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祿嘔出一大口鮮血,眼神無比瘋狂:“我既然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赫郎,我要你永生永世生活在無盡的痛苦與悔恨之中!奇門遁甲!烈火之陣!”
歸祿忽然猛地噴出一道血箭,然後擡手一指,水仙花旁忽然升騰而起一大片濃郁的綠色霧氣。
“歸祿,你到底想幹什麼?”赫郎怒吼道。
歸祿面色猙獰,手中一點,一道火星落到水仙的面前,陡然洶洶燃燒了起來!
赫郎面色大變!
烈火之中的水仙花枝葉虯曲,露出痛苦的神色。
“混蛋!”赫郎怒吼一聲,縱身猛地向魚池撲了過去。
歸祿猛地噴出一道血箭,旁邊一排排青色木樁升騰而起,將赫郎給牢牢阻隔在外。
“哈哈哈,赫郎,痛苦吧,戰慄吧,親眼看着你一生的摯愛永遠的消失!”看着狀若瘋虎的赫郎,歸祿縱聲狂笑,眼神說不出的快意!
唯獨旁邊王夜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轟隆!
魚池下忽然露出一個巨大的窟窿,嗖地一下,整株水仙花忽然陷入地面之下!
看着水仙花憑空消失,歸祿一雙眼珠子幾乎都要凸出來了。
赫郎呆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
“怎麼可能?”
他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怒吼了起來:“這到底怎麼回事?整個庭院裡面都有我佈置的陣法,你不可能施展出法術的!”
“非得倚靠法術不可嗎?”王夜嘿嘿冷笑着走過來,一腳踩在他胸口上,一指遠處抱着水仙出現的觀山太保道:“我們這次可是下了死力氣的,讓這個盜墓賊挖出一條地道。”
“你!”歸祿兩眼瞳幾乎充血,他怒視着王夜。
“你還是安息吧,歸祿。”王夜冷冷地道。
說罷,手起一劍,歸祿的腦袋已然飛起。
“我不甘心……”歸祿無力地**了一聲,最後看了旁邊水仙一眼,輕輕閉上了眼睛。
“可惜了。”看着死不瞑目的歸祿,王夜暗嘆一聲。
這個歸祿已經煉氣有成,本來是有大好前程,但是現在因爲一念之差,落得這個下場。
觀山太保吭哧吭哧地抱着花盆,從另外一處地道中爬出來,身上佈滿了泥土。
赫郎鬆了口氣,險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面前的這株水仙忽然枝幹搖曳,綠光一閃,化成一個白紗綠裙的絕色女子,眼眸含淚,娉娉婷婷從花盆上走了下來,絕美的姿容登時讓觀山太保爲之一呆,
芸香兩眼含淚地看着赫郎。
赫郎露出激動的神色,失聲呼喚道:“芸兒!”
“赫郎!”芸香呼喚一聲,眼淚奪眶而出。
兩人緊緊相擁在了一起。
王夜伸手拉了下旁邊癡癡的觀山太保道:“走了,別在這裡礙眼。”
觀山太保這才醒悟過來,尷尬地一笑,訕訕地跟着王夜就來到外面,開始收拾戰利品。
剛剛砍掉歸祿腦袋的時候,王夜順手摘掉了他的【乾坤錦囊】,歸祿一旦死亡,他的吊墜上附帶的印記也就消失,變成爲無主之物。
乾坤錦囊內裡附帶的空間也很大,儲存下歸祿所有的家當。
歸祿和鬼師一樣都是達到煉氣巔峰的層次,到這個層次後面再進一步就是修成元神。
歸祿修煉功法也是比較駁雜,始終化不出元神來,但卻沒像鬼師那樣喪心病狂的修煉巫術,而是在進階無望之下轉而專攻奇門陣法,而且剛剛在鬥法的時候王夜特別感覺到歸祿佈置的陣法隱隱有【天人渾然一體】的意味,由此可見歸祿在陣法上面的造詣之高。
當初,鬼師也曾想要用武力脅迫他加入巫神教,但卻被歸祿藉助地利之勢佈下三千遁甲,將降頭形態的鬼師和十幾名巫神教徒給生生困在奇門陣法,最後逼迫鬼師立下毒誓答應了他一些條件。
所以鬼師也沒有招攬歸祿,是因爲他本身的實力就非常的強大。
王夜從乾坤錦囊中裡找到兩本書。
一本是【六韜陣訣】上面記載十二種陣法,另一本則是【鍊金要訣】上面記載了二十多種符咒製法,和一些低級煉器術,兩本中低階的旁門典籍,竟然就這麼成就了歸祿的一身修爲。
他正是從這兩本旁門典籍上領悟到陣法要訣。
除此外,乾坤錦囊裡都是些草藥和一些煉器材料,並沒有多少錢財。
王夜對此頗爲失望,不過這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歸祿終究和赫郎一樣都是讀書人出身,雖然因妒生恨害了赫郎,但坑蒙拐騙的事情他是做不來的。
等到王夜打掃完畢戰利品之後,赫郎與芸香也敘舊完畢,走了過來。
“大恩不言謝。”赫郎向王夜深深地行過一禮。
“不用客氣,赫郎,我幫你也是幫我自己。”王夜制止他行禮,鄭重道:“如今甘州有難,正需要你來出手破局。”
“此事我義不容辭!”赫郎肅然應諾,轉身對芸香道:“芸香,你且回隱仙洞等我回來。”
芸香眼神流露出一抹不捨,但還是堅定地回答道:“也好,赫郎,你早去早回。”
赫郎拍了拍她的小手,不捨地望她一眼,轉身化成一團黃雲消散在原地。
……
甘州城,一處隱秘的宅院之中。
賀剛手捧着白瓷茶盅,細細品味着清香的茶水,一副不溫不火穩坐釣魚臺的歐派。
而在一旁他的搭檔古韶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在房間裡踱來踱去。
古韶又連續踱了好幾步,忽然一把抓住賀剛,抓狂地怒道:“我們已經等了兩天了!整整兩天了,巫神教現在已經快要發動計劃,王夜那混蛋還沒出現,他到底去哪兒了?他該不會是臨陣脫逃了吧?”
