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凰青黛已消失不見,一道精赤如血的火鳳凰在圍繞着他旋轉了一圈,然後向遠處疾飛而去!
雖知道她會在絕地火窟中重生,但王夜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刺痛。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阿蠻呆呆地看着已經消逝的凰青黛,心中也涌起一股說不清的疼痛。
“哥哥,你怎麼了?”小柔走到王夜的面前,輕聲問道:“可是我做錯什麼事了麼?”
“沒事,你們安全了就好。”王夜扶起她來嘆口氣,然後走到羽墨的面前。
看到王夜走到它面前,羽墨表情驀然變得警惕起來,喉嚨裡發出低低的鳴叫聲。
“不用擔心。”王夜凝視着她道:“感謝你救了我妹妹,我沒有別的意思。”
“姑獲……”羽墨發出低低的鳴叫聲,輕輕撲動着翅膀,放鬆了身軀。
王夜心中涌起一股驚奇之意,鬼車因應天機變動而生,往往性情極爲偏執激烈,然則她現在卻表現出了對小柔的絕對信任,這讓王夜感覺到格外驚奇。
“沒事,跟我們一起回家吧。”王夜伸手對它道。
“姑獲……姑獲……”羽墨輕輕震動翅膀,發出低低鳴叫。
…
小柔和雲歌被救了回去,王夫人悲喜交集,摟着女兒痛哭了一陣,決定從此住在家中佛堂內不再出來。
王夜沒顧得上安慰小柔,而是開始整理崖州官兵,準備接踵而來的大戰。
實際上這一戰王夜雖擁有精良的武器裝備,但仍然還沒有十足的把握。
因爲這次有兩個太大的變數,其中一個就是巫神教的人,另外一個就是那個神秘的幕後黑手。
這次策劃出來一系列的暗襲全部都是這個幕後黑手策劃出來的,這是一個心計極其陰險毒辣的傢伙,在王夜的地盤上竟然都能掀起這一番驚濤駭浪來,對於這種人王夜只能加以防範。
而且王夜十分明白這個幕後黑手的目的所在,他是在爭取時間。
黑蠻人雖驍勇善戰,但卻不是訓練有素的官兵,想要聚集起來並不容易。
蒙王子折返回了黑蠻族領地後,向自家父王通報了一句之後,不顧父王的反對轉而離開了巫神山,前往中原王朝去遊歷三年。
待到王夜將大軍訓練到第十遍的時候,黑蠻族臃腫的大軍終於開始逐步發動起來。
黑蠻族雖尊崇戰神,但是各個山頭部落卻極其的鬆散,想要重新凝聚起大軍來,僅僅單憑一個戰神的信仰那是絕對不夠的。
再加上王夜隔三岔五都亮出崖州城大軍的新式武器來軍演一番,鋪天蓋地的飛石與漫天飛蝗般的弩車,着實將不少黑蠻人給嚇得不輕,因此黑蠻族中的主戰主和的聲音一直都是爭執不休,極其激烈。
因此只要將黑蠻族一舉擊潰之後,黑蠻族至少百十年內無法再發動第二次。
在經歷了爲時長達兩個月的扯皮爭吵之後,黑蠻族大軍終於徹底擰成了一股,緩緩開始向崖州城開進。
…
刺史府後的庭院之中,偌大一個小院子裡散發着一股濃郁的稻米清香氣,令人心曠神怡,不是王夜用陣法阻隔,這股香氣能香飄十里之外。
“不行了,不行了,我快要撐死了。”小柔摸着小肚皮,在地上打滾道:“怎麼搞得啊,我昨天只是吃了一口,怎麼就把我給撐成這個樣子?”
羽墨這段時間過的比較愜意,每天它都在跟着小柔與雲歌讀書,而且王夜還不惜重金爲她購買傳說中的靈糧青禾,這種靈糧青禾蘊含乙木青靈之力,最適合羽墨服用。
只是這種青禾稻穀普通人吃一口就能三天不食,小柔雖然練氣有成,但卻哪裡經受得起這種靈食,因此被撐的很難受。
“咕咕咕咕……”羽墨發出一連串咕咕的憋笑,一口就啄掉一大顆青禾米。昂起脖頸來。
“羽墨姐姐,你又來取笑我!”小柔氣惱地拍着她的翅膀。
一人一鳥在庭院內嬉鬧爭鬥,王夜則一路趕到後面的秘密庭院之內。
庭院內端坐着四個熟悉的身影,其中除了賀剛與古韶之外,還有鬼仙赫郎與芸香。
雲歌正在給他們斟茶倒水。
王夜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看他們一眼道:“你們來了,我也放心了。”
“難得能遇上這麼一場大戰,豈能少得了我?”古韶放下茶杯,有些興奮地摩拳擦掌道:“什麼也不用說,給我安排一個好的職位吧?最好是在衝鋒營!”
