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每一步都十分艱辛,眼前漸漸模糊起來……
好不容易掙扎着上了湖心島,把狐狸一點一點地扯上岸,原本不是像這樣拉他上去,但是,實在是使不出一點兒力氣了。我伸出手輕輕摸摸狐狸的臉,假裝,假裝他只是睡着了……
“暖……”奸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暖……暖暖……”有些模糊,聽不太清。
“暖暖!”
“奸臣,是你嗎?”我對着天空大聲叫道。
“暖暖……你……看……”奸臣的聲音還是模模糊糊的。
“什麼?我聽不清!”我有些着急。
“暖……你……看……”
“奸臣!奸臣!”
“暖暖,現在你可以聽清了嗎?”奸臣的聲音消失了,一個冰涼涼的女孩兒的聲音出現了。
“妙妙?”
“嗯,聽着,現在你和狐狸站在湖心島中央,然後在你們周圍設一個界。”
“界?”
“鎮魂針上面刻的那個圓形的東西,揀個樹枝之類的東西,把它劃出來。”
“嗯,好,知道了。”
應了妙妙之後,我就開始畫那個符。符有些複雜,我畫的很辛苦……我仔仔細細地在地上畫着那個圖,然後把狐狸拖入那個符裡面。因爲拖動狐狸的屍體,所以地上的符有些花了,然後用樹枝再把那個圖補完全。
這個過程很漫長,至少用了一個半小時,我才把這些弄好。
“妙妙。我……我弄好了!”我氣喘吁吁地對着天空大聲喊。
“好,你們現在呆在裡面,不要動,閉上眼睛。”妙妙冷聲命令到。
我一聽,馬上蹲到了畫好的界裡面,然後把狐狸的頭抱在懷裡,然後緊緊地閉上眼睛。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前突然有些發白,耳邊似乎有奇怪地風聲,好像在飛行一般。又好像在漂浮一般……
身體失去了重量,好像失重的感覺一般,迷迷糊糊地,我有些頭暈,眼前似乎有很多很多的人影,又似乎沒有……彷彿……就好像電影裡面的畫面,看不清楚,也搞不清楚……
“嗚……爲什麼?”
有什麼人在我的耳邊抽泣着。
“嗚……”
不對,是很多人,很多人很傷心的在我的身邊。
“不會的……這不是真的!”
還有一些聲音中是帶着不可接受的憤怒。還有驚怒。
“啊……嗚……”
還有一些哭聲,是歇斯底里地。裡面隱藏的是悲傷至極的崩潰。、
嘈雜的聲音過後,就是令人害怕的安靜,然後,似乎所有人都慌亂了起來,原本在我懷裡的狐狸,也不見了。
狐狸不見了?
這個念頭讓我很是不安,我拼命的扭動着自己的身體,想要再把狐狸抱在懷裡。
“按住她……”
“身上……”
很多很嘈雜的聲音涌入了我的耳朵,我拼命地扭動着我的身體,但是。突然胳膊上傳來一陣刺痛,然後我就陷入了深深地黑暗之中……
“暖暖,醒醒!”有人輕輕撫撫我的臉,很溫暖的手掌。讓我感到莫名的安心,這種溫暖很熟悉,彷彿似曾相識……
曾經。也有這樣的手掌輕輕按住我的頭,只不過裡面的溫柔,直到現在,我才明白……
淚水涌出了眼角,順着我的臉頰,潤溼了我的鬢角。
“醒了,醒了!”有聲音興奮地說道。
我慢慢睜開眼,突然的光芒對我來說,有些刺眼,我眨了眨眼,等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才睜開眼睛。
眼前地是奸臣憔悴的臉,他把手輕輕在我的頭上按了按,然後笑笑:“小姐,你終於睡夠了啊。”
寒兒也立在一邊,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極力想掩飾自己眼睛裡地淚水,但是那紅腫的眼睛還是出賣了一切。
“我……怎麼了?”我一張嘴,就發現在的嗓子沙啞得過分。
麼,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沒事地。”另一個溫暖我的頭頂,我一看,是父親。
“對啊,暖暖,你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好好休息。”寒兒也笑咪咪地說。
—
氣氛很輕鬆,大家的語氣也和平時一樣,但是……我好像是忘了什麼……忘了……
“狐狸呢?”我想了想,輕聲問道。
聽到我的話,所有人的聲音都噎住了,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
“死了。”冰涼的女孩聲音隨着推門的聲音送了進來。
死……死了?這個念頭一時半會兒,無法傳入我的腦子裡,只是停留在我的耳朵裡,所以,我只能重複着這句話,無法咀嚼出其中真正的含義。
一聽到妙妙的話,所有人都來不及防備,想要阻止指責,也已經來不及。
我呆呆地看着衆人,沒有表情,沒有言語……彷彿失去了生命般,就像個木偶,呆呆地躺在牀上。
“暖暖?暖暖……”寒兒上前來,輕輕搖搖我的肩膀。
寒兒的聲音完全進不了我的耳朵,我彷彿一切思想都被抽離了,只是呆呆地躺在那裡,嘴裡不停的唸叨着:“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暖暖,你看着我!”寒兒急了,捧住我的臉,急急喚道。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你哭吧,你難過你就哭吧……你哭啊……求求你,暖暖,你哭一下好不好……”寒兒拼命的搖晃着我的肩膀。
“死了……死了……”
“啪!”奸臣上前一把拉走寒兒,然後舉起手,狠狠的給了我一巴掌。
我的臉被打側到一半,呆了片刻,我緩緩地轉過頭,眼裡已經恢復了清明,看着眼前的一張張關切的臉,有些迷茫……
“他死了啊!嗚……”我一把摟住寒兒,大哭了起來。
“哭出來了就好了,一切都會好的……”寒兒輕輕摟住我,把我摟在懷裡。
“他死了啊……嗚……”
“爲什麼是他……”
“我……我還來不及……告……告訴他我……喜歡他……”
“我喜……喜歡……他……喜歡他……”
“嗚……”
那天我一直哭了很久很久,所有人也一直陪在我的身邊,等我的情緒冷靜下來。
“你的身體裡面有屍蠱蟲,你知道嗎?”老媽也不推門,大剌剌地衝了進來,和之前妙妙的行爲一樣……還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貓。
“屍蠱蟲?”我睜開我哭得紅腫的眼,當然了,其實是瞪大了,但是現在我瞪大的程度也只是跟平時睜開眼睛的程度差不多。
“嗯哼。”老媽懶懶地銼銼指甲,對於這個對我來說生死攸關的問題,沒有表現出一點兒興趣。
我嚴重懷疑我是不是她親生的!
“那是什麼?”怒瞪無效,我轉過頭問奸臣。
“一種養在屍體裡的蠱蟲,不同的養法有不同的用法,所以……暖暖你身上這種,我也不是很清楚。”奸臣歉意地聳聳肩。
然後,我又瞪回老媽。
她完全無視我的眼神,然後說:“你也不清楚這是什麼?”
“我要知道還用問你!”我怒氣衝衝地說。
“那我只好問狐狸了。”老媽聳聳肩,無所謂地說。
狐狸?我呆住,身邊的人也呆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芊芊!”老爸溫柔的聲音,帶着點兒怒氣,低聲喝道。
“幹什麼?”老媽委屈地嗲着聲音問。
“你明知道……”老爸說到這裡,噤了聲,看了我一眼,不知道說什麼好。
“噢,你說龍江死了啊……”老媽無所謂的聳聳肩。
“芊芊!”老爸真的生氣了,連聲音都變得有些大。
“可是……狐狸有沒有死……”老媽低下頭,委屈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