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書友說一些事不用交代的那麼清楚,讓讀者自己去想就行,現在看來還是說一說吧,第一個,皇位的傳承一般都是溫和的,就算不是平靜的,出現了奪權篡位的事情,作爲主事的人也儘量不會製造太多的血腥,兄弟們可能是看小說看的多了,總認爲皇位的爭奪應該就是血流成河,不管不顧,這個嘛,阿草本人認爲是不可能的,統治者會盡量避免此類的情形發生。
第二個,杜山虎這樣的人曾經是基層軍官,沒有統領過大軍,說他缺乏經驗也是說的過去的,一個將軍要經過許多事情纔會成熟起來,獨擋一面不是說說就行的,他們一定會犯上一些錯誤,在這個上面阿草覺得處理的還行。
最近阿草在追着看篡清,奧斯卡寫的書確實讓人有熱血沸騰之感,好的不能再好,但有一點阿草覺得有些過了,那就是他手下的禁衛軍從無到有幾乎一下子就變成了強軍,就說第一戰的時候,禁衛軍幾天之內急行數百里,還能接着進入殘酷的戰鬥而不崩潰,這對於一支新軍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一樣,不管經過多嚴酷的訓練,這樣的事情也有些玄幻了,一管之見,大家見笑了。)西城門蜂擁而出。會齊了留在城外地人馬,立時一陣疾奔。出數裡之外,當先的李匪才勒住馬頭將隊伍止住,回頭看向長安高聳地城牆,整個心也都放在了肚子裡,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這心裡他可是一直拎着的,那個便宜兄弟性子陰沉而又膽大包天,他還真拿不準這個兄弟會不會來個過河拆橋,直到此時才真正定下了心來。
他身旁的光頭正是斬殺了鄭世武的那個,這時停下來。第一時間便將從那個什麼羽林右衛指揮使身上摸下來的橫刀舉在手裡觀瞧,嘖嘖有聲的好像在撫摸女人的身體,就差留下口水來了。
這些馬匪都是信奉賊不走空的主兒,雖是沒有大肆劫掠,但或多或少都弄了些小玩意,這時又離了長安,到了安全所在,一個個兒都眉開眼笑了起來,在馬上便相互攀比打趣了起來,一時間頗有些鬧哄哄的。
李匪笑着回頭掃了一眼。“你們這些沒見過市面的,把得意勁都給老子收起來,咱們大秤分銀小秤分金地時候還在後面呢。”
“大當家的,我看以後這買賣可以常幹,那個大官兒家裡的好東西可真不少,就是沒來得及拿上。“那也沒見你少拿了……
一羣人嘻嘻哈哈的鬨鬧成一片,馬匪本就是提着腦袋作買賣,進了長安一趟。收穫雖算不得好,但卻都各個毫髮無傷的出來了,那得意勁兒就別提了。
“走,咱們會西北。”李匪也沒阻他們的興頭,等說笑聲漸消,這才大吼了一聲。
“回西北去。”一羣人跟着便是大吼,聲音在這天色微明之際傳出老遠,接着震天的馬蹄聲響起。二百餘人馬瞬息之間便即絕塵而去。
但在不遠處的一個山坡之上,一個面色青白的消瘦身影卻是按緊了腰間的橫刀,直到指節泛白,這才惡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這人正是從潼關來的那位李先生,他帶人回到指揮使府的時候正趕上李匪他們出來。開始時還以爲是宋勝安排好了那些右衛將校出來了。正想上前打個招呼,但到底是老軍伍了。這些人雖都穿着右衛的服飾,但那身江湖草莽之氣怎麼也遮掩不住,一見形勢不對,立即便知道指揮使府裡不定就是出事了,但他身邊不過兩個人,也是不敢上前阻攔,直等李匪他們魚貫而出,走沒了影,他這才進府查看,不用怎麼細找,門房裡一堆的屍體,那血腥味兒老遠就能聞見的。
