將我交給他們,還是要軟禁在下?”
沉思中的武玄霜說道;京都傳來的信息自然不回假,我更無半點對張公子無禮之意。我知道你的心情,未婚妻被困五臺山心急如焚,不過你沒有想過這件事背後的原因嗎?”
聽完張君策心內狐疑,覺得武玄霜話裡有話,他漸漸心安了不少。
武玄霜繼續說道:“我很欣賞張公子,你看這樣如何,我煙雨樓向來都有規矩。”
張君策拱手問道:“還請言明。”
武玄霜點頭說道:“想離開可以和我賭一局,一局三勝,你要是贏了,煙雨樓聽你調遣如何?”
張君策凝眸望着武玄霜,武玄霜表情認真的玩味回看張君策,嘴角微動,說道:“不信?”
張君策說道:“武樓主一諾千金,我自然信服,那麼我想知道你的用意。”
武玄霜勾引心魂的朱脣,劃出一道,誘人的笑,說道:“賭注,自然是你。我喜歡你,哈哈哈。”
張君策知道問多了,武玄霜是不會如實相告,不過她的籌碼還是很誘人的,思來想去,說道:“好,武樓主請。”說着站起身。
武玄霜也站起身來,款步向張君策走來,可謂是身姿窈窕,身材豐逸,凹凸有致,讓無所男人神往。
來到張君策近前,斜着頭,饒有興致的打量一番,伸出百褶細膩的手臂,傾斜嬌軀,纖纖玉指搭在肩頭,說道:“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哦,”
香氣撲鼻,張君策閉住呼吸,因爲武玄霜誘人的鎖骨,那半露的豐滿雙胸,一覽無餘,眼神急忙躲閃,嚥了一口口水,說道:“那就請賜教。”
武玄霜咯咯一笑,笑的很是開心,說道:“張公子堂堂一代宗師級人物,怎麼還怕我一個弱女子。”
張君策心裡暗罵,一種無言以對落荒而逃的感覺。
武玄霜手指在張君策肩頭輕輕點了三下,眼神裡充滿了挑逗,低聲道:“萍蹤閣等你。”說完。立直身子對近身侍女吩咐道:“帶張公子去休息,可要好生伺候,如果慢待了張公子我拿你們試問。”
張君策如同大赦一般,說道:“承蒙武樓主關愛。”
武玄霜笑道:“略盡地主之誼,張公子可要養好精神,我們的賭局明天開始,三局兩勝,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張君策被侍女引領去了房間休息。
單說武玄霜望着張君策離去的背影,面帶微笑,嘴角輕挑,心說:“呵呵……好戲剛剛開始。我可真想拭目以待你的能耐。”
武玄霜的寢室內,燈火通明,一身華麗美豔的服飾,配上她姣好的容貌,傾國傾城,令人神往。
這時候近身侍女來到近前施禮道:“樓主,他來了。”
“讓他進來。”說完,武玄霜依靠在牀榻一角,似是在想什麼,不多時,就見一位身材微瘦,一張馬臉,兩道濃眉,深邃的隼鷹眼光,帶着陰森森的氣息。當看到武玄霜臉上掛着陰笑,說道:“武樓主別來無恙。”說罷,雙手一拱。
武玄霜根本都沒有正眼看向來人,淡淡的說道:“宋老闆這般天氣,如此時辰來見我有什麼事嗎?”
