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裡的人羣熙熙攘攘的聳動着,一眼望去黑壓壓的大片,我不禁開始懷疑我們的政府是不是有謊報人口數量的嫌疑。
艱難的擋開擁擠的人羣,我把方蕾的行李放了下來,望着眼前一身牛仔裝的方蕾,青春健美又具有現代氣息,怎麼看也不象是個修道人士。
“到峨嵋以後就打電話給我。”把行李遞給了方蕾,我囑咐。
“知道了,我會的。”方蕾溫柔的回答,轉頭看了看身邊同樣揹着行李的李海。
“喂,你還回來嗎?”李洋站在我身邊衝着李海問。
“不要叫喂,難道我沒有名字嗎?”李海白了一眼李洋,道。
“哈!”李洋也回瞪了一眼李海,沒有再說話。這兩個兄弟雖然心裡都關心着對方,可是嘴巴上卻又喜歡互相鬥嘴,互不相讓。
“林逍,”李海轉頭對我說道,“我回去以後會幫你問一下關於你們林家的事情還有靈魂提煉術,一有消息馬上通知你。李洋就拜託你照顧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別人照顧。”李洋馬上回嘴。
“那就拜託你幫我照顧林逍好不好?”方蕾笑眯眯的看着李洋,果然還是美女的力量夠偉大,馬上讓李洋點頭答應。雖然我也不想被人看成是小孩子,但是這畢竟是方蕾對我的關心,也只好笑了笑表示時刻遵循美女的指示。
“車要開了,上去吧!”我向車的方向瞥了一眼,乘客已經開始陸續上車了。
“好的。”方蕾拎起了行李,溫柔而又深情的看了我一眼,握着我的手又加重了力道。
“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我上前走了一步,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了方蕾的身上,從她的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讓我心曠神怡。
“跟師傅交代完這次的事情以後我會盡快回來的。”方蕾輕輕的道,她吐出的熱氣噴在我的脖勁處,讓我心癢癢的。
“知道了。路上小心哦!”說完我飛快的在方蕾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可惜了現在是公共場合要不然我是肯定不會放過方大美人的香脣的。
“喂喂~~~!你刺激我啊!”身旁的李洋立刻用肘部推了我一下,一臉的怪笑看着我。
“怎麼!你有意見?”我得意的看了他一眼,每想到卻被方蕾重重的扭了我一下,頓時讓我痛的差點沒叫出來。看向方蕾,她的臉竟然已經羞得通紅,嬌豔欲滴的樣子讓我忍不住真想咬上一口。
“好了,你們小倆口要親熱也不要在這裡啊!”李海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好了好了,走了啦!”方蕾跺了跺腳,一臉嬌羞的衝我做了個鬼臉,轉身就向火車走了過去,李海馬上跟在了後面。
“再見!”我和李洋衝方蕾和李海揮舞着雙手,隨着火車的漸行漸遠,方蕾和李海終於消失在了我的視野裡。。。。
***
方蕾和李海回到各自的師傅那裡報告心湖的事情已經有好幾天了,局裡的工作還是一復一日的重複,驗屍、化驗、做報告,日子倒也過的平靜,偶爾晚上和方蕾通通電話也能打發一下時間。而李洋則重新開始上班了,只是下班以後總是比誰都溜得快,原來是在追上次圖書館那個漂亮mm,說什麼不能夠讓我專美於前,一定也要努力啊什麼的!明明是每年幾次的獸慾發作,卻偏偏要找個正當理由。笑着搖了搖頭,我脫下了白大褂,準備下班了。
看了看手錶,才六點鐘而已,還是先找個地方解決一下五臟廟吧!因爲我和老姐都不開伙,所以晚飯基本自己在外面解決,偶爾也叫個外賣。
行走在夜晚的城市裡,我忽然有種不知道去哪裡好的感覺。前一陣子和方蕾李洋他們幾乎天天見面,現在又恢復到一個人反而有點不自在,人啊,還是一種適合羣居的動物啊!