震驚之餘,他也算是決斷之人,知道府內多半已是屍山血海,太子來了這麼一手還真是狠絕到了極點,他若是再回皇城不定就是自投羅網,也不管那兩個嚇的六神無主的軍士,跟在李匪他們身後便出了長安城,還好他此時穿着右衛地軍服,前面又有李匪他們開路,不然便陷在長安城裡面了。
此時望着那些迅速遠去的背影,牙關緊咬,眼睛像狼一般射着幽光,一敗塗地,真個是一敗塗地,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位他以爲看透了的太子殿下竟有這等手段,一定是在右衛已經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不然斷不會血洗宋勝的府邸的,自己有負五皇子所託,真想將命添在這裡,但畢竟於事無補,最後還是一抖繮繩,掉頭向東,繞過長安城向五王報信去了。
“都先壓着,容後再說。”眼前人等形形色色,若是以前自然好說,先殺了以絕後患一定便是他第一個反應,但如今經歷的事情漸多,所謂在其位謀其政,他的性子也改了不少,這樣地麻煩事自然不是一個殺字便能解決的,不如等景王回京之後再說。
待得將所有事情佈置下去,天色已然放亮,他們現在身處皇帝寢宮的一處偏殿之內,整個寢宮周遭已然密佈兵士,到了這個時候,趙石也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掉以輕心的,一旦老皇帝死了,這消息斷不能傳出去,要等到景王回京才行。
程順那裡已經來報,李匪等人順利出了長安城回西北去了。中間並無什麼差錯。
還有長安城不能亂,外面一亂。就讓人有了藉口,不定就會出什麼麻煩,羽林右衛羣龍無首,已不足懼,就怕這些潰兵散入坊間胡來,所以左衛大半兒軍兵都已派了出去,又通報了令尹衙門,讓他們協助維持,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什麼壞消息傳過來,到也可以鬆上一口氣了。
想到這些。卻是狠狠瞪了杜山虎一眼,杜山虎低眉順眼地訕訕一笑……響,那個徐老太監已經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他地乾兒子,這兩人也算是救駕地功臣了,若不是他們拼死報信,乾元殿內地事情還真就不好說的緊。
見是他們兩個,趙石臉上露出些笑容,擺了擺手道:“坐。”
那徐老太監的臉上立即笑開了花兒,不過隨即便收了起來。畢竟這個時候皇上病危,整個寢宮乃至於皇宮都是一種嚴肅沉重的氣氛,便是心中高興到極點,這個時候也得板着。
“大人面前,怎有老奴的座位,不敢放肆,不敢放肆。”
“別這麼說,今晚之事。若不是有你們,便是個不可收拾的局面,兩位居功至偉,我一定會在景王面前給你們請功。”這裡已經沒有旁人,雖在宮中,但也沒了許多顧忌,不酬人之功,如何能得旁人效死力?
徐老太監拉了拉旁邊乾兒子的衣袖。將徐春推前了一步,躬身道:“大人,老奴年紀老邁,沒什麼用處了,不過咱家這個乾兒子還算機靈。今晚沒把命丟了。一來是大人趕到的及時,二來這小畜生還有些福分。
今晚大人浴血奮戰。不畏刀劍,老奴父子兩個不過是陪襯罷了,難得大人還記得咱們的功勞,若大人這裡使得,不如在景王殿下給這小畜生美言兩句,將來他若有個什麼出息,可要比老奴堪用不是?”
小太監也是機靈,這個時候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上,“今晚徐春地賤命是大人救回來的,若大人不棄,徐春今後定爲大人效犬馬之勞。”聲音尖細,讓人感覺很不舒服,旁邊的杜山虎就皺了皺眉頭,也替趙石擔心,這結交內宦的罪名可是不小,但今晚他犯錯在先,勸誡的話也就說不出口,唯有悶聲站在一旁。
“好吧。”趙石說道,“陛下那裡如何了?可有醒轉過來?”
