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笑得極爲放肆,甚至不將鳳儀放在眼裡,只要可以看到龍羽痛苦,那麼付出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
“將鳳羽關入冷宮,聽候發落!”
鳳儀咬咬牙,終於做出這樣的決定,他不能再放縱鳳羽了,再這樣下去早晚會出大事的。
“皇上,公主是對我不滿,只要找到阿正,我就會離開,到時候一切就會恢復到從前的樣子了。”
龍羽知道鳳儀的心裡面也不好過,畢竟鳳羽是他的親妹妹,要他親手處置了自己的妹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你放心,朕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只是解藥一事怕是要崇遠來解決了,既然鳳羽說沒有,那麼朕想一定是沒有的。”
果真,不久之後侍衛來報,鳳羽的宮中並沒有搜出解藥。
“無妨,我會研製出來解藥的,一定會讓穎兒復明。”
黃崇遠回去之後,就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面不出來,他定要將穎兒的眼睛治好,讓穎兒復明之後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自己。
可是穎兒的情況卻一直不好,她性子活潑,哪裡受得住整日在黑暗中度過,況且龍羽擔心她惹出什麼事端,讓她禁足在宮中不得出去,因此穎兒難免狂躁,甚至摔起了東西。
“我要出去,你們放我出去!”
宮女們都戰戰兢兢的,這穎兒怎麼好似鳳羽一樣的脾氣?
黃崇遠每隔一日就會來看穎兒一回,也好觀察她的眼睛有沒有進展,他雖然沒有研製出來解藥,卻一直給穎兒服用活血化瘀的方子!
想着這或許會有效果也未可知,誰知效果卻一直不理想,一連七日過去了,穎兒還是沒有一絲復明的意思。
“穎兒,小心別傷了自己!”
黃崇遠一把將穎兒護住,她這樣摔瓷器是很容易將自己刺傷的。
“不要你管,我都看不見了,活着也沒有什麼意思!”
穎兒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她也看不見了,到時候即使許正霖來了,看到這樣的她,恐怕只會更加嫌棄,躲自己都來不及呢。
“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離不棄的!你是我活着的動力,所以我希望我也可以成爲你活下去的動力!”
黃崇遠將穎兒擁在懷裡,他很心疼,穎兒本來應該是天真無邪的,即使偶爾會闖一些讓大家都很頭疼的禍事出來,她也應該是那個對生活充滿美好願景的穎兒!
穎兒呆住了,她沒想到黃崇遠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他的懷抱是那樣的溫暖,那樣的安全,讓她一時之間沉迷其中,竟然捨不得推開。
“穎兒,我會帶你回梅園,我答應過你的,所以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嗎?”
黃崇遠極盡溫柔,生怕嚇到了穎兒。
似乎聽到了魔咒一般,穎兒乖乖地點點頭,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許多。
黃崇遠這才舒了一口氣,讓宮女們將打碎的東西收拾了,以免傷到了穎兒,這纔將穎兒引到了椅子上面,爲她細細地診脈。
情況似乎更加惡化了,黃崇遠也是着急得很,毒素擴展得很快,想必已經影響了穎兒的情緒,否則穎兒不會這般失去理智,若是一直任由毒素髮展下去,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到底他該怎麼辦,他要如何才能救得了他心愛的穎兒?
看着穎兒有些消瘦了的臉龐,黃崇遠腦子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換血!
也許只有將毒素徹底排空了,穎兒纔會真的安全,否則他的解藥一時半會兒研製不出來,難道要他眼睜睜地看着穎兒受苦不成?
將穎兒安撫睡下之後,黃崇遠找來龍羽,與她研究換血的可行性。
在聽了黃崇遠的話之後,龍羽驚訝得幾乎要咬了自己的舌頭,他怎麼會有如此大膽的想法?
若是一個不成,穎兒的命保不住,與她換血的那個人性命同樣不保!
“崇遠,你有多少把握?不然,你還是與太醫們細細商討一下,看要如何解了穎兒的毒比較穩妥。”
黃崇遠卻搖搖頭,“穎兒的毒極爲詭異,一個月之內解藥怕是無法研製出來,我尚且不行,那些太醫們就更加指望不上,若是他們真的能行,公主的毒就不會被他們誤認爲屍毒!”
“況且換血雖然冒險,卻是我可以想出來最好的辦法了,其他人我不放心,就由我來與穎兒換血好了!”
望着昏睡中的穎兒,龍羽終於下定了決心,既然黃崇遠說要試試看,那麼起碼說明是有一定的把握,不然他不會如此莽撞。
“若是不成,豈不是壞了你醫聖的招牌?”
