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沾滿了眼淚鼻涕的方帕丟回給離默天,他一揚手,就把它丟進了垃圾桶裡。
“都什麼年代了,一個大男人,還隨身攜帶手絹兒,不是僞娘就是gay。”我隨口就刺兒了離默天一句。
沒想到,離默天還沒說話,掛在我胸口的墜子卻開口了:“小丫頭片子,你快去把那個帕子撿回來,那可是文成公主用過的,價值足以買下整個永安小區。真是沒見過世面!”
我趕緊掏了掏耳朵,我沒聽錯吧,那是唐朝的文物?還是文成公主用過的?
那麼珍貴的東西,我竟然用它來擤鼻涕?!
天理難容,天誅地滅,天崩地裂!這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爲了彌補我的錯誤,我趕緊把它從垃圾桶裡翻出來,跑到浴室裡,拿小肥皂把它洗得乾乾淨淨,這才又重新遞還給離默天。
沒想到,他卻一揚手,又把它給丟進了垃圾桶:“已是污穢之物,不要也罷。”說完,就拉了我的胳膊,強行把我拉出了2001室。
我的心在滴血,好嗎?你不要,我可以要嗎?
那麼珍貴的東西,竟然說丟就給丟了。我一步三回頭,真想掙脫他的手,回去把那塊比金箔還貴的布給撿回來。而他卻死死鉗住我的手腕,帶着我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完全不給我機會!
剛走到電梯口,就遇到兩個酒店的工作人員,看到2001室裡空無一人,只有我們倆從房裡出來,就一口咬定是我倆把窗戶玻璃弄碎了,
非要我們賠錢。
我滿腦子都是那方金貴無比的手帕,哪裡還記得離默天撞破玻璃的事情。
暴脾氣上來,扯開嗓子就跟他們理論:“你們看清楚,我是2012室的客人,2001室的窗戶破了,你去找2001室的人去,找我們幹嘛?不要看我們年輕就欺負我們!你們找不到2001室的客人,關我們什麼事,報案呀,讓警察來查!”
這賓館昨天剛死了人,今天再報個失蹤,賓館鬧鬼的事情肯定會傳得滿城風雨,生意就不用做了。
工作人員見我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勢立刻就萎了,趕緊好聲好氣地跟我道歉,說自己工作不到位,讓我熄火,不要鬧。
回到2012室,我纔想起來,2001室的玻璃,真是離默天撞碎的。
我:“……”
我的臉紅成了大番茄,之前的氣勢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全沒了。
離默天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我湊到他跟前,小聲地說道:“那什麼……我們好像真該賠償那塊玻璃的錢。”
離默天回過頭來,看着我,無辜地笑了笑,說:“我沒錢。”
我纔不相信他的鬼話:“唐朝的文物,你說扔就扔,還好意思跟我裝窮?!快拿錢。”
“那樣的東西,我有很多,就是沒有人民幣。”他說的很平靜,唐朝的文物他居然有很多?很多?很多……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從兜裡掏出一個銅片兒給我,“如果這個
還能當做貨幣使用的話,你就拿去賠給他們吧。”
我看那銅片兒跟個小鏟子似的,腦子裡立刻現出古裝戲裡,戰國時期錢幣的樣子。沒錯,這枚正是戰國的鏟幣呀!
我欣喜地接過那枚錢幣,仔仔細細把玩兒了半天,竟發現上面一點兒銅綠都沒有。衆所周知,青銅在潮溼的環境下,極容易生鏽。我看過很多考古資料,無論是圖片還是視頻資料,裡面所有的古錢幣都幾乎被銅綠覆蓋。而這枚錢幣,不說嶄新,卻一點兒滄桑感都沒有,就彷彿,一直被人握在手心裡把玩一樣,磨得很光滑。
難道說,這枚錢幣,從戰國時起,就一直跟着他了?
我玩夠了,就把它還給離默天:“你的寶貝,還給你。”他一直握在手心裡的東西,不是寶貝又是什麼?
離開賓館時,我從錢包裡掏出三百塊錢,拍在前臺:“姐就這麼多錢,賠你玻璃!”
我就這性格,不是我的責任,誰都別想誣賴我。但是,如果是我的責任,我也絕不會推卸。
前臺營業員完全沒想到我會去賠償,哪裡還會找茬,陪着笑臉就把我倆給送了出來。
離開桔色賓館,離默天問我去哪兒,我想了想,說:“回學校。”
陸晴臨死前,說了一個“三”字。
我想,那定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她死於學校宿舍,而且,這件事情的所有相關人員,都與南城大學有關係,如果想找出答案,就必須要回南城大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