徐老太監搖了搖頭,“太醫們看過了,都是各有主張,爭的臉紅脖子粗的,陛下那裡剛纔醒轉了一次,只是命人叫景王馬上回京,之後就又不省人事了,咱家……看啊,陛下可能熬不過今晚了。”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乾脆只有兩個人能聽見了。
“你們趕緊回去,皇后那裡要盯緊了,不能出什麼差錯,還有,傳信給淑妃娘娘,我已經派人通報景王殿下,殿下估計天明就能回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出亂子。”
送走了這父子二人,趙石撫了撫額頭,這時也感覺有些疲累,身上的傷口也是有些刺痛,神思間也有些睏倦,這是失血之後的正常現象,他受地傷多了,自然對這不以爲意,只是還得佈置事務,這纔是頭疼的地方,還好現在天色還早,到了天明之時,京師官員得了消息,還不定怎麼鬧騰呢,太子等人還壓在宮裡,又要時刻注意老皇帝的情況,他此時也是暗自希望景王趕緊回京的,此時此刻還不到大勢已定的時候,權力帶來的不僅僅是榮耀,還有許多麻煩,這個時候他體會的尤爲深刻。
“旅帥,這兩個太監是……”杜山虎終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趙石揉了揉臉,卻是皺了皺眉頭,他兩臂上的傷口尤其之多,一動便是鑽心地疼,但他的忍耐力也不是平常人能比得了的,隨即便臉色如常了,“今晚的事情多虧了他們,不然形勢將不堪設想,這個事情你不要往外去說,嘿,咱們這些人能走到今日地步不容易,總不能糊里糊塗的送了命去,宮裡多個人,總歸要好上一些,將來景王殿下當了皇帝,咱們還是要賣命的,但……所謂伴君如伴虎,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生出些事情來,有這麼個人在宮內,咱們也好早作準備,不爲咱們自己着想,家裡的人總不能跟着咱們出事兒,這個你要記牢了。”
杜山虎望着趙石若有所思的面龐,心中凜然,這種大逆不道地話若是以前聽到,不定就是嗤之以鼻,但今日京師的變亂他是親眼見到,若是讓那太子得了手去,他們這些景王的心腹便都是個沒下場,感覺自也不同以往,此時聽來是深以爲然的,便也不再多問什麼。
又聽趙石說道:“那幾個右衛的領兵官兒你看看都是誰家地人,天明之前送他們回去,也能安一些人地心,但那個王前不能放,死了這麼多人,總要有人拿腦袋來頂罪的,右衛地軍兵將校只要沒有闖入百姓家中趁機生事的,就不要理會了,還有,一定要嚴肅軍紀,叫李存義盯緊了,誰若是敢犯軍紀,必定嚴懲。
還有,張風聚那裡你代我去看看,這小子性子太急躁了些,一下子去了半條命,這番驚嚇可夠他受的,不過說起來這人能死戰不退,也是兇悍的很呢,他比你年輕,大事經的少,這次差點沒連我也搭進去,磨練一下是好的,你要好好跟他說話,不能意氣用事。
底下的事情交給趙布宗,這人是殿下的親戚,總要送些功勞給他的……
聽他娓娓道來,年輕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輕浮,仿若一夜之間又沉穩了幾分,杜山虎也是心中感慨,從鞏義縣到這京師才一年的光景,這個旅帥大人卻是越見穩重了,吩咐下來的事情雖然有些瑣碎,但卻周全非常,和他又是推心置腹,沒將他當了外人,心中也是感動。
“旅帥,你還是歇息一下吧,受了這許多的傷……外面的事情有我們呢,你放心就是了。”
“休息?”趙石微微一笑,“大事未定大夥就都得撐着,有咱們好好休息的時候,別婆婆媽媽的,功勞咱們立下了,這人也得罪的差不多了,別再犯錯是真的,趕緊滾蛋,把事情辦好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