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一牆之隔

聽到曾暮雨這麼說,我們的注意力全被集中過去。從進來這麼久,除了肥四這個胖子和神秘出現的曾暮雨外,還真沒遇到一個活人。我湊了過來,在曾暮雨的示意下看了看那個標記,眉頭立刻鎖了起來。

一個鮮紅色的“Z”字上,畫在左側銅鏡門的旁邊,這顯然是曾暮雨做的標記。但這個標記上,被用同一種顏料加了幾筆,胡亂的畫成了個鴨子的形狀,同時又畫了一個箭頭,指向右側的銅鏡門。

這種無厘頭的塗抹方式,讓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如果是盜墓團伙的人,那他們完全可以掩蓋甚至擦拭掉這個標記。當然,也可能是他們爲了混淆視聽,或者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對我們進行嘲諷,故意畫成這樣。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們要搜救的警員或考古專家留下的。或許他們在某個時段發現了標記,爲了吸引做出標記的人,特意在這個離他們最近的標記處進行塗改,畫上箭頭,此時正在期盼着能夠早日獲救。

我讓大家就地坐下,趁着休息的功夫把兩種可能做了分析,幾個人覺得都有一些道理,可誰也不敢輕易下結論,這到底是致命陷阱還是求救信號。每個人都清楚,這裡是詭異莫名的古墓,走錯一步,萬劫不復。

“怎麼樣,大家有什麼想法?”過了許久,曾暮雨拍了拍已經開始有些昏暗的頭燈說:“在這兒耗着也不是辦法,我們遲早得做出選擇。是按照我原來做的標記走,還是跟着這個不知道誰畫的鴨子走?”

“這個……有道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嘛,要是依吳某來看啊,這個這個,咱們還是跟着曾小姐之前來的路走吧,至少不會出什麼亂子……”肥四壯着膽子陪着笑說道。

“你要是願意走,你自己走好了!”肖老二沒好氣的懟了肥四一句繼續說:“從進來到現在,我們遇到的麻煩還少麼?還他孃的怕給咱擺華容道?要我說,咱就來一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走這條路,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跟哥哥我這兒逗咳嗽!”

“我們費盡心思到這兒的主要目的,是把失蹤的警方人員和考古專家救出去。夢龍說這個標記可能是被困人員留下的,我認爲有這種可能。所以我同意走這條路。” 齊不悔也做出了自己的判斷,“但我們必須小心謹慎,發現任何可疑之處,立刻停止行動。”

“既然這是大家的選擇,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曾暮雨看了看我,見我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站起身來說:“無論我們選哪條路,都會越來越接近主墓室。從我之前在這裡探索的經歷來看,這裡有些東西,可能會超出我們以往的認知。所以還是那句話,能不碰的儘量別碰。”說完,她便向着箭頭所指的銅鏡門走去。

在這扇門後,是一條深邃悠長的洞道。但即使在這兒,也到處掛着各種銅鏡,或是銅鏡樣式的飾物。幾個人默默的走着,誰也沒有說話。黑暗逼仄的環境裡,只能聽見沉重的呼吸聲在周圍響起。走了大約十幾分鍾,洞道又出現了兩道洞門。而在其中的一道洞門旁邊,又出現了一隻畫風粗糙的鴨子。只是這次,塗鴉上的紅色顏料很少,似乎畫畫的人並沒有足夠的塗料。這次曾暮雨沒有再和大家商量,直接鑽進了塗鴉旁邊的門道。

“這他孃的不會是那幫孫子耍我們玩呢吧,等我們累的走不動了,再給我們一鍋端?”我們又經過了幾道標記這樣塗鴉的大門,在掛滿銅鏡的洞道里約摸走了一個多小時,肖老二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湊到我跟前說:“老尹,這不會是那丫頭片子自導自演的戲吧?你說她會不會和那些盜墓的是一夥兒的?她們曾家可沒像我肖家一樣,正式在江湖上金盆洗手啊……”

“前邊好像有人!”曾暮雨突然停了下來,突如其來的一句將我和肖老二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前方。我們幾人趕緊湊了過去,果然發現前邊20米左右的一座立式銅鏡邊,一動不動的靠坐着一個身穿特警服裝、頭戴頭盔的人。

“過去看看,小心點。”齊不悔向大家招呼了一聲,越過曾暮雨,率先走了過去。等我們湊到近前的時候,齊不悔已經將這人的警用頭盔摘下放在一邊。這頂我國特警部隊專用的防爆頭盔的面罩已經碎裂,一灘乾涸的血跡斑駁的濺灑在頭盔正面白色的“警察”字樣上。