宋老闆把身子一挺,朗聲說道:“我是來傳話的。領主大人讓我來告訴武樓主,五臺山一事千萬不要出差池,要不然這煙雨樓恐怕會頃刻毀掉。”
武玄霜聞言柳眉高挑,目光如電,將衣袖一拂,厲聲質問道: “少拿什麼領主來壓我。你回去告訴他,如果傷了我弟弟,咱們就魚死網破。”
宋老闆連連稱是,那狡黠的目光,臉上的笑,說道:“武樓主莫要動氣。您的弟弟豐衣足食。只要武樓主能將張君策和令狐白引到五臺山,自然會見到您的弟弟。”
武玄霜沒有應聲,臉上毫無表情,宋老闆繼續說道:“武樓主是個明白人,自然懂得虎毒不食子的道理.嘿嘿,只要你能幫助領主,定然完壁歸趙。”
武玄霜臉色冷漠,眼神裡仇恨和鄙視,目光緊盯着宋老闆,突然伸右手將一旁的長劍按動,說時遲、那時快,劍光出鞘。倩影閃動,再看時寒氣逼人的劍鋒橫在宋老闆的肩頭,宋老闆不由不膽戰心寒,臉色蒼白,連忙求饒說道:“武樓主別……別……有話好說,我也只是一個傳信的。”
武玄霜不屑一顧的瞟了一眼,毫無氣概的宋老闆,陰笑道: “宋老闆,我沒見過什麼領主,我也不管他是誰。你回去告訴他我會做我該做的,我的弟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麼他也別想好過。”說完,收了寶劍,冷哼一聲。
宋老闆冷汗直流,顫抖地說道:“武樓主何必惹火燒身,領主可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他的勢力太大了。”說着話,脖子青筋暴脹,微微顫抖的手不知所措。 、
“多謝好意,送客!”武玄霜說着,眼中含淚。
宋老闆聞言連連作揖,轉身離去。
武玄霜輕吐氣息,哽咽的淚水滑落。
再說張君策在房中品茶,侍女就在一旁垂手而立,也不言語如同一個人偶。張君策淡淡地對侍女說道:“你叫什麼?”
侍女沒有吱聲,張君策瞧了一眼,目光投了過去。侍女似是呆萌,笑道:“怎麼煙雨樓還有啞巴?”
“我叫碧影。”
張君策摸了摸鼻子,說道:“怎麼你們很怕武樓主?”
碧影沒有迴應,張君策搖頭嘆息,說道:“我能出去轉轉嗎,房中實在煩悶。”
碧影說道:“樓主有命您可以隨便,只是不能離開煙雨樓。我要提醒張公子您別想離開,煙雨樓天羅地網,你是出不去的。”
張君策撣了撣衣袖,站起來說道:“現在讓我離開我也不會離開。我覺得這裡很好。”說着,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邁步走向門口,碧影緊隨其後,在房門口隨手拿起一把有傘。
就這樣張君策在碧影撐傘隨行裡,黃昏,微雨,寒鴉鳴啼中,遊蕩一番偌大的煙雨樓,亭臺樓閣,茂竹修林,彷彿置身與仙境一般。
用罷晚飯,張君策便早早休息了,侍女碧影站在門口紋絲不動,彷彿一尊雕像。
張君雅在睡夢中甦醒,藉着外室的燈光,偷眼瞧見碧影還在。心中好笑,這是一個很呆笨的女孩子啊,果然忠心耿耿的侍從,武玄霜有這樣忠心的侍女,可見此人手段不凡。
悄無聲息的起身,眼神閃動,速度極快,中指食指併攏,在碧影稍有警覺的片刻,點在其睡穴上,伸手將要倒地的碧影攔住,順勢抱起,返回牀前,將她放到牀上,說了句:“好好睡一會吧,爲我守夜你可能真的會受罪。”
熄滅燈燭,躡手躡腳推開房門,身影閃動,拉開門、關門,一氣呵成,望着此時的夜色,一半陰雲一半晴空,星斗閃閃,彎月如狗。
微閉雙眸,回憶了一下,黃昏時候,散步在煙雨樓的每一處地方,張君策自幼就有走馬觀碑,目覽十行的能力,記憶裡極強。