“王兄非是遇事畏縮之輩。”賀剛嘆了口氣,放下茶盅搖頭道:“況且,他妹妹和嬤嬤都在這裡,就算逃跑,他又能跑到哪裡去?坐下,喝杯茶靜一靜心。”
“你這麼瞭解他?”古韶強壓下心中焦躁,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問道:“你們認識多久了?”
賀剛豎起三根手指,淡淡道:“已經有三天。”
“艹!”古韶暴跳了起來,幾乎要抓狂了:“你們才認識三天,三天你就這麼信任他?你就把這麼大的事情託付給他!你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
賀剛也不生氣,放下茶杯嘆道:“難道我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古韶,巫神教在暗,我們在明,本來就是很被動的,況且就算我們現在出手去做的話,那結果肯定也是杯水車薪,根本澆滅不了流民暴亂,與其如此,倒不如把希望放在王兄身上。”
古韶頹然坐倒在椅子上,一抹露出悻悻之色:“你也別忘了,這傢伙是出身國子監的,國子監那些眼高手低的儒生,咱們見得還少麼?”
賀剛有些無語。
國子監與刑部、兵部的關係歷來都不和睦,這是公認的。
“但我們終究也屬朝廷中人。”賀剛正色道:“爲官者公道大義當先,私怨居其後,古韶,你若還放不下兵部與國子監恩怨,將來怕是成就也有限。”
古韶頹然嘆了口氣,他重重捶了一下桌子賭氣道:“反正我不管,明天如果那混蛋還不回來,我就立刻行動!”
甘州城內一處隱秘宅院之內。
這座大宅裡面已經許久沒有被人打掃過了,庭院裡面的落葉厚厚的一層。
土黃色光華一閃,王夜和觀山太保頂着滿頭的樹葉同時從裡面冒了出來。
“呸!呸!”王夜拍了一下頭頂上的樹葉,罵道:“你就不能選一個好地方出來麼?”
“你就知足吧。”黃光一閃,赫郎已從背後冒出來,身軀變透明許多。
從月涼山到崖州城內這一段路地行術赫郎的消耗比較大,就連身軀也變得黯淡了不少,鬼仙因爲沒有肉身,只有元神,所以在法力回覆方面比較困難,而且能夠彌補鬼仙元神的東西也比較少。
“你還是趕緊想辦法幫我恢復一下元氣吧。”赫郎一翻白眼道。
“你放心,我早就已經想好了,不過我還有一件事。”王夜打了個手勢,從懷裡取出一沓銀票,遞給不知所措的觀山太保:“喏這是你的。”
觀山太保漲紅了臉,連忙擺手拒絕道:“少爺,您別折殺我,從礦坑裡得到的那些金銀珠寶已經足夠,小人已經受用不盡。”
“你任務到此爲止,觀山太保。”王夜硬塞給他道:“下面的戰鬥,你已經不適合再插手了。”
“明白,多謝少爺。”
觀山太保點點頭,他也知道王夜並不是真心看不起他,而是因爲他實在無法應付後面的戰鬥,當下接過銀票來。
“少爺,您還有什麼需要小人去做的麼?”觀山太保問道。
“把你的觀山指迷經給我看看。”
觀山太保連忙取出【觀山指迷經】交給王夜。
王夜接過觀山指迷經來,快速翻閱了起來。
觀山指迷經上面記載了【觀天】【勘地】【望氣】【指迷】。
王夜把觀山指迷經還給他道:“幫我準備一套【陷屍陣】,另外你再幫我配置十包滅魔粉,十包【軟屍香】。”
觀山太保一脈特別配置出來的滅魔粉,專門剋制鬼魅的,就是對付修行者的元神,滅魔粉的效果也同樣很有效,是觀山太保這一脈登峰造極的器物。
眼下即將會有一場大戰,王夜說不定就會碰上元神境高手,屆時這些東西能派的上用場。
王夜隨手把【觀山指迷經】還給觀山太保,喃喃道:“賀剛與古韶那兩個傢伙該等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