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孟成說道:“起初我只以爲是個小瘡,過些日子自己就消掉了,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就才三天的時間,這瘡便已經這般嚴重了。”
王長貴道:“三天!倘若是在耽擱兩天,恐怕你這條命就得丟在這裡!你們有所不知,這瘡名叫鬼舔瘡,不懂行的人都說哪個地方若是被鬼舔了一口,那個地方便會開始化膿、腐爛,無論用什麼藥都不管用,因此便叫做鬼舔瘡。其實不然,這瘡其實是因爲吸了某種邪氣進入體內,從而生出來的惡瘡。”
孫聖葵一聽,頓時緊張了起來,說道:“王大仙,這邪氣又是哪來的呢?不會是這洞中的吧?”
王長貴點了點頭道:“這個很有可能。”說罷他又問向張孟成道:“張老爺,你是到了這洞中之後,背上才張了這個瘡的嘛?”
張孟成點頭道:“不錯。之前我背上並沒有長任何東西,只是到了這洞中不多久,便覺着後面有些癢,開始的時候沒往心上去,可沒想這才過了兩日……”
正說話間,劉萍和徐雲德也走了過來。當劉萍看到了張孟成背後的那個瘡時,也頓時緊張了起來,急忙問道:“張老爺這是怎麼了?”
徐雲德見了後,似乎是認得這是什麼瘡,隨之也沉下了臉說道:“張老爺身上怎麼長了個屍斑瘡?”
王長貴聞言道:“徐老弟,你剛纔叫這壞瘡什麼?”
徐雲德道:“屍斑瘡呀,幹我們那一行的都這麼叫的,因爲這種瘡在剛開始的時候看上去和屍斑很像,並且腐爛的過程也像極了屍體的腐爛摸樣,所以才稱它爲屍斑瘡,掘墓有三怕,分別是機關陷阱、兇屍糉子,而那最後一怕便是這屍斑瘡了。”
劉萍聞言,疑惑的問道:“爲何這屍斑瘡比機關陷阱還有兇屍都要可怕呢?”
徐雲德道:“其實說白了,這屍斑瘡無非就是人吸入了劇毒的屍氣,從而使得身上開始長瘡、腐爛。這種瘡防不勝防,發病率極快,若不及時察覺並處理的話,是很容易丟掉性命的,因爲古時候的盜墓者,一直沒有找到治這屍斑瘡的法子,死在這屍斑瘡上的人不計其數,所以纔將他排在了機關和兇屍的前面。”
王長貴道:“徐兄弟說的不錯,一行自有一行的叫法,先且不說這瘡叫什麼,但其病因無非就是吸入了劇毒之氣,從而生出了惡瘡。這洞穴在山的陰面,常年不見天日,日積月累的陰寒之氣、山間瘴氣腐氣聚成的小股氣流,順着洞壁上的縫隙,時不時的竄出來,不幸被張老爺吸入了體內,方纔生出這個壞瘡來。”說着他又問向徐雲德道:“你們那一行中,如今可有這治療之法?”
徐雲德點頭道:“有是有,但張老爺身上這瘡已長成這樣,恐怕……”
王長貴擺手道:“你但說無妨。”
徐雲德道:“治療那屍斑瘡時,要趁它還沒有化膿之前,先拿刀挑破,隨後在上面拔上個大火罐,此外全身還要泡在熱水之中發汗,這般持續半個時辰,接連三天方可痊癒。”
劉萍和孫聖葵一聽,頓時傻了眼,這洞中哪來的熱水讓張老爺泡澡?又哪來的大火罐,先不說這個,徐雲德剛纔所講的治療之法,還有個先前條件,那便是要在這屍斑瘡還沒有化膿的之氣便開始治療,而如今這張老爺身上的瘡,不僅化膿了,甚至周邊的一些肉都開始腐爛了!
孫聖葵和張孟成相交很深,見老夥計如此這般,心裡也是難受的很,急忙說道:“王大仙,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王長貴笑說道:“你們莫被徐老弟的話嚇到,他說的雖確確實實是個治療之法,但是除此之外,我自是還有其他醫治的法子。只不過,我這法子可急不來,得等到晚上才能施展。”
衆人一聽有救,方纔鬆了一口氣,劉萍問道:“王大仙,你早說啊,害我們白白擔心,您那究竟是什麼法子啊,爲啥要到晚上纔能有效呢?”
王長貴笑道:“到時候你就知曉了。”
劉萍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說道:“這個可恨的王老道,又開始裝起了高深!等日後我學會了盅繇科中的所有奇陣之後,我也跟得跟他裝上一裝!好出出心中這口悶氣。”
在焦急中度過了一天,太陽落山後,劉萍便急急的走到王長貴身前說道:“大仙,現在已經是夜裡了,您可以開始給張老爺治病了吧?”
其實徐雲德也一心想知道王長貴究竟準備如何治療那屍斑瘡,自己也好跟着學上一手。所以他也湊了過來催促道:“是呀大仙,時候不早了,咱們能等,可那張老爺的病不能等啊!”
王長貴託着眼皮道:“你們自己看吧,治療其實早已開始了,只是你倆未曾察覺到而已!”
劉萍兩人一聽,頓時疑惑起來,這一整天也沒見王長貴動彈過,怎麼就開始治療了呢,心中帶着不解,兩人同時轉臉看向洞西頭張老爺所在之處。
只見他此刻正裸上上身,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是睡着了,而在他身後,一個若隱若現的青綠色惡鬼,正貪婪的對着張老爺身後的壞瘡吸着氣。一股極淡的青灰色煙霧正順着那壞瘡,直直的撲入惡鬼的口鼻之中。
看着那渾身青灰,滿臉生滿疙瘩,宛如蛤蟆一樣的惡鬼,劉萍心裡覺着詫異,難不成王老道說的治病之法,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