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兩天,我也沒能再見到離默天。
所有人都好像在防着我一樣,只要我一想要偷偷開溜,去找離默天,就定會被人半路攔截,給拎回來。
鐵狐訓練營的訓練強度極其之大,每天清晨三點多起牀,到晚上十點鐘睡覺,一刻不停,全部都在訓練。
我真替我肚子裡的小傢伙擔心呀!這樣的訓練強度,會不會動了胎氣呢?
然而,讓我感覺奇怪的是。自從參加訓練以來,我就再也沒有過害喜的反應,身體也輕盈了許多,整個人,就跟沒懷孕一樣。
該不會,已經動了胎氣吧?
我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思,每天被迫參加瘋狂訓練。不是在沙灘上越野長跑,就是在海水裡迎着海浪做俯臥撐,扛着巨大的圓木做深蹲……
在這樣非人的訓練中,汗比水可是廉價得多,呼呼不停地往外冒。
訓練間隙,那個所謂的維多利亞公主,還是會樂此不疲地跑來找我麻煩。
我上鋪的女孩兒叫李青兒,通過幾天的接觸,我倆還挺對脾氣。她也成了我在鐵狐訓練營裡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
從她的口中,我得知了訓練營的很多故事和八卦。
據說,這個鐵狐訓練營,是中國西南某個神秘的、涉足軍政商三界的大家族創建的。
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處於太平洋中央,一處隱蔽的小島上。四周全是海,通訊信號中斷,除了用飛機和船隻與大陸聯繫,別無他法。
鐵狐訓練營,每年初,只招收三名女學員。選拔標準極其嚴苛,無論是身體素質、外貌氣質都必須是佼佼者。
唯一不考慮的,就是學員的家庭背景。
所以,鐵狐訓練營裡的學員,出身詫異可謂是天壤之別。
“那個維多利亞真的是公主?”之前,我一直以爲她在裝來着。
李青兒點頭:“對呀,她是J國未來的女王繼承人。”
我着實嚇了一跳,從沒想過,我這輩子,還會跟這種所謂皇室的人有交集。
“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家公主,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受苦?”打破我腦袋,我也不可能想出理由來。
李青兒的神情暗了暗,聲音也沒有剛剛那麼大了:“平果,你知道,像我們這種窮苦人家的女孩兒,來鐵狐訓練營,就是爲了練就一身本領,將來能夠給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做保鏢,掙一份高工資而已。但是,維多利亞她們就不同了。這裡,除了維多利亞是J國公主以外,還有好幾個歐洲貴族的千金小姐。她們一出生,就擁有普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獲得的財富和地位。但是,貌美如花的貴族名媛好找,霹靂嬌娃的無敵女保鏢卻是一人難求。爲了跟大國政要走得更近,她們不惜放下高貴的身段,在這裡,跟我們吃一樣的苦,訓練時一點都不偷懶。其實,我還是挺佩服她們的。”
我的世界觀已經被完全顛覆了。
後來,有一次跟李青兒閒聊,我半開玩笑地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呀?”
李青兒的神情立刻就落寞下來:“平果,你知道嗎,鐵狐女特工,是沒有資格戀愛的。”
“爲什麼?”我不解。
她苦澀一笑:“鐵狐女特工,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負責大人物的保衛工作。可是,天黑以後……”
說到這兒,她頓了片刻:“沒有家庭背景的女特工,無一倖免,全部都會淪爲他們的牀上玩物
。”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且,聽說越是大人物,越有那些怪癖。”
李青兒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遠,淒涼。
“只有維多利亞這種出身高貴的特工,纔有可能跟僱主按章辦事。她們的目的,也只不過是爲了從衆多的貴族名媛中脫穎而出,結交更高的權貴。”
我抱住李青兒,感覺她的身體,在瑟瑟發顫。
要知道,這個女孩兒,才15歲。
經歷了半個月的高強度訓練,我的皮膚黑了好幾個色度,身上的肌肉線條也越來越明顯。
傑森對我這個新來的一點兒都不客氣,除了前三天的突擊訓練是我一個人以外,之後的所有訓練都是跟老隊員在一起。
教格鬥術時,他竟然邪笑着問她們:“誰願意跟9527一組?”
“我!”傑森話音未落,維多利亞就立刻舉手。
李青兒的手舉到半空中,硬生生被兩個打手女給摁了下去。
傑森滿意地點頭:“多多關照一下新來的隊員。”
維多利亞脣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微笑:“教官放心,我會關照她的。”
這是我跟她第一場正面交鋒,不用想也知道,在衆目睽睽之下,我被她打到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滿頭滿臉都是血,傑森卻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似乎是隻要她不把我打死,打成什麼樣子都完全沒關係一樣。
烈日當空,血和汗混雜着,從我的臉頰一路流進嘴裡。
腥腥鹹鹹的氣味兒,她每打我一拳,我的視線就模糊一分。直到,整個世界在我眼前高速旋轉,天昏地暗。
直到,我昏死過去。
一片黑暗之中,有一股溫暖的力量,流進我的身體。
一個聲音在說:“平果啊,你連一個普通人都打不過,如何在與鬼神的戰鬥中保全自己呢?”