“那時候我的命都不在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招牌?再者說,若是穎兒出事,我也沒有心思再行醫了!”
龍羽感嘆,剛開始的時候她對黃崇遠的感情不以爲意,以爲他不過是說說而已,可是如今看來,倒是她看低了黃崇遠。
“我會全力幫助你的。”
“只有一事我放心不下,若是此次失敗,那麼許正霖的屍毒……”
“各人有各命,也許阿正的屍毒已經解了也未可知。”
龍羽並不能強迫黃崇遠做些什麼,他向來是個隨心隨性的人,即使他們是朋友,龍羽也不會如此自私,用許正霖的安危來困住他。
黃崇遠取來應用之物,這次換血非同小可,他無牽無掛尚且有些擔憂,更何況是穎兒?
龍羽和黃崇遠圍在穎兒身邊,他們必須將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告知穎兒,是否換血,最終還是穎兒說了算。
聽過黃崇遠的講解,穎兒一臉的茫然,“換血過後,我就可以看見了嗎?”
“復明的可能性我並不清楚,只是試試罷了,不過若是不成,你我很有可能失了性命,這是場豪賭,穎兒,你可願意和我一同試試?”
黃崇遠說得情深意切,他緊緊握住穎兒的手,試圖將力量傳遞給她。
“既如此,我願意!與其活着看不見,不如死了更痛快!更何況,我相信你這個醫聖的名頭並非浪得虛名。”
穎兒突然笑了,這些天下來,她也曾經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以這樣的殘破之軀離開人世,所以她一直在等待奇蹟的出現,如今黃崇遠給了她一個機會,她自然要牢牢把握。
“那麼我要開始了!”
既然決定要做,黃崇遠也就不再有拖延,每拖延一天,穎兒的危險就多一分,她遭受的罪也就多一分。
黑色的血液從穎兒的身體裡面源源不斷地流出來,龍羽差人將黑血都存了起來,以便之後黃崇遠研製解藥,黃崇遠用一根管子將自己與穎兒連了起來,汩汩的鮮血從黃崇遠的身體裡面流向了穎兒。
黃崇遠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過多的失血讓他覺得有些頭暈,可是他知道,如今這裡可以依靠的只有他,他不能倒下!
“穎兒,你覺得怎麼樣?”
黃崇遠將管子從兩個人的身上拔下來,他不能將穎兒身上的血液全數換掉,這其中的風險太大了,他相信只要給穎兒新鮮的血液,她是一定可以緩過來的。
“沒什麼感覺。”
穎兒眨巴着眼睛,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失落,她以爲換血了之後就可以看得見,看來是她太天真了。
“也許效果一時之間看不出來也未可知,我們再等幾天,崇遠,穎兒的毒血就留給你做研究,也許可以更快的研製出來解藥。”
黃崇遠輕輕地應了一聲,想要站起來卻感到頭暈目眩,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站住。
“崇遠,你沒事吧?”
龍羽很是擔心,若是黃崇遠倒下了,那麼穎兒和許正霖都沒得救了。
黃崇遠搖搖頭,就算是爲了穎兒,他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出事的。
穎兒咬着嘴脣沒有說話,看來她這輩子是註定看不見了,也許她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面,活着也是給別人找麻煩。
夜深了,龍羽宮中的人都睡得很熟,穎兒悄悄地爬了起來,這些天她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生活,對於她來說,夜裡和白天並沒有什麼區別。
憑着記憶,穎兒摸到了池塘的位置,她記得這裡有許多錦鯉,也許與這些錦鯉相伴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別了,攏翠山,別了,龍羽,別了,黃崇遠!
穎兒閉上眼睛,撲通一聲跳入池塘。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路過的宮女正巧看到了這一幕,不禁嚇得大聲喊叫起來。
這聲驚叫立刻驚動了許多人,包括住在不遠處的黃崇遠。
不知道爲什麼,黃崇遠就是有這樣微妙的感覺,他的穎兒出事了,他必須要趕緊過去纔好。
顧不得還很虛弱的身體,黃崇遠掙扎着來到池塘的邊上,看到那裡面的女子赫然正是穎兒!
連衣服也顧不得脫,黃崇遠跳入池塘之中,這裡並不深,卻由於夜深露重,水變得格外刺骨。
穎兒一心求死,所以在水裡面也沒有掙扎,黃崇遠將她救上來的時候,穎兒已經沒有了知覺。
“穎兒,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