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幹什麼？說話！”周維氣勢洶洶。
殭屍張開了嘴，卻只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說不出話。不一會兒，它的嘴裡冒出白色泡沫來。
風水先生終於冷靜下來，走過去說道：“它是殭屍，舌頭肯定也不靈便。我們先將它弄到鎮上去再做處理吧。”
幾人將殭屍擡到鎮上，圍觀的人不計其數。
關於怎麼處理殭屍，鎮上人的意見發生了嚴重分歧。有人說，殭屍是從極陰冷的養屍地出來的，只要扒掉它的清朝官服，放到太陽底下曬一曬，就能讓它像冰雪一樣融化掉。有人說，殭屍是□□之物，在鎮上曬化可能會留下瘟疫隱患，最好深挖埋掉。埋的坑裡澆灌水泥，讓它永困於地下。還有人說，在殭屍的太陽穴插入一根鋼釘，然後普普通通埋掉就行。
風水先生犯難了，詢問爺爺道：“馬師傅，你看怎麼辦？”
周維不高興道：“早應該在山上一槍崩掉它腦袋的。省事兒。”
爺爺根本沒有心思考慮怎麼處理這個殭屍，他擔心的不是如何處理殭屍纔好，而是胡成究竟到哪裡去了。
顯而易見，這具一米七幾的殭屍不是他想找的目標。
周維將殭屍的鳥銃取了下來擺弄，嫌棄道：“我還以爲是什麼好貨色呢，裡面都鏽爛了，只能賣給收廢品的了。”
爺爺將周維手裡的鏽槍拿過來，看了看，擰緊了眉頭。
嘰嘰喳喳的人羣安靜了下來，大家以爲爺爺要發表處理殭屍的看法。
那殭屍也將眼珠子對着爺爺，嘴裡還在不斷地吐出白色泡沫，像一隻上了岸的螃蟹。它那菜青色的臉就如螃蟹殼兒。
爺爺指着殭屍的衣服說：“這是清朝糧官的衣服。”
“糧官的衣服？”衆人議論紛紛。
“青牛山的養屍地以前出過一次殭屍，不過那次據說被圍捕了。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還記得那次事故的老人？”爺爺將圍觀的人們掃視一圈。
果然有個老人站了出來，他由一個年輕人攙扶着。衆人立即讓開一條道，讓他走到殭屍旁邊來。
“我是當年圍捕殭屍的獵人之一。”老人一說話嘴巴就不住地顫，“當年變成殭屍的那個人，生前確實是清朝的糧官。”
衆人譁然。
爺爺向大夥招招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問老人道：“當年你們確實將殭屍打死了嗎？有沒有逃掉的可能？”
老人點點頭，腦袋如藤上的南瓜一般晃動。旁邊的年輕人用一隻手扶住老人的後腦勺，他的腦袋才穩定下來。
爺爺將那杆生鏽的鳥銃遞給老人，問道：“那麼您認識這杆鳥銃嗎？”
扶着他的年輕人說道：“他眼睛不好，恐怕看不清。”
老人接過鳥銃，沒有低頭去看，而是用手在槍桿上摸索。他的手如松樹皮一般粗糙，槍桿也如柴棍一般不平。
人羣非常安靜，靜得能聽見老人摸索槍桿時發出的沙沙聲。
被硃砂墨斗線捆住的殭屍似乎有些着急，眼珠子盯着老人，嘴巴張了又張，發出“哼哼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