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被晃得七歪八倒,大嚷道。
“拜託,我是個孕婦,你們想害我也不用這種辦法吧?啊……”
小白臉又笑,轉動着方向盤。
“放心!從這裡開始,只要不解剖,你肚子裡的孩子就掉不出來!”
他的話禁不住就讓巧巧心驚了一下。
“什麼意思?”她下意識護住自己小腹。
那裡沉甸甸的,彷彿一個肉疙瘩。
小白臉沒有回頭,專心開車,卻嘴上說。
“什麼叫不死,不懂嗎?”
巧