三人都是不喜歡虛禮的人,彼此間只是一個問候就可以了。
當中變化最大的莫過於鬼仙赫郎,它雖安然端坐在那裡,但王夜卻感覺他彷彿融入虛空之中,與大地融爲一體。
王夜知道,赫郎八成已經渡過雷劫,調整自身五行。
“沒問題,回頭就把你安排到楚邁那裡。”王夜呵呵一笑。
旁邊赫郎不能喝茶,只能捧着一塊靈石,皺眉問道:“王夜,你這次把我叫來也就罷了,你還讓芸香跟着來幹嘛?”
坐在一旁的芸香也眨着美麗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王夜。
這個傢伙做起事來總是出人意料,天馬行空,着實讓她把握不定。
“當然有我的意思。”王夜彈了個響指,轉頭對雲歌道:“雲歌,你去把參仙與芝女叫過來吧。”
雲歌猶豫了一下,轉身就把參仙與芝女抱了過來。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羽墨進駐到刺史府之後,參仙和芝女就很畏懼它,只要一見到羽墨的模樣,他們立刻就會跑的沒影,這讓雲歌也十分無奈。
參仙和芝女被抱到房間裡,看到這麼多人,還是本能地有些畏怯。
“竟然是人蔘成精和紫芝精!”驟然聞到兩人身上的藥香,芸香又驚又喜,站起身來環顧了它們一圈。
參仙和芝女一看到她,登時警惕起來,轉身跑到雲歌腿後不敢出來了。
“不用擔心,你們兩個小東西,我們是同類。”芸香咯咯一笑,忽然雪白如月的裙據一甩,一株碩大的水仙亭亭玉立,一股股精純至極的青木靈力擴散開來。
“啊,原來姐姐也是!”參仙登時高興了起來,立刻拉着芝女從背後跑了過來,親暱地湊到芸香面前,又蹦又跳。
“兩個忘恩負義的小東西!”雲歌看着它們如此親熱,也不由有些吃醋。
當初參仙和芝女和她相處了很久才培養出一些感情來,但是現在參仙與芝女只是和芸香甫一個接觸之下就立時成了至親的朋友。
芸香歡喜地抱着參仙不放,她雖然與赫郎共結連理,但是內心的深處卻一直都期盼能夠遇到同類中人,而如今一次就碰到兩個同胞,這如何能讓她不欣喜若狂?
一旁的赫郎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赫郎,這段時間崖州的防務要看你的了。”王夜凝重地道:“我雖然推行了十家牌法,但崖州的防禦仍然擋不住巫神教的那些殺手,這方面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赫郎大袖一甩,笑道:“那幫巫神教的雜碎來多少,我就滅多少!”
“好了,閒話也不多說。”赫郎周身黃光殷然,道:“我這就去了。”
說罷身軀化成一團黃光,沒入地面。
王夜轉頭對古韶賀剛道:“你們倆也別閒着了,現在是戰爭期間,事完之後我陪你們去春月樓大醉三天!”
……
忙碌一天的主簿大人,打着哈欠走進自己的臥房內。
大戰之前,這段時間崖州內事物十分繁忙,作爲刺史府的主簿忙的不可開交。
不過忙雖然歸忙,但主簿卻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欣喜,並且王夜還答應他,過段時間會向朝廷遞出摺子,提拔他爲刺史府的別駕一職。
一聽之下主簿大人頗爲興奮,幹勁十足。
不過他也知道就算自己真正被提爲別駕,只怕崖州城說話算數的也只是王夜。
這位衙內大人作風乾脆利落,絕不是那種官僚,雖然出手狠辣,但作風卻一貫都是一言九鼎,說出來必然做到。
輕輕打了個哈欠,主簿伸手揭開幔帳,旁邊小妾柔順地端了一盆熱水來伺候他洗腳。
一道陰森的黑影悄無聲息地從外面踏了進來。
這名黑影是巫神教的一名外圍殺手,手法極其老練,巫神教這次開出的價格是五千兩銀子一顆人頭,在他看來這次的活兒實在太簡單了,外面甚至連一個家丁護院都沒有,只需要殺掉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主簿,除此之外,自己或許還能趕上下一單生意。
一念及此,他心中愈發興奮起來。
帶他擡腳跨過庭院的剎那,他腳下忽然趕到一陣窒,自己好像被一條章魚觸手給纏住腳踝。
緊接着一片大霧般的黃光席捲而來,茫茫的黃雲之中傳來嘁哩喀喳的骨折聲,然後這名殺手悄無聲息的沒入腳下的土地之中。
“究竟是什麼聲音啊?”主簿懶洋洋地道。
小妾乖巧地走出來觀望一圈,疑惑地道:“不知道,可能是野貓吧。”
說罷就返回來到臥房內。
赫郎從地面上冒了出來,搖頭咕噥道:“真是麻煩,還有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