施展輕功,飛檐走壁,一路向煙雨樓後而去,少時,前面不遠處出現了一堵陡峭絕壁。駐足擡頭看了看,絕壁高逾十三丈之高。
搖頭輕嘆,暗自好笑,時不我待,身子往上一挑,拔地而起,藉着從石縫中長出的藤葛巖松枝杈.向上行走,眨眼之間已經到了絕壁頂端,手疾眼快,五指抓住突兀的奇巖怪石,在雲霧中飛蕩,來到崖壁頂端,張君策擡頭仰望峭壁頂端的三個大字“萍蹤閣”,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來。
嘴角露出一抹淺笑,萍蹤閣就在眼前,最後一個飛縱,飄身落在空地,眼前便是一座依山而建的閣樓,閣樓內燈火通明。卻無有一人,顯得十分冷清。
張君策轉身俯瞰整個煙雨樓,夜晚的煙雨樓別是一番美景。不由得有感而發,輕聲吟道:“晚苑憑欄無限,鬥辰亂措不同。陽春夜色付東風,燭火西窗誰共?檢點如今隻影,月圓休問匆匆。 江南北國萬千紅,卻教離人難送。”
看着萍蹤閣下雲封霧鎖,怪石嶙峋。石壁上的縫隙和藤蘿,逶迤閣頂。
耳邊響起掌聲,武玄霜說道:“你果然準時。”
張君策轉過身,看向月色下的武玄霜說道:“樓主盛情,在下豈敢推遲,何況如此美景,煙雨江南,樓閣錦繡,又有美人相配,我可不想錯過。”
武玄霜噗呲一聲笑道:“請吧。”隨即轉身引路走向萍蹤閣。進入閣堂,裡面竟然是將山體挖空而成。兩邊石壁上鑿的幾個石鬥內貯滿松脂油,點燃以後,照得通明。“哐——”,身後又傳來沉重的關門聲。張君策悚然一驚,武玄霜說道:“跟我來吧。”
於是張君策跟着武玄霜向萍蹤閣內部走去……。
次日天明,醒來的碧影發現自己竟然睡在張君策的牀上,一臉的驚慌,扭頭看去,張君策手託着腮,坐在桌前睡着了。碧影忙不迭的下牀,聲音驚動了張君策,張君策打了一個哈欠,看着手忙腳亂的碧影,微笑的說道:“睡得可好?”
碧影一臉茫然無措,說道:“你……?”
張君策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見你站了一夜,呵呵,你站着都能睡着,便自作主張了”
碧影溫怒,表情甚是呆萌,暗道:“這要是被樓主知道……這個傢伙到底做了什麼?”越想越氣,突然出手,沒有時間容張君策多想,雙肩微沉,腳步閃動,倏地疾伸手而出,化解碧影十分勁力,抓住碧影的手,含笑一聲.說道:“我的好心你不領情反要打我。嘖嘖,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女人心海底針,摸不透摸不透。”言猶未了,怒目而視,碧影腳下一股冷風襲來,出手迅捷,
張君策無暇細想,將身一閃,腳尖點地,身子翻起,輪到了碧影身後,在其耳邊低聲細語道:“你要在動手,我就去告訴武樓主。你應該知道她的脾氣。”
“你……”碧影氣鼓鼓的無言以對。
張君策放開碧影,吩咐道:“既然休息的這麼好,那就去打來溫水我要洗漱了。我還有正事要辦,耽誤了我就把事情告訴樓主。”
碧影這才罷手,氣哼哼的離開,張君策抿嘴一笑,覺得她還挺可愛的,簡短解說,洗漱完畢,吃罷早飯,碧影引領張君策來到前院,此時的天空微雨朦朧,武玄霜坐在她的大轎之上,侍從相陪,前面站着十三名白衣少女,個個都是花樣年華,貌美如花,英姿颯爽。
張君策站在她們的對立面,武玄霜看着張君策起身,站在大轎之上,客氣的說道:“張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張君策點頭說道:“武樓主承蒙款待,很好很好。”
武玄霜說道:“那好,就不要耽誤你我時間,三局兩勝,久聞張公子武藝高強,我這十三個侍女粗通武藝,還請張公子不吝點撥。”
