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本想喊一聲,可是想想家裡人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於是輕手輕腳爬起牀,穿好衣,悄悄走到房門前,慢慢拉開房門,走進堂屋。
堂屋沒有窗戶,比臥室要暗。晚霞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只見地上有一串水的溼痕,但沒有見到人。
晚霞從房門走到大門,發現門閂是開的。他更加迷惑,難道有誰半夜撥開別人家的門閂只爲在堂屋裡灑一點水嗎?他打開大門朝外看,月光如碎銀子一般撒在地坪裡,空無一人,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睏意上來了,他捂住嘴巴打了一個哈欠,差點哈出眼淚來。見堂屋裡東西不見少,他便將門關上,將門閂插好,然後回屋裡睡覺。
第二天晚上,他又聽到了灑水的聲音。出來一看,情形跟頭天晚上一樣。他仍然插上門閂回屋睡覺。
可是第三天晚上他再次聽到了灑水的聲音。
莫非有鬼來作祟?是不是產鬼晚上來檢查孩子回來沒有?晚霞心中疑慮重重。
第四天,他決定把他的發現和擔心說給家人聽。可是早上不宜說這些,母親非常忌諱,他等到中午吃飯時說了出來。他母親說道:“不可能吧,我晚上怎麼沒有聽到一點響聲?你是不是做夢?”
他妻子說:“我倒是老夢到我孩子受那個女人虐待。”說完放下筷子又開始哭。
娟娟根本不搭理他,自顧往嘴巴里扒飯,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淡模樣。
“爸,你聽到過沒有?”晚霞問他父親道。
他父親一手伸出筷子夾菜,一手摸頭頂光禿的地方,搖頭說:“你媽媽的耳朵比我靈多了,她都沒有聽見,我怎麼會聽見?”
“你們都不信?等我今晚捉到它給你們看。”晚霞不服氣道。
第四天晚上,他和衣而睡,等待作祟的東西出現。當刻意不睡的時候,他又感覺昏昏欲睡。他與瞌睡蟲抗爭了一整晚,結果灑水聲沒有像往常一樣如約而至。
晚霞的心裡就此留下一個抹不去的疙瘩。
在妻子的催促逼迫下,晚霞數次來到畫眉村,求爺爺幫忙找何園的殭屍寶寶。爺爺每次都說:“在找呢,在找呢。”
媽媽隔好多天才去一次畫眉,都碰到晚霞兩三回。可見他來得有多頻繁。媽媽覺得爺爺是敷衍晚霞,有些打抱不平,指責爺爺道:“你天天呆在家裡,怎麼幫他找何園的殭屍寶寶?找不到就找不到,認了就是,反正你也這麼一把年紀了,別人不會怪你。你幹嗎要騙他呢?真是!”
爺爺等媽媽抱怨完,然後說道:“我真的在找呢。何園瘋瘋癲癲,記不清孩子是什麼時候走失的,我要掐時算也沒地方下手。幸虧她的另一個孩子胡又還在,他們幾乎同時出生,我取了他的八字來給不見了的孩子算命,一歲兩歲地推算,看看究竟能不能找到點眉目。”
爺爺說的方法相當於當地算命先生給人判流年書。有的算命先生根據某人的生辰八字寫出一本書來,書上記錄了該人一生要經歷的種種大事。有了這流年書,該人可以像查日曆一樣查過去已經經歷的和未來要注意的大事。喜事則無憂,壞事則想辦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