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想委婉的提醒她,這件事,她被開除已經最好的結果,但是,礙於傅斯年,校長只是說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們回去吧,有什麼異議,改日再說。”
周晨槿恨恨的盯了許傾心一眼之後,不甘願的出去了。
許傾心反倒是有些懵懂,一心想的都是,開除的不是我。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直接跟着他們就要出去,可管家卻淡淡的道:“許同學,請留步。”
許傾心腳步滯了滯,一臉疑惑的看着管家。
管家看了一眼校長,隨後出去,校長很識趣的跟着出去,房間裡只剩下傅斯年和她兩個人。
這個情況讓許傾心的心裡不由得一陣哆嗦,他又想幹什麼?
傅斯年沒有擡頭,甚至都沒有看她,可許傾心卻覺得,這種跟他獨處的感覺,比跟周晨槿打十次架,還糟糕。
過了一會兒,傅斯年淡淡的問:“傷口疼不疼?”
許傾心懵了一下,急忙道:“不疼!”
傅斯年盯着她:“傅太太不可以軟弱,被人欺負了,加倍還回去,記住了嗎?”
這是,在給她撐腰?
許傾心心裡感激的苗苗,不過剛冒了個頭,立刻就被她自己的理智給壓了下去,貓吃老鼠之前還要玩玩呢,再說,他是不是覺得,如果她遍體鱗傷,或者瘦了,焦慮了,就不好吃了?
聽說,人在焦慮狀態下,產生的負面情緒毒素很大……
許傾心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她點點頭:“我知道了。”
語氣莫名有點喪。
傅斯年盯着她沮喪的臉,想着應該是在爲處分擔憂,便說道:“處分不用在意,你不用寫檢討。”
許傾心一愣,她這算是成功因爲裙帶關係,而逃避了一切責罰?
到現在爲止,傅斯年好像都沒有在爲難她,都是在幫她。
道了聲謝謝,眼見傅斯年好像並沒有要再跟她說話的意思了,許傾心飛也似地逃了出去,離開了校長室。
傅斯年眼底微微泛着黑,管家進來推他走的時候,傅斯年略帶不悅道:“管家,我這個樣子,是很嚇人麼?”
管家沒說話,心裡卻道,嚇不嚇人不知道,反正穿成這樣,實在不像是一正常人。
雖然,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正常人。
回到教室,周晨槿帶着收拾好的東西準備走,見到許傾心回來,周晨槿恨恨的盯着她:“你給我等着!”
她現在還怕威脅?,許傾心無所謂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覺得自己嫁給傅斯年之後,至少學會了淡定。
城南周家。
連着兩日沒去上學的她,終於引起了母親的疑惑:“晨晨,現在沒到放假的時間,你怎麼不去上學呢?”
音樂學院不像是其他大學,能自由散漫,裡頭的制度什麼都很嚴格,管制也很緊張,除非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否則,不能隨意曠課,更不能好端端的就不去學校了。
周晨槿臉上藏着古怪,她一拉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包裹在被子裡,悶悶的道:“那個,我有點不舒服,我想在家裡多住兩天。”
在父親不知道她被開除的日子裡,她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周夫人聽她說不舒服,立刻緊張的走到她跟前,摸摸她的額頭,不燙啊,怎麼不舒服了呢?
“晨晨,你感覺如何了?實在是不舒服,咱們就上醫院,我這就叫老張備車。”
周晨槿拉過被子,矇住了腦袋:“不用了,我躺躺就好,媽,你別煩我了,我想自己睡一會兒。”
周夫人聽她這麼說,只得點頭:“嗯,那你中午想吃什麼?”
“什麼都不想吃。”
周夫人出去,悄悄的給她帶上了門。
外面,市長秘書周勤從外頭氣洶洶的回來,一巴掌拍在客廳的桌子上,瞪圓了眼睛喊:“周晨槿呢?叫她給我滾出來!”
周夫人李青雲見他這麼生氣,忍不住疑惑道:“出什麼事了?你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晨晨還在睡覺呢。”
周勤臉上怒意更甚,還在睡覺?
還有臉睡覺?
“都是你養的好女兒!我臉面都快叫她給丟盡了!”
越想越是生氣,他直接上樓就要去周晨槿的房間,李青雲急忙攔了下來:“姑娘都那麼大了,你這個當爸爸的隨便進去不好吧?等着,我去叫她。”
“還不快點去?讓她滾下來!!”
“唉,好好好,我這就去。”
李青雲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周勤很少這麼發脾氣,顯然這件事情應該是很嚴重的,她推開了周晨槿的門,快步走到牀前跟前,拉她的被子:“晨晨,你到底做了什麼?惹得你爸爸那麼生氣?他要見你呢,你趕緊起來,去你爸爸跟前認個錯。”
剛纔周勤發脾氣,周晨槿早就聽到了,她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不敢。
父親肯定是知道學校的事情了,她該怎麼辦呢?
周晨槿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恐懼和慌張,忍不住下意識的揪緊了被子:“那個,媽媽,我身體不舒服,能不能不出去了?”
“你父親發那麼大的脾氣,我看不行,來,你先起來,媽媽扶着你下去,有什麼事,媽媽在呢。”
有李青雲的安慰,周晨槿這才默默的從牀上坐了起來。
不管如何,父親應該是不會對母親怎麼樣的吧?
她穿上衣服,跟在李青雲身後,怯怯的下了樓。
母女倆纔剛一下去,周勤震怒的把桌子上的花瓶砸到地上:“周晨槿!我早就告訴過你,在學校給我低調一點,你都幹了什麼?”
周晨槿被嚇得猛然一個哆嗦,直接拉住了母親的胳膊,她不敢看父親,也不敢擡頭,聲音更是顫抖:“爸爸,其實,這個事情,不怪我,我只是……”
事情雖然都是她挑起來的,但是,她在學校裡這樣已經習慣了,往常許傾心都不敢反抗,誰知道她會突然動手,而且,還鬧到了這麼不可收拾的地步。
周勤聲音也是森寒:“你只是什麼?”
“爸爸,我只是說了那個許傾心幾句,誰知道她會突然動手啊,她打了我,我當然要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