張君策掃視面前的十三位少女,左手持油紙傘,右手持長劍,心想:“早就聽徐夫人說起過煙雨樓的“鳳鳴十三”都是經過嚴格挑選,自有培養的少女,武藝高強,劍法上造詣高深。自成一家,變化奇詭,神秘莫測。”
再看去十三人已然列陣於前,說道:“既然如此,我就領教諸位的劍法。聽聞煙雨樓“鳳鳴十三”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這陣法外按照坤、艮,坎,巽、震、離、兌,乾,八卦相生相剋,生生不息,包羅萬象之法而成,內尊天地人三才之變,天地人,三三九數,千變萬化,總歸中央,一元復始。真可謂潑水不進的防守中,蘊藏無窮殺機,一切做到心中有數,隨即輕咳一聲,取出身後的竹簫,在手中把玩,尋找這陣法的疏漏,但是卻察覺不到任何短板。
就聽陣中女子一聲令下,其他十二人,有條不紊,徐徐而進,張君策此時被困陣中,忽然三女齊出,三柄長劍分攻張君策上中下三盤,劍氣翩若驚鴻,直掠而至。
張君策右手中竹簫下撥,左手擡起,一招空手奪白刃,中盤擡腳鉤掛對方鋒利劍鋒,使其偏離方向,說時遲、那時快,千鈞一髮間,腳尖旋轉,竹簫斜打中路,左手由勾變掌打其肩頭。須臾之間的接觸,雙方又隔開一丈。
三女對視一眼,長劍齊出,劍尖順勢一翻;張君策游龍戲鳳,竹簫盪開長劍。接着腳踏中宮,左手一招“夜叉探海’,直取其中一女子胸口“璇璣”穴,那女子本能側身,腳步微頓。張君策身隨劍走,轉到另一方,隨即站位八門的女子,移動變化,套入三才之內,但見劍光飄杳,疾如狂風,勢不可擋。
張君策矯若遊龍,將團團圍住自己的少女們,各個擊退。護定周身,招數深沉穩健。鬥得難解難分。
武玄霜看的心悅誠服,心說:“儒俠就是儒俠,果然大開眼界。”
一邊應對諸女的輪番攻擊,一面想着對策,如何破解,思付:“古之善攻者,不盡兵以攻堅城:善守者,不盡兵以守敵術。……攻敵所不守,守敵所不攻。武玄霜選用精銳,列陣廝殺,我自然被動應付,只能出奇招戰術。尋機的心腹之處,一攻而破。如不這樣對方守防堅固;很難化危機爲我所用,奇襲擾亂,方可不攻自破。”
一番盤算,應對自如,張君策與十三位少女比鬥四十餘個回合,未分勝負,此時一位少女長劍一撩已轉了個方向,宛如鷹隼般飛身掠向一旁,換取下一個少女補位,機會稍縱即逝,張君策哪裡會放過這短暫機會,
身如閃電,佔據其位,揮掌一擊,看準目標,指尖彈動,補位少女頓覺疼痛,手腕發麻,長劍落地,虎口微微滲出血來,這一下打亂了這行,張君策伸手接過快要落地的長劍,衝其一笑,再看時人已經到了女子身後,其他人前來接應,爲時已晚,但聽得長劍在張君策手中發出嗡然長鳴,迴盪與院落。
當少女們還要繼續攻擊的時候,武玄霜喊道:“住手吧!還不謝謝張公子手下留情。”
這些少女不敢違背樓主命令,立即收劍,向後退了數步。張君策將手中劍挽了一個劍花,擡手遞給了受傷的少女,說道:“是在下冒昧,還請姑娘不要計較。”
羞的少女臉色緋紅,接過劍,施禮說道:“多謝張公子手下留情。”
張君策一笑,然後轉身看向武玄霜,說道:“承蒙諸位美女謙讓,武樓主手下果然高手如雲。”嘴裡說着,心中暗道:“若不是徐夫人有所提醒,恐怕今天我也不會輕而易舉得勝。她說過既重視天時、地理、人和條件,時不我待。即“良將應敵,見機而作,神變不測之道也”。如今受益良多。還有就是武玄霜及時制止,讓我得以解脫,倘若死戰恐怕怎要魚死網破了。”
“張公子說笑了,那麼我們還是繼續吧。”武玄霜說完,
張君策拱手說道:“這第二局又比試什麼?”
