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色的牆壁(1)

案件六:色彩

書房。

HELL事件終於完全結束了,後來陸陸續續發生了一些事情,但是這些事件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和色彩脫不開關係。於是,我決定把這些事件做一個案件整理。

白色是一種空曠、孤獨的顏色。人們常常給他賦予純潔的寓意,更把它比作初生的嬰兒。但是,白色的最準確的含義是初始,也就是零。零往往給人從頭開始的感覺。詩人覺得,零就是摸掉所有悲傷和罪惡,殊不知,有的時候,當已有的一切全部歸零,隨之而來的,就是恐怖……

《案件筆記》:

十二月三十日

委託人:王莉

王莉今年三十歲,去年年底剛跟老公離婚。對外宣稱離婚的原因是夫妻不和,感情破裂。但是,住在他們家周圍的鄰居都知道,其實王莉有了外遇。

都說十八歲的女人最漂亮,三十歲的女人最美麗。女人的魅力有的時候光靠臉蛋兒是不夠的,還要靠身上散發的那麼一股誘人的韻味兒。這種韻味兒小女孩身上一般是使沒有的,只有在歲月中散發芬芳,熟透了的玫瑰才能擁有。王莉就是這麼一朵玫瑰,可惜被那不識花的人早早摘下了,幸好芳姿仍留,終於引來了個懂花的人。

王莉是這麼說的。

三十歲的女人,皮膚依然白皙緊緻,兩頰紅潤,大波浪的捲髮風情無限,舉手投足之間。勾人魂魄。曲指夾起一支菸,吞雲吐霧之間,眼神迷濛。狐狸對我的描述,只是聳聳肩膀,很不以爲意。當然,在狐狸面前,當然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了,但是他是例外,我說地是一半情況。

王莉地外遇對象叫做劉凱。今年剛好二十八歲,對,比王莉小,而且見過他的人都說他長得十分帥氣,一米八五的身高,微長的黑髮,棱角分明的臉龐。劍眉星目,就是皮膚有點兒太白了,不過王莉以前的鄰居都說:“正好應了小白臉的名號。”

劉凱的確是個小白臉,王莉離婚之前,就住在王莉名下的房子裡,沒有工作,一切生活來源都靠王莉。王莉離婚之後,就樂得屁顛屁顛地和王莉住到了一起。聽到這裡,大家也大概能夠明白了。這年頭,富豪老闆養小蜜不稀罕,富女千金喂男寵也是多得是。王莉就是這樣地有錢女人,家裡有錢,祖上有錢,身前身後有得是錢。

王莉和劉凱在一起沒住幾個月。就又買了一棟別墅,然後就在今年一月份搬了進去。別墅裝修得很漂亮,裝修的風格是現下流行的歐式風。牆壁上貼上了碎花的牆紙,白色的歐式傢俱,旋轉樓梯,無處不透露書豪華和貴氣。

生活一直很平靜,但是一個月後。王莉漸漸發現劉凱有些奇怪。劉凱這個人沒有什麼特別嗜好。就獨愛車。所以王莉一次就給他買了三輛跑車,相當大手筆。還幫他申請加入了貴族車有會。想盡辦法討劉凱歡心,劉凱相當的喜歡,除了和王莉在一起的時間,每天大部分都花在車友會和愛車身上。但是王莉發現,最近地劉凱突然開始早出晚歸,一連兩個星期都早上七點就出門了,晚上十二點纔會回來。

以前的劉凱參加車友會的活動時,偶爾也會這樣,可是他會事先跟王莉說這件,並且還會興致勃勃地邀請王莉和他一起去。雖然王莉因爲工作忙一直沒有去過,但是這次的劉凱卻連提都沒有提過,實在太反常了。

“所以,你就懷疑他有了別的女人?”我停下筆,捏了捏鼻樑。

“他不回家,就是有問題!!”王莉的臉色有些猙獰。

“所以呢?”無視王莉的激動,我平淡地問。

“所以我就……”

所以,王莉決定跟着劉凱出去看看他究竟在做些什麼。那天早上,劉凱後腳剛邁出大門,王莉前腳就跟了上去。劉凱沒有開車,而是意外走到了公交車站,這個舉動讓王莉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不開車?不就是心裡有鬼嗎?

