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裡一切都已經處理好了,下個月就可以住進去了。
學校也開始正式上課了,以前缺的課也慢慢補了回來。總得來說,一切都步入正軌了。因爲知道了怨氣的緣由,老媽破天荒地願意免費在宿舍樓做了一場法事,也沒讓我參加,只單單帶了狐狸和妙妙。怨氣被消了,阿雅的靈也乾淨了,我們在宿舍樓背面的樹林的泥土裡,找到了被掩埋的那把木梳子。阿雅生前很珍惜她那長長的頭髮,死之前和歹徒爭鬥的時候,才讓梳子不慎從窗戶掉了出去,落在了樹林裡。還好那片樹林沒什麼人去,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還是找到了那把已經黴印斑斑的梳子。我們把梳子燒給了阿雅,阿雅也不再是學校的縛地靈了。
今天下課後,我站在學校宿舍樓下看着那棵梧桐樹。還是一樣的樹,一樣的宿舍樓,只不過,524房裡不再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阿雅消失了之後,被牽連的冰冰和小敏的怨氣也很容易就被消去了,所以冰冰和小敏也去了她們該去的地方。
而玲兒呢……雖然不是玲兒自己願意傷害冰冰的,但是玲兒的那些不堪的記憶是無法消除的,她也無法原諒她自己,所以那天被我揭穿之後就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
另外,因爲關於阿雅的記憶本來就是阿雅自己編造出來的,所以阿雅消失了之後,除了我們,沒有人記得阿雅這個人了,連寒兒也不記得。
“哎呀呀……暖暖,你怎麼在這兒呢?”狐狸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邊舔着雪糕一邊笑眯眯地望着我。
“你來得正好……”我看也不看他,仍舊望着宿舍樓說,輕輕地說。
“怎麼?想念人家了?”狐狸吃掉最後一口雪糕,咂咂嘴,扔掉雪糕棍,就想要靠過來。
“你不解釋一下嗎?”我一閃,轉過臉,冷冷地盯住狐狸的眼睛。
“什麼?解釋什麼啊?”狐狸不解地眨眨眼。
“別跟我裝無辜了……如果阿雅只是普通的縛地靈,怎麼可能怨氣這麼重?你以爲我會相信老媽突然變好心了嗎?哼……其實是因爲我和你們根本沒辦法處理,所以她才自己出馬的吧。”
“哦呀呀……暖暖,你變聰明瞭呢?”狐狸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
“雖然你也可以解釋阿雅是因爲沾上了霜兒的怨氣,也就是因爲我們身上的詛咒……但是……”我不理會狐狸的誇張行爲,接着說。
“嗯?”狐狸挑了挑眉,覺得有些意外。
“霜兒本身就不可能有那麼強的怨氣,她自己也只是縛地靈而已,再強也強不到哪裡去。”
“這也讓你發現了?”狐狸笑了笑,只不過笑得有些奇怪。
“還有……你消失的那件事,之所以不告訴我……是因爲讓你進入時間空隙的靈根本不是霜兒!”
“哎呀呀……暖暖你可不要瞎說,怪嚇人的!”狐狸故意抖了抖,一副怕怕的樣子
。
“哼……有其他人吧!”我冷眼望着狐狸,忽略他所有的行爲。
“暖暖是指誰呢?”狐狸歪着頭,天真地眨眨眼。
“不論是霜兒還是阿雅,怨氣都是別人注給他們的,所以我們纔可以大搖大擺的從海的宅子離開,因爲那根本不是霜兒的詛咒,所以去哪裡都無所謂。”我看着眼前的狐狸因爲我的話變了臉色。
“呃……”
“哦,對了,還有,我們在火車上看到的那個小女孩也不是意外吧!”我得意的笑笑,然後慢慢的坐到石凳上。
“這……”
“你說不出來?呵……是有人設計的吧,利用的就是……我天生帶着陰氣吧……”
“怎麼可能呢?陰氣可是死人才有的東西……暖暖。”狐狸的語氣裡帶着些嘲笑。
“的確,但是我的身上爲什麼會有陰氣呢?當然也不一定是陰氣,反正是類似陰氣的一類能量。你或許可以否認,但是,你忘了,最近我已經可以感覺的到陰氣了……如果不是陰氣……”我接着說。
“的確是陰氣。”狐狸打斷我的話,也在梧桐樹下的石凳坐下。
“呵……我還以爲你會晚點兒才知道呢,暖暖,你果然都記起來了。”狐狸狀似無奈地撩了一下耳邊的長髮。
“什麼意思?”
“呵……是‘盂’。”
“盂?”
“盂想殺你,所以……呵,在你出生之前就在你的靈上注進了陰氣,這樣方便他找到你。”
“爲什麼?”
“他想要你的心。”
“心?”
“你的心天生就是一塊魔石的原形,對於他來說,很有用。”
“什麼魔石?”
“一顆可以讓死人變活人,讓靈變妖,讓妖變得更強的的石頭。”
“那盂到底是誰?”
“盂生前是一個書生,冤死在竹林旁,附在竹子上,常年累月化爲了竹子精。竹子性清,質冷,高傲,容易集結陰氣怨氣,漸漸融合成一種煞氣。盂成妖之後,開始吞噬一些小妖精靈怪,壯大自己的實力。他從一縷冤魂到一隻妖,其中經歷許多曲折和時間,於是不是純妖,性惡,兇狠。”狐狸的聲音低沉悠長,如同老先生說書一般,讓人忍不住回憶……回憶什麼呢?我有些迷惑。
“呃……聽起來這麼像《犬夜叉》裡面的奈落?”我嘲諷地笑着說。
“呵……的確是有些像,但是奈落是雜碎妖怪的合體,而盂可沒有那麼單純,它的身體裡有妖,有靈,還有人,甚至有神力弱小的仙,不可小看。”狐狸低着頭,笑笑,看不清表情。
“既然這麼厲害,爲什麼還要我的心?”我不懈地撇撇嘴。
“因爲他現在再厲害,也只是人的靈,其他部分只不過是附上去的,因爲本身本體太差,沒有辦法把所有的力量很好的融和,而你的心可以讓他的本體變成妖。”狐狸低着頭解釋。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想殺我?”我冷靜下來,輕輕地問。
“呵……不知道。很多很多年,從你的前世開始。”狐狸幽幽地說,語氣裡帶着一種傷感,抑或是思念。
“什麼?!前世?!”我驚呼出口。
“對,不過我只知道這麼多了……暖暖,別擔心,我會陪着你的。”狐狸堅定地說。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
“你……陪我?”我擡頭,亂亂的發迷了我的雙眼。
“無論是什麼時候,你還是一樣的遲鈍呢,暖暖?”狐狸摸摸我的頭,微微笑着說,難得的,狐狸的笑裡帶着一種讓人留念的溫柔。
“嗯?”
“暖暖,你們在幹什麼啊,快點來搬行李啦!”寒兒怒氣衝衝地跑過來,秋風起,拂起伊人的長髮,未來在何方?誰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