武玄霜一笑,說道:“昨晚無聊去了一遭萍蹤閣,不慎將一支金釵落到閣內,張公子能否幫我取來?”
張君策眉頭一皺,心說:“武玄霜又要搞什麼鬼,昨晚邀我去去萍蹤閣未曾發現她帶着金釵。管他有什麼陰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張君策說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代武樓主取來便是。”說完又看了看武玄霜,補充道:“還請樓主引路。”
武玄霜一笑,說道:“碧影,你引張公子去一遭萍蹤閣。”
碧影施禮應聲,帶着張君策向萍蹤閣而去……
張君策信步而行,碧影頭前引路,白天光景和夜晚景色截然不同,很快就來到了萍蹤閣下的峭壁下。
碧影說道:“上面便是萍蹤閣。”
張君策望了望一臉驚訝地說道:“好高啊!這可真是費了不少人力吧,煙雨樓果然財大氣粗。”
碧影看着張君策,心中不免有些擔心,提醒道:“張公子可要小心,萍蹤閣機關重重,千變萬化。希望張公子平安歸來。”
張君策點頭,說道:“多謝碧影姑娘提醒。”說罷,施展輕身術,仿照昨夜之法,閃展騰挪,不多時登上萍蹤閣前的空地,邁步走進萍蹤閣。
當張君策再一次踏入,不由得傻了眼,心說:“這是我昨夜來的地方嗎?竟然又變了一番模樣。”
正要邁步繼續前行,霎時萍蹤閣內石壁上的油燈一齊亮了起來。照的閣內通明瓦亮,坐北朝南有一張胡牀,牀上端坐一位女子,那女子手裡捧着一支八寶金釵,燈光下燦爛奪目。
張君策邁步直奔女子而去,然而還沒走出四五步,腳下一動,心知不好,觸動機關,箭雨傾瀉,張君策騰空而起,手中竹簫撥打鵰翎,閃展騰挪,閉閃箭雨傷人。
腳尖剛一落地,地面下沉,無奈縱身而上,騰至半空,四面八方,十二道鐵鎖齊齊攻來。張君策翻轉避讓,耳邊撞擊聲轟鳴震耳,火花四濺。
腳朝上頭朝下落下,手中竹簫一點,地面毫無反應,怪蟒翻身,竹簫探路,幾個反覆,來到胡牀臺下,那女子穩如泰山,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假人,卻做工精細,如同真人不二。剛要上前,身後惡風不善,無奈張君策移形換位,避開對方的偷襲。二人相對而立,四目對視。
張君策見來者身軀魁偉,面如黑鐵,絡須老者,傲立在面前。
濃眉倒豎,眼露兇光,厲聲喝問: “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萍蹤閣?”絡須大漢一抖手中九耳八環刀,譁楞楞直響,在閣中迴盪。
張君策拱手,說道:“在下張伯符!與你們武樓主打賭,前來萍蹤閣取她遺落的金釵。”
絡須老者聞言臉色一沉,雙晴冒火,說道:“原來是一個賊。我管你何人,想要在這裡拿走一物,先打敗我再說。”也不等張君策回話,身子騰空而起,如同凌空大鷹直撲而來。絡須老者大環刀往下力劈華山。張君策倒提竹簫,不閃不躲,瞧準時機,迎難而上,只聽得“鐺”地—聲,金光閃處,絡須老者頓覺虎口發麻,張君策微絲未動,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絡須老者不敢怠慢,騰挪跳躍,分開距離,二次進攻,你來我往,刀光閃動,張君策見招拆招,有來有往,轉眼間,十餘招過後,張君策心中明白,絡須老者刀法精湛,招式奇絕,每一招都是致命要害。每一次都是險中求生,時開時合,疾進疾退,籠罩在自己周身七十二處要穴之上,詭詐無比。