“死亡時間不超過8個小時,子彈直接貫穿顱骨導致大腦受到致命損傷,一槍斃命。”齊不悔看着屍體頭部的彈孔繼續說:“5.88毫米口徑,看傷口周圍的灼痕,有可能是狙擊步槍。”隨後,他又從死者不遠處撿起一把打空了子彈的警用手槍看了看,應該是在被擊斃後掉在地上的。

“這邊,這邊還有人!”隨着肖老二的招呼,我們幾人又將目光集中到幾堆石頭後。這些石塊顯然是人爲堆起的臨時的掩體,而在石碓後邊,三具同樣身着特警裝備的屍體趴伏在地上,還有兩具戴着眼鏡的屍體躺在地上,胸口中彈沒了聲息。齊不悔走上前去,確認這些人都是死於槍擊後,從他們身上摸出了證件。不出所料,他們都是此前下來的警員和考古專家。

這些人不是死於機關暗器,更不是死於術法陰物,而是被現代的槍械擊斃。從附近的彈殼和崩碎的石頭來看,這些警員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槍戰。不幸的是,他們並沒有堅持到最後。

“你大爺的!”齊不悔狠狠的踢了一下腳邊的碎石,鮮見的罵了一句髒話。好不容易找到了倖存者的位置,卻還是遲來了一步。這讓我們這支搜救隊的負責人齊不悔感到懊惱和極度的憤怒。

“老齊,事已至此,你也不用自責。眼下要做的還是先確定位置,等我們確認此地安全,再帶人下來將他們擡出去安葬吧。”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想盡辦法勸慰着齊不悔:“說不定還有其他倖存者,正在某些地方等着我們去救呢……”

“什麼東西!”就當大家還準備繼續在現場調查一下的時候,卻聽見轉過身看向一邊的曾暮雨大喊了一聲。我趕忙轉頭看去,卻見一個紅色的影子在附近的洞道里一閃而過。“那裡有人!”曾暮雨喊了一聲,也沒有叫上別人,便閃電一樣衝了出去。

“跟上去,別讓她甩下!看緊肥四!”齊不悔低吼了一聲,也朝着曾暮雨的方向衝了出去。相比於剛剛閃過的影子,齊不悔的注意力更多擊中在曾暮雨和肥四身上。即使是沉浸在沒有及時發現倖存者的悲憤中,還是一直提防着身邊可能存在的變數。“不用你說,我就知道這事沒那麼簡單!”自從知道了曾暮雨的身世,肖老二似乎在某些觀點上和齊不悔達成了一致,搶在齊不悔前面追了過去。“老二,你他媽別衝動,哎呦臥槽!”見肖老二連頭也沒回,我也不敢怠慢,一把薅起還坐在地上休息的肥四,生怕他們那邊會出什麼意外。

我原以爲曾暮雨會追着那個影子跑出老遠,不過轉過幾個彎道,便發現曾暮雨站在一處寬闊的洞道里,四處打量着什麼。“丫頭片子,你說的東西在哪兒啊?哦,跑了……我看你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這兒的吧……”率先跑過來的肖老二見周圍沒什麼異常,便直接向曾暮雨劈頭蓋臉的問道。面對肖老二的質問,曾暮雨的眼睛裡突然閃出了一絲寒光,臉色唰的陰沉下來。但她見我和肥四跑過來,終究又把嘴角往上翹了幾分:“那東西太快了,遠遠超出了人的速度,我實在沒有跟上。”

“二位,哎呦二位!求求兩位大哥大姐,咱們別鬧了行嘛~”肥四滿臉通紅的跑過來,近乎哀求的說道:“你們看我這一身肉,啊?我真是跑不動啊!咱們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不打招呼就來個百米衝刺吧?好,就算我是個外人,齊老闆身體不好,你們總得照顧一下他吧?”見我和齊不悔走到近前,肥四往回走了幾步說道:“尹老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咱要老這樣互相猜忌,要不就一驚一乍,這,這能走出去嗎……”

突然,就在肥四正發泄情緒的時候,我們頭頂上卻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有什麼巨大的東西猛的從洞頂上落下來。慌亂之中容不得多想,我和齊不悔立刻往洞壁上靠去;混亂中,我似乎看到站在中間的肥四就要被砸倒,肖老二冒着風險撲向了這個胖子。洞道里頓時瀰漫起嗆人的塵土,重物落下發出的巨響,讓我的耳朵裡只剩下刺耳的嗡嗡聲。