公交車到站了,劉凱跟着人羣上了車,因爲是早上七點半,上下班的高峰期,所以人很多。爲了不讓劉凱察覺到,王莉故意從後門擠上了車。車上地人真的很多,人擠人,人貼人。這種環境是王莉的監視也變得格外的困難。三十分鐘過去了,公交車上的人在上一個站下了一大半,王莉才稍稍舒了一口氣,但是她馬上發現,劉凱不見了!!他是什麼時候下的車呢?上一站嗎?雖然上一站下車地人很多,但是就是因爲人多,所以王莉特意留意了下車的人,並沒有看到劉凱的身影。看漏了麼?還是說,劉凱早就不在車上了?那他是什麼時候下車的呢?王莉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失望的王莉只好無功而返。

正當王莉準備第二次跟蹤的時候,讓王莉更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那天晚上劉凱竟然徹夜未歸!!疑惑、猜忌、不滿正在王莉地心裡慢慢滋長起來。愛情這種東西,能讓一個女人變得美麗,但是與愛情相依相伴地極度,卻能讓一個美麗的女人醜陋……甚至不再是女人。漫漫長夜裡,王莉沉浸在自己悲慘地幻想世界裡面,這幾乎讓王莉變得瘋狂。第二天早上九點,劉開才慢悠悠地晃了回來,跟着而來的狂風暴雨是可想而知的,劉凱和王莉大吵了一架,於是王莉一起之下把劉凱趕出了家門。

冷靜下來之後的王莉就後悔了,畢竟王莉還是愛他的。但是王莉拉不下臉去找劉凱回來,只在心裡暗暗傷感,想着只要劉凱回來,向我認個錯,我就原諒他。但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劉凱還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王莉瘋了,她瘋狂地尋找劉凱,可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對這個男人一無所知。甚至在警察局裡,王莉也查不到關於男人的任何痕跡。王莉開始第一次思考,這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男人究竟是什麼人。王莉找了私家偵探,甚至花了大把金錢請了黑社會的人,但是終究還是一無所獲。

“所以,你想讓我們幫你找人?”

“不,我想讓你們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人?”王莉原本憤怒的臉變得有些驚恐。

“哦,爲什麼會這麼想?”我沒有太驚訝,但是王莉明顯對於我的平靜感到很訝異。

“因爲……”

找不到劉凱的王莉變得有些瘋狂,她在家裡砸傢俱,摔玻璃,扒牆紙……牆紙?

王莉扒下牆紙的那一刻,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彷彿扒下了什麼人的皮膚一樣。牆紙下的牆壁很白,沒有任何髒污……這種情形相當詭異。但是,王莉不這麼覺得,她覺得扒下牆紙的那一瞬間,她很快樂!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幫牆扒下所有負擔的英雄,她是神!

王莉雖然很有錢,日子過得很奢侈,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在內心裡一直覺得自己很髒。爲什麼有這種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她覺得自己的衣服很髒,家裡很髒,連錢都很髒……也許,她並不是覺得自己髒,而是覺得自己周圍的東西髒。所以王莉又很嚴重的潔癖,她要求自己身邊的一切都必須是乾乾淨淨的,不能有一點兒瑕疵。這也是爲什麼在她想到劉凱可能有別的女人的時候,會那麼瘋狂。

所以,王莉瘋狂地撕着牆紙,心裡激起了一種莫名的快感……比跟劉凱在一起的時候還要興奮!白色的牆壁……好漂亮,好乾淨……白色,全部都是白色……

“白色!!全部都是白色!!好漂亮……好乾淨……純淨的白色!!”王莉一邊回想一邊像瘋了般喃喃自語。

“剛揭下牆紙的牆壁,不可能是純白色的。”我打斷王莉的想象。

“不!!”王莉尖叫道,“就是白色,白色!!跟皮膚一樣……對,白色的皮膚……就像皮膚……”然後王莉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王莉瘋狂地撕了所有的牆紙,這時才發現牆壁的顏色有些奇怪,白色……白色……白得太新了……但是王莉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並沒有察覺到半點不妥,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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