張君策手中竹簫似而劍法招數,忽而刀法路數,千變萬化,
只因張君策走馬觀碑、目覽十行,對方的招式無一不落入眼中,記在心頭。
二人此時對戰三十七八個回合,不分勝敗,難解高下。絡須老者趁張君策不備,舞動大環刀,斜劈而下,只聽得“嗆啷啷”一陣硬響,張君策的竹簫脫手而飛.絡須大漢喜出望外,看到張君策驚魂未定的表情,自知勝券在握。趁勢欺身而進,揮刀一劈。刀光掠過,人卻沒了蹤影。
絡須老者大環刀抽回,護住周天,“唰!” —道人影疾飛而至,一道銀虹直射絡須老者咽喉,絡須老者大驚,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閉眼等死,誰知道那銀虹倏地又縮了回去。
張君策佇立於絡須老者面前,手裡的竹簫竟然化作一柄柳葉寶劍。說道:“老人家承讓了。”
絡須老者手中大環刀一抖,金光閃閃,輕嘆一聲說道:“張少俠好功夫,老朽佩服。”
張君策收了寶劍還鞘於竹簫之內,拱手施禮說道:“老人家擡愛,我也只是偷奸取巧而已。還望海涵。”
就這樣張君策取了金釵,拜別絡須老者,離開萍蹤閣,絡須老者看着張君策的背影,心說:“看來武玄霜沒有選錯人。”
當碧影看到從峭壁走下來的張君策,內心裡是有喜有憂,張君策來到碧影近前,感到有些胸口發悶,不由得輕咳幾聲。
碧影見狀問道:“張公子可好?”
張君策強顏歡笑,說道:“一切順利,走吧,回去見武樓主。”說着將金釵在碧影眼前晃了晃。
二人迴轉前院,此時等候多時的武玄霜正悠閒自得的品着茶,聽着小曲,院中可謂歌舞昇平。張君策拿到金釵的事情早已知道。這或許也在其預料之中。
“樓主,接下來怎麼辦?難道真的放他離開?”身旁一位綠衣少女問道。
武玄霜瞥了他一眼,說道:“認賭服輸,自然要讓他離開。”心裡很清楚表面上的風平浪靜永遠是爲了遮蓋底下的波濤洶涌。
少時,張君策和碧影回來,武玄霜很滿意的說道:“張公子果真了得。”
張君策謙虛的說道:“都是武樓主承讓,既然三局兩勝,那在下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武玄霜一笑,說道:“自然,不過如今也到了飯口,身爲煙雨樓的主人,待客之道我還是懂的,難得相會,我也命人備下薄酒佳餚。自當是爲張公子踐行如何?”
張君策不好推辭,應了下來,一間奢華的廳堂,武玄霜與張君策相對而坐,一桌豐盛的美酒佳餚,香氣撲鼻。
“來,張公子,玄霜敬你一杯。”說着,便一飲而盡。
張君策也回敬了一杯。說道:“武樓主客氣。我現在真的無心酒菜,只想快點趕到五臺山。”
武玄霜說道:“雖然說事不宜遲,但是秦淮距離五臺山甚遠,公子應該從長計議。很多事情錯綜複雜勿要魯莽。”
二人正說間,房外有人笑說道:“離着好遠都味道了這裡的飯菜美酒味道。”
武玄霜聞言柳眉倒豎,心下懊惱,思付:“是哪個狂徒膽敢如此撒野。”說着便將身站起,擡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