隨便找了一家飯館吃完飯出來,我站在馬路上猶豫了一會,回家嗎?老姐肯定又不在!找李洋?他這傢伙現在肯定在把美眉沒空理我的!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啊!還是找阿寶好了,反正她一定在家上網,想到這裡我馬上朝阿寶家走去。
前幾次去阿寶家的時候沒有特別留意,今天才突然發現原來阿寶家也蠻偏僻的嘛!雖然只有晚上七點多,可是路上的行人竟然很稀少,道路兩旁只有路燈孤零零的亮着,地上的許些落葉讓整條街顯得冷清而蕭瑟。
因爲看着地上的落葉也沒有注意前方,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擡頭一看,是個滿臉風霜的中年男子,黑黃的皮膚上滿是皺紋,眼睛渾濁,正一臉茫然的看着我。再低頭一看,一本書正掉落在中年男子的腳邊。
“哦,對不起啊!”我忙彎腰把書揀了起來,遞給了他。
“哦!”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才把書重新接了回去,表情木然。
我留意的瞥了一眼書,好象是本畫冊,封面是蘭色的一大幅類似抽象畫的東西。古怪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我有點擔心的問:“你還好吧!”
男子卻突然象從神虛太遊裡回過神來一樣的瞪了我一眼,一言不發的夾起書就從我身邊走了過去,只留下了還搞不清狀況的我。
怎麼回事啊?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嗎?咕噥着,我也沒有多想,繼續望阿寶家走去。
走着走着,忽然街旁的一塊小小招貼畫吸引了我的注意,因爲它就是剛纔那本畫冊的封面,一幅蘭色塗鴉的抽象畫。仔細看了看畫的右下腳,一行小字寫着:畫家安冉的抽象派作品展,**路77號307室。
又是77號?我的心突然跳動的飛快,一種怪怪的感覺,眼皮也不禁跳動了起來。
“有興趣嗎?”一個平平的聲音突然從背後跳了出來,把沒有準備的我嚇了一大跳,猛的回過身,一個男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站在了我的背後。
天哪!你是屬貓的嗎?走路怎麼一點聲響都沒有?皺了皺眉,我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冒失鬼。黃黃的臉色,小小的眼睛,木然的面部表情,一身衣服看上去有點髒兮兮的,反正讓人看了就不舒服。
“有興趣看畫展嗎?”男人又問了我一遍。
“你就是畫家安冉?”我問。
男人搖了搖頭,表示否定。
“哦,那你是幹什麼的?”我好奇的問。
“我是收門票的。”男人平靜的回答。
哈哈!我幾乎要當場笑出來,這個人還真夠坦白,也怪不得老是問我看不看了。好吧,反正也沒什麼其它事情可做,再說看他的樣子大概真的很希望有人看這個畫展,我就當日行一善好了。想到這裡,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那請走這邊。”男人指了指畫報旁邊的一個小衚衕,說。
“哦,好。”我望着黑漆漆的衚衕開始有點後悔了,可是剛說出去的話又不能反悔,只好硬着頭皮跟在了男人的後面。
衚衕裡面異常的漆黑,只有頭頂的一點星光微微照亮了前行的路。兩邊的牆很高大,而衚衕也越走越窄,到最後只是勉強的讓一個人通過而已。走在男人的後面,四周忽然安靜的出奇,馬路上的任何聲音都沒有傳過來,只有我自己的呼吸聲和腳步聲。是的,只有我自己的,而那個男人真的要算是貓的轉世了,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而且,我突然發現這個男人走起路來身體竟是一動不動的,照常理來說人走起路來身體總會有晃動的,可是他,一點晃動的跡象都沒有。往下看,明明他的腳是在邁動啊!
疑惑的摸了摸鼻子,我開始覺得有點冷,衣服下的皮膚上開始泛起了雞皮疙瘩。我今天的腦子是不是又搭錯了?竟然會答應來看我最一竅不通的美術作品?而且眼前這個男人也很古怪!要不要不看算了?想到這裡,我的腳步放慢了下來,回頭看了看,只有一片漆黑,馬路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
“到了!”就在我準備走人的時候男人卻突然停了下來,指着一個樓梯對我說。
“啊?到了啊?”我有點尷尬的摸了摸腦袋,樓梯口也是黑洞洞的,讓人產生不安的感覺。可是既然到了都到了,就上去看看吧!