過了好一會兒,待煙霧逐漸散盡,我才扶着齊不悔慢慢站起來。我定睛一看,才發現原先寬闊的洞道,竟然被一道石牆切成了兩條狹窄的隧道,而我們剛纔沒走進幾步的入口,也被落下的巨石封的嚴嚴實實。

“老二!曾暮雨!你們聽得見嗎?”我狠命的垂着石牆,趴在牆上仔細的聽着,卻聽不到牆那邊傳來的一點聲音。“咳咳,沒用的。從剛纔落地的強度來看,這堵牆的厚度少說也得1米以上。你就是喊破喉嚨他們也聽不見。”齊不悔止住咳嗽,用頭燈照射着頂部。隨着燈光我看到,洞道的頂部似乎有一道人工凹槽,石牆起初應該是藏在凹槽之內,不知是我們觸及到了什麼機關,還是那個紅色影子或是什麼人在暗處使壞,想對我們不利。這回好了,本來相距不到數米的五人,卻被從天而降的石牆生生隔成了兩隊,我和齊不悔在左,肖老二、曾暮雨和肥四在右。

“唉,有什麼好慌的,我們又不是生活在石器時代。你腰裡別的是什麼?……”當我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來轉去的時候,齊不悔慢悠悠提醒着我。我這才恍然大悟,趕忙從腰裡掏出對講機,調到一個頻率急切的喊道:“老二,肖老二,能聽見我說話嗎?聽見請回話!”

對講機裡沒有迴應,只有令人不安的沙沙聲。我焦躁的來回踱步,不斷的向對講機裡喊話。我不錯眼珠的看着對講機的通話指示燈,期待它的顏色能從紅色變成綠色。在等待的時間裡,每過一秒我都覺得像一年那麼漫長。在牆那邊的三個人裡,由於曾暮雨事先並沒有透露與我們一起下墓的意思,所以羅隊並未給她準備對講機。肥四是我在墓裡撿到的,更不可能給他配通訊器材。肖老二是我們這邊唯一可以聯繫的人,所以他們現在一切的情況,都只能從這隻對講機中得知。然而大約過去了5分鐘,對講機還只是我在自說自話,連齊不悔的臉色都開始顯現出了凝重。就在我即將抓狂的時候,對講機的指示燈終於變了。

“肖老二!我是尹夢龍!你他媽的說話啊!”

“我是曾暮雨。肖林剛從爲了救這位吳先生,被石牆產生的衝擊波震暈了。他們應該都沒什麼事情。”對講機那頭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那我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對講機應該早就有反應了,你爲什麼沒回應?”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一直就沒有開對講機,我剛纔檢查他情況的時候,才發現他這有通訊設備。”曾暮雨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我聽不出有任何感情色彩。

“我要和肖老二說話。”我的語氣逐漸凝重起來,不知不覺握緊了手中的窺蟬。

對講機那頭的曾暮雨沉默了。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的說:“那你等一下。”

又是一陣誅心的沉默。我上下打量着這堵石牆,希望能從中找到打破的辦法,哪怕有一道縫隙,只要我的窺蟬可以穿過就可以。

“咳咳,老尹,是我……”肖老二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 “老二,你怎麼樣,沒事吧?”我大聲喊道。“我死不了。肥四這孫子真命大,我要是再慢一點,他就得下去找他祖師爺認親去了。”聽見肖老二還有心情開玩笑,讓我懸在嗓子眼裡的心一下歸了位。

確認了肖老二沒事,肥四也只是嚇得尿了褲子,我們便開始商量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根據曾暮雨在這裡探索過的經歷,她認爲這裡距離主墓室已經近在咫尺,並且大部分洞道都與主墓室相通。所以她建議我們順着現在的路往前走,應該會有相聚的可能。即使沒有碰到,也應該能在主墓室相聚。我和齊不悔商量了一下,目前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也只好如此。

“老二,那我們現在就出發了,隨時保持聯繫。呃,千萬小心周圍的情況。”最後一句話,我的語氣很特別。對面的肖老二似乎也聽出了什麼,沉重的答應了一聲。

收好對講機,我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和齊不悔順着洞道往前方走去。不知道接下來的危險,是來自詭異的古墓,還是陰險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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