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四節

聽張老頭這麼一說,王長貴和劉萍不由自主的撇了一眼徐雲德,隨之問道:“難道他是個盜墓的?”

不等張老頭回話,徐雲德卻搖頭道:“這姓許的絕不是盜墓的,我想頂多也就算是個挖墳的吧!”

劉萍疑惑道:“徐大哥,你認識他?”

徐雲德搖頭道:“不認識,聽都沒聽過。在山東這地界,我也認識幾個同行,大多盜墓好手的名號我也知道一些,但卻從沒聽過有什麼姓許的,另外從他去那種羣葬林地的行爲來看,我敢斷言他充其量也就是挖挖新墳,偷些陪葬品的下等角色罷了,這只不過都是些不入流的行當,算不上盜墓。”

張老頭一聽徐雲德這番話,神色稍有些驚訝,隨之說道:“看來你們確實不是一般人吶!這位兄弟說的不錯,我雖不懂什麼盜墓,但那許小六確實是常去挖一些剛下葬的新墳,將裡頭陪葬的物件拿出來,有幾次我從林子裡打獵回來途徑墳地,恰好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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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聞言,皆是點了點頭,王長貴道:“照此說來,昨天晚上那許小六定然又去挖墳了,沒準兒恰好碰到了那女鬼和鬼嬰,所以才被嚇昏過去。也罷,既然這事被咱碰見,那今晚就去墳地看看吧。”

張老頭聞言,出奇的沒有驚訝,而是冷靜的說道:“你們是要去收了它們嗎?能否帶我一同前去?”

徐雲德搖頭道:“這抓鬼可不是鬧着玩,你最好還是別去了……”然而不等他說完話,王長貴卻擺手打斷道:“你爲何要去?”

張老頭道:“實不相瞞,且不管那女子是人是鬼,我見她之時便發現她跟我早逝的女兒長的十分相似,此事叫我碰見,或許也是天意吧,所以不論如何,此番我一定要與你們同去。”

徐雲德一聽,不由沉默了下來。劉萍拿不定主意,只得望了望王長貴,但臉上卻流露出帶他之意,王長貴卻沒有作答,而是起身走到門旁,看了看外面的日頭說道:“如今還早,咱們等到戌時出發,另外今夜會有小雨降臨,張老弟別忘記帶上蓑衣。”

張老頭自是聽出了王長貴的言外之意,臉上不由流露出一絲欣慰。

一下午無話而過,到了夜間,空中懸着一輪沙月,所謂沙月,就是說天上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除了一輪朦朧的月兒之外,沒有星光,這種天氣溼氣極重,野外更是水淋淋的,只需一會兒的功夫便能將夜行人的衣衫打溼。

戌時已到,一行四人在張老頭的帶領下,向陣外墳地行進而去。

鎮中人所說的西荒,其實就是指鎮子與墳地之間的這一大片未經開墾過的荒地,荒地間怪石嶙峋,土丘林立,矮樹婆娑,灌木、雜草叢生,加之時不時的傳來幾聲烏鴉的鳴叫,氣氛顯得格外陰森。

張老漢打着一盞風燈在前頭引路,王長貴和劉萍緊隨其後,徐雲德走在衆人後方,他折了根虎耳草叼在嘴裡,百般無聊的打量着四周,邊走邊說道:“這還真是一個叫人厭煩的地界。”

王長貴則從懷中掏出了陰陽羅盤,看了看陰針的指向,稍稍皺眉,卻沒有作聲。劉萍說道:“鬼魂我倒是見過,但鬼嬰還是第一次聽說,大仙你給我們講講吧。”

王長貴點頭道:“這鬼嬰其實是一種極爲特殊的惡鬼,首先必須懷胎十月,並在分娩之前母子雙亡,其次是那懷胎之女死前必須心存極大的怨恨,再加入土後的一些特定因素,方能產下鬼嬰。另外鬼嬰一旦出世,那麼其身上的怨念便是普通冤魂的數十倍,對付起來也要困難得多,只不過……。”

說到這裡,王長貴頓了一頓,徐雲德見狀,好奇的問道:“只不過啥?老道你別把話只說一半啊!”

王長貴道:“但凡鬼嬰,出世之後若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內找不到新生兒附身的話,便會自行魂飛魄散,而如果叫他找到了宿主,那麼便會藉以精純的陽胎之氣來掩蓋身上的陰氣,這樣的話就難找了。”

劉萍聞言道:“那如果鬼嬰找到了宿主,並順利的附身了,又會出現什麼情況呢?”

王長貴道:“三個月之內與普通嬰孩無異,但食量要大上許多,還喜飲血。三個月過後長出獠牙,胎髮盡脫,血管暴露,便會咬人了,到了那時,如果還放任不管,並任由其飲血的話,則日長半尺,僅七天就能成型,一旦成型,便力大無窮,尖牙利爪,嗜血如命!比起殭屍而言,還要厲害得多。”

徐雲德聞言,說道:“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等怪物,也不知那女人生前到底有啥冤情,怎麼會一屍兩命……”

說話間,一行人終於穿過了西荒,來到了一大片墳地邊上,放眼望去,這片墳地密密麻麻的至少得有上千座墳,幾團飄忽不定的鬼火遊蕩其間,給這片死寂的荒蕪陰森之地平添了幾分詭異。

張老頭回過臉來對大家說道:“那天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在那座墳邊上見到的,不過這幾天倒是沒怎麼颳風,如果那染血的長衫還在這裡的話,應該挺顯眼的。”

徐雲德環視了一下四周,見不遠處有棵老松樹,計上心頭,開口說道:“你們等着,我去那樹上看看。”說罷便三兩步跑了過去,蹭蹭幾下上了樹頂,正所謂站的高看的遠,徐雲德站在樹丫上,舉目望去,只見大小墳丘連綿起伏,但入眼皆是黑黃一片,哪有什麼白色的長衫?

徐雲德暗罵了幾句,從樹上跳了下來,走到王長貴等人身旁說道:“沒準兒是在哪座墳的背面,視線被遮住了,我沒瞧見有啥白色的玩意兒。”

王長貴點了點頭道:“無妨,只要它們還在此處,我自有法子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