這個聲音是,離默天!
我從夢中驚醒,猛地坐起身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宿舍的鐵牀上,整間宿舍只有我一個人。
身上的傷痛,全都不見了。
沒錯,剛剛離默天一定來過,只有離默天才有讓傷口癒合的能力。
我下牀走到窗邊,傑森帶着女隊員們,還在沙灘上進行格鬥訓練。
我偷偷溜出宿舍,摸着牆根兒,一路溜進了離默天的私人宿舍。
剛一進宿舍,就看到離默天坐在沙發上,懷中抱着個垃/圾桶,正在嘔吐。
看他很辛苦地吐了好幾口,都沒吐出任何東西來。當然沒東西可吐啦,他又不需要吃飯的!
什麼情況?
我心疼地跑上去替他拍背:“你怎麼了?是肚子着涼了嗎?怎麼會想吐?”
拍了好一會兒,離默天才止住嘔吐,虛弱地仰坐在沙發上。
我看到桌子上有個橘子,便立刻剝了橘皮,放在他的鼻子底下:“聞聞橘子的味道,會舒服一些。”
離默天側眼瞧着我,伸手在我頭髮上揉了揉,說了句:“老婆,辛苦你了。”
我沒有領會他的意思,心想,剝個橘子有啥好辛苦的?!
等離默天緩口氣,我纔開始跟他清算我跟他的賬。
“你幹嘛把我騙到這個鳥不拉屎的海島上來?我現在知道,你是爲了讓我變得更強。但是,你還記得我是個孕婦嗎?我肚子裡可是你的骨肉呀!你一點兒都不心疼?”
半個月積壓的委屈,一股腦兒涌了上來。我越說越難受,最後,就氣得掄起拳頭錘他。
離默天的大手,捉住我的手腕,手臂稍稍使力,便將我帶進了他的懷裡。
他抱着我,冰涼的皮膚印在我的皮膚上。
他說:“好了,別鬧小孩子脾氣啦。再過一週,等你通過了考覈,我就帶你回南城。”
我哭得眼淚鼻涕,抹了離默天一肩膀都是。
“怎麼考覈?”我問。
“傑森會告訴你。”
被離默天這樣抱着,他的大手,在我後背上緩緩地來回摩挲。男性特有的紋路,漸漸地,把我的身體撩撥地開始燥熱起來。
我想推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了。
他的脣忽然咬住了我的耳垂:“老婆,我好想你!”
磁性的聲音,透着一股急不可耐的情緒。
他的脣一路從耳垂吻過臉頰、脖頸,最後才很珍惜地覆上我的脣。
我的身體越來越軟,越來越熱,腦海中一片空白。
所有的不爽都拋諸腦後,我現在只想接納他,迴應他,瘋狂地吻他。
分離不過半月,可是,我卻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每一天,每一秒都想。
越氣他,便越想他。
這個男人,就是有這種讓女人着迷的魔力。
離默天將我推倒在沙發上,冰冷的嘴脣,吻過我的脖子,一路往下。
我的身體,輕輕顫抖。
突然,我聽到窗外有一聲響。
我立刻朝窗外看去,恰看到一個頭扎馬尾辮的背影一閃而過。
我一骨碌從沙發上爬起身來,跑到牀邊,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會是誰呢?
轉頭再看離默天,他又抱着垃/圾桶,開始狂嘔起來。
忽然覺得那個人打擾得真是及時呀!萬一,他在吻我的時候吐了……
我照顧了離默天小半天,纔回到宿舍。一回去,就聽她們在談明天要舉辦什麼單兵野外生存訓練的事情。
我拿着盆到水池洗漱,李青兒趕緊跟我說:“平果,明天的單兵訓練,你一定要小心呀。”
我“嗯”了一聲。
野外生存我懂,不就是貝爺那一套嘛。
我洗了把臉,問李青兒:“這座島上,最致命的是什麼呀?”
李青兒忽然把頭湊過來,小聲在我耳邊說道:“是人。”
忽然,我的臉盆被人“咣噹”一聲,打翻在地。
一大盆冷水,兜頭就澆了下來。
我立刻往後一步,纔看清,整我的不是別人,正是維多利亞三人組。
維多利亞邊慢條斯理地洗臉,邊假裝好心地跟我說:“9527,明天可一定要小心呀。千萬別被某條蛇給叼回去當午餐喲!”
水珠順着髮絲噼裡啪啦地往下滴,我今天才被這個維多利亞打了一頓,當然知道我倆的實力懸殊。
現在,她身旁還站着兩個打手。
我只能把滿腔的怒火暫時壓了下去,拿毛巾擦了擦頭髮:“謝謝你的提醒。”
我躺回牀上,從她的語氣中,我斷定,明天一定不會好過。
凌晨12點鐘,訓練營中響起了緊急拉練的哨聲。
我們被越野車拉着,扔到了海島的各個角落。
單兵野外生存,正式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