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跟着男人上了樓梯。幾乎是摸黑走了三層樓梯,我跌跌撞撞的上到了三樓。一個桌子放在了307室的門口,桌子上面放了一疊畫冊。
“要錢嗎?”我問,其實我心理是希望他開的價越高越好,這樣一來我就有藉口不看離開這裡了,可是希望恰恰和事實相反。
“不要錢的!”男人平平的語調打消了我的念頭,打了個哈哈,我走進了房間。
房間裡不是很亮,但是幾乎每幅畫的正上方都亮着一盞燈,燈光打在畫布上,讓畫面呈現了一種朦朧的視覺效果。畫展裡空無一人,我靜靜的走在房間裡,每一幅畫都是偏冷色調的抽象畫,反正就是讓人看不懂到底畫的是什麼的那種畫。
整個畫展的房間倒是蠻大的,畫不是很多,所以倒讓人有種空曠的感覺。這樣一來讓本來就覺得冷的我更是感到一股寒意,好象被人置放於一個無比寬大卻又封閉的空間裡一樣,壓抑和孤獨同時存在。
房間裡還擱置了幾塊很大的板,上面用來放置了幾幅畫,這樣讓我無法一覽全室,當我站在一塊板的前面時,總會存在了一些視覺上的盲點。雖然明知道整個畫展只有我一個人,可是覺得板後面有另外一個人正在窺視我的感覺卻揮之不去。
畫面上的蘭色塗鴉我一點也看不明白,只覺得象是一張張奇怪的臉孔,好象每張畫布後面都有臉的浮現。而畫上的一些圓點則更象是一隻隻眼睛,正緊緊的盯着我。凝視之中,畫布上的油彩好象正在慢慢的旋轉,移動。
往畫上望去,畫面上用藍色和黃色塗鴉成了一團一團的,凌亂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難道這就是抽象畫的真正涵義嗎?燈光打在畫布上,讓一團團的油彩外圈泛出七彩的光眩。眨了眨眼睛,好象有一道黑影映在了畫布上。
回頭,什麼也沒有。
心跳,卻莫名加速。
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想了想,我還是快步走向了門口,那個男人正端端正正的站在那裡。
“我看完了。”我對男人說,希望快點出去,我可不想再看什麼畫展了。
“這個給你。”男人把一本畫冊遞了過來,滿腦子只想快點走的我也顧不了這麼多,一把接了過來就塞到了公文包裡。轉身馬上準備開溜。
“對了,”那個男人突然叫住了我,說:“你可以上一下畫冊上寫着的網站,網上會告訴你這些畫的真正涵義。”
“哦,知道了。”我敷衍着答應了下來,腳下的腳步卻邁得更快了。
匆匆從衚衕裡走出來,我又重新回到馬路上,雖然行人還是很少,但心裡卻感到很踏實。看了看手錶,竟然不知不覺中已經晚上快十點了,我在畫展裡的時間有這麼久嗎?朝阿寶家的方向望了一下,我突然又沒有了去找阿寶的yu望,算了,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畫展一折騰,人都感覺到累了,還是回家好了。想到這裡,我聳了聳肩,朝自己家裡走去。
回到家洗完澡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躺在牀上的我反而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了。眼前晃的全是剛纔在畫展裡看的那些抽象畫,象一個個不停回放的幻燈片一樣騷擾着我的神經。而想知道這些畫的真正涵義的yu望也開始越來越強烈,到最後簡直是在心裡大喊着:上網去看,上網去看啊!
“可惡!”咒罵了一聲,我一骨碌從牀上彈了起來,反正睡也睡不着,明天又是星期六不用上班,就上網看看好了。
想到就要馬上做到!我忙把電腦打開,再把包裡的那本畫冊拿了出來,照着畫冊裡的那個網址上了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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