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心的心底放鬆了一些,掙扎着想要站起來,繼續和旱魃對抗,結果卻發現自己根本連站起來都做不到,身上的力氣在迅速消失。
她知道,自己唯一的機會沒有抓住,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唯一可以做的,已經是抱住自己的一條命,不讓旱魃將她的血給吸了。
東方在她的身邊慢慢的開始枯萎,皮膚開始乾癟下去,這和傅斯年的樣子很像,看到這個畫面,許傾心的心很痛。
與其讓旱魃將自己給吸收了,還不如讓東方獲得強大的力量,這樣他們還有可能繼續戰鬥。
許傾心將自己的手朝着東方伸過去:“管家,你醒來,快些吸我的血,我們還有機會。”
管家聽到許傾心的聲音,努力的睜開眼睛,轉過頭對上許傾心着急的眼神,他最後也只是搖搖頭:“別這樣太太,我扛不住這一份力量的。”
許傾心一聽就不行了,扛不住?
那誰纔可以扛得住呢?
旱魃嗎?
轟。
一聲巨響,將失神的許傾心給震到,她猛然擡起頭,對上一個個她曾經見過或者不見過,敵對過或者友好過的殭屍們。
這些一個個殭屍們都以自殺式的方式,將自己的力量提升到最高點,朝着旱魃豁出去命不要的戰鬥着。
在這樣的情況下,許傾心連自己都覺得很震驚。
在這中間,她看到了張潛。
他朝着她微微一笑,朝着旱魃衝上去。
而這些人的結果看起來都很勇猛,只是最後都身負重傷的跌落在地上,奄奄一息。
許傾心搖頭,想讓這些人不要用這樣的方式去阻止,沒有用的,可是她的聲音找不到,心裡的痛讓她的淚眼模糊,看不到任何東西。
“走啊……”她沖人羣喊。
沒有人會聽她的。
東方微弱的說到:“去,找先生,你的血液,可以助他恢復。”
說完這些話,東方已經沒有力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宛如死屍,旁邊的慘劇還在繼續,那麼多殭屍們,都在拼自己最後的力量,要抵抗住旱魃的侵襲,而在不遠處,貓妖託着傅吾賜在看着,雙眼的晶瑩讓許傾心看着心酸。
其實許傾心知道,就算貓妖帶了傅吾賜逃了,以傅吾賜是個殭屍之王的身份,旱魃不可能會給他成長的機會,肯定會趁着他如此虛弱的時候,要了他的小命。
保護自己的孩子,必須要由父母來。
許傾心咬牙,忍着身上的劇痛,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回去。根本就不敢再看身後的慘劇,號稱是不死的殭屍,卻在被自己的同類一一碾壓成肉餅,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誰說殭屍沒有生命,他們的生命只是極爲頑強,卻不是不死的,當受到的傷害達到極致的時候,他們就會在痛苦中死去。
所以,那邊所有的殭屍,死掉的時候,都是極爲痛苦的,而且,死去的他們,都被旱魃給吸收掉,雖然這些殭屍的能量,旱魃吸收進去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
畢竟一滴水滴入大海,能有什麼多大的用處?
許傾心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傅斯年在沉睡,對外面的一切,都不知道。看到他這個樣子,她的心裡更疼了,無法想象,等到傅斯年醒來之後,身邊的人都沒了,而他卻成了永生,會如何的痛苦。
她更知道,若是沒有傅斯年的轉化,她將自己的血放完給他,她也不會完成轉化,不會變成殭屍,將會正常的死去。
就算是如此,許傾心還是眼睛都不眨的直接將自己的手給劃破,將流血的手腕放在傅斯年的口裡,讓自己的血液可以很正常的滑入到他的口中。
看得見血液被他吞嚥進去,許傾心的嘴角浮起笑意。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傅斯年乾涸下去的肌膚,慢慢開始恢復滋潤,他枯槁的髮絲開始變得有光澤,整個人從人幹到帥到迷人的男人,需要許傾心大半的鮮血。
許傾心感覺到鮮血沒有繼續往外流,又往另一隻手上割了一刀。
“傅斯年,你一定要幫我們報仇,然後將吾賜給養大,我也許無法繼續輪迴,以後也不會有我的存在,但是你不能夠忘了我。”許傾心艱難的湊到傅斯年的脣上,深情的一吻。
這是最後的吻,只爲了讓自己和他之間,再多一點點的接觸,一點點就好,就算下一刻,她的眼睛會永久的閉上,她都不會有遺憾了。
可是,眼淚爲什麼一直都止不住呢?
不應該啊。
眼前開始模糊,她知道,自己的命即將隨着鮮血的流逝而消失不見,可他爲什麼還沒有睜開眼睛呢。讓她想再看看他都做不到。
旱魃,我真的好狠你。
等着吧,我的愛人,將會爲我報仇,將你再一次封印在你應該待着的地方。
在她閉上眼睛的時候,沒有看見傅斯年的眼睛緩緩的睜開,在他起身發現目前所發生的一切的時候,泛着鮮血一般的紅眸,已經開始變得極爲恐怖。
在外面的草地上,慘劇依舊在上演,旱魃此刻就像是一隻高高在上的王者,睥睨着衆人,將對方拼命的攻擊,當做是一個笑話來看待。
這樣的畫面持續了一段時間,她覺得有些玩膩了,隨手一招,收割不少人的命。
當她想到將這裡給毀掉的時候,從城堡內透出嚇死人的氣勢,完全針對旱魃的碾壓之勢,讓她原本帶着懶洋洋笑意的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麼回事?”旱魃問道。
沒有人幫她回答,大家都不懂這是怎麼了,躺在地上還剩下一口氣的人,也紛紛將目光放在城堡的方向,下一刻,就看到傅斯年的身影,慢慢的從城堡內走了出來。
那雙眼眸所迸發出來的金色光芒,比起旱魃雙眸中的煞氣,更勝一籌。
他張嘴朝着旱魃咆哮,彷彿心中有無盡的悲痛,想要宣泄。而眼前的旱魃,就是他要報復的對象,這樣一幕,彷彿給在場的衆人打了雞血。
所有的人都歡呼起來,一直喊着傅斯年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