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德忍不住湊到王長貴身旁問道:“老道,這是啥子法術啊,怎麼這般神奇,連石頭都能變成香爐!”
王長貴答道:“這是盅繇科上記載的道法,喚作九鼎震天,我能想到以此法來佈置乾門,還多虧了你的提醒啊,呵呵……”
徐雲德驚歎道:“原來是盅繇科的道法,難怪這般玄乎。”
王長貴點了點頭,隨後轉眼看了看村子的方向,果真如劉萍所說那般,第二道卦每完成一門,陣中就會出現一個異象,如今這乾門剛剛布好,村子的上空竟然出現了大片紅霞,遠遠望去,殷虹一片,雖煞是好看,但明白人都知道這紅霞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古時候就常有記載:傍晚紅霞一遮天,地震洪澇現世間。當然,這裡所說的地震洪澇指的並非就這兩樣,而是泛指自然災害,颶風、沙塵暴等等也都算在裡頭。
徐雲德也看着村裡的異象,心裡也是震驚不已,但又想到現在還不是愣神的時候,於是開口說道:“老道,咱別在耽擱了,小萍妹子還在等着咱呢,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快去佈下其它各門吧。”
王長貴點了點頭,隨後一行四人便又繼續往前走去。坤門之處,他用了一團五色泥來替代烏木精,這五色泥是生於自然界中的一種罕見泥土,人們常說的龍脈寶穴之處,便常會出現這種泥,不論是火燒還是水淹,它都能一直保持着鮮明的五種顏色,在道家看來,這是極佳的煉器靈泥,它的地氣雖比不過徐雲德的烏木精,但用以做爲坤門的媒介卻也即爲合適。
接下來是坎門,此處王長貴先是以盅繇科御物之法,引來一道娟細水流,隨之將一道傀符置於水邊,暗念了幾句咒語後,衆人便見那水中竟然出現了半個水鬼,彷彿是被一刀劈開一般,原本就怪異的模樣,如今看來更是駭人。
徐雲德心知王長貴所學盅繇科之法,古怪多端,便也沒再多問。
兌門之處,所設之物依舊是三個相連的“品”字形水坑,巽、艮兩門則照畫坎門之法,喚出半個食風和半個山精,如此一來,除了劉萍所在之處的最後一道震門,其餘各門盡數佈置完畢。
隨着王長貴他們一道一道的將各門布好,村中先後出現了紅霞、魚鱗黑雲、黑雲旋窩等異象,而現如今再看村子的方向,情形卻更加的不可思議,空中濃墨一般的黑雲壓的極低,而黑雲下面卻是殷虹一片,就好比是下方的陣陣火紅熱浪正在與天際的黑雲互相抗衡一般,場景之怪異,着實令人匪夷所思。
在震門之處等待的劉萍,看到此景象後,低聲自語道:“終於輪到我了!”說罷,便將袖中的楚刀抽了出來,隨之猛的一蹲身,將其深深的插到了地上。
隨着劉萍佈下了這隨後的一道震門,盅繇科中所記載的這一終極殺陣終於再現人間,站在遠處往村裡看去,只見那厚厚的黑雲之內,不斷的閃現出一些淡藍色的電光,隱匿於雲層之中的狂雷一觸即發,與此同時,地面上的熱浪也開始更爲暴亂的翻涌起來。
眨眼間,伴着一聲震耳欲聾的狂雷炸響,雷火大陣開終於始了那猶如神罰一般的災難性毀滅。當是時,黑雲之下電蛇遊走,道道狂雷如暴風驟雨般的落下,似乎是要將村中的一切盡數劈成焦灰。而地面之上,隨着層層翻滾的熱浪奔涌,道道火苗瞬間竄了出來,轉眼的功夫,整個村子便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即便所隔甚遠,但劉萍卻還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熱氣。
站在陣外眺望整個白樺村,只覺那似乎成了一片被衆神所拋棄的罪惡之土,正遭受着難以言說的毀滅性的天罰,陣中所有的一切,在這等恐怖的威力之下,必將盡數化爲灰燼,不論是殭屍還是房屋、樹木,雷火大陣過後,都將不復存在。
此時的王長貴等人,也正目不轉睛的盯着那駭人的場景,葛家兄弟此刻的思維也早已停止了,腦中一片空白,他們想不通,也不明白,爲何人類能創造出如此逆天的陣法……
徐雲德則嘆道:“我終於明白了當年魯天凡爲何要經過多番考驗之後,才肯將盅繇科傳給我們,此書若是落入心術不正之人的手中,那世道估計就要亂了……”
王長貴點頭道:“是呀,這盅繇科上所記載的諸多法門,確實是令人難以想象,此陣法的威力,估計連王化天和徐舂那般修爲的高人,都難以抵擋吧。”
如此過了近乎半個時辰,陣法的功效才逐漸消散,黑雲散盡、狂雷也隨之停歇,地上的滔天怒火竟然也熄滅了,村中寂靜一片,似乎剛纔在此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個夢一樣。但村裡頭的慘象,卻證實了那並非虛幻。
劉萍收起了楚刀,王長貴和徐雲德也分別將自己的佈陣之物收回,兩夥人在果林之外碰了面,雷火大陣給大家帶來的震撼還未消除,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的神色,徐雲德怔了怔神,隨後說道:“我們去村裡看看吧。”
來到劫後的白樺村,入眼所見除了灰燼還是灰燼,原本那房屋林立,樹木蔥鬱的村莊已經不復存在,可燃的東西盡數成了焦灰,不可燃的也被狂雷劈的面目全非,看着這悽無荒涼的一切,王長貴由感而發道:“此陣之威,已然是逆天之道……”
時隔多年以後,有人回憶起白樺村,大多數人都說那是糟了大地震,然而也有人說那是村裡的瘟疫已經無法控制,天神不得已才降下的神罰,將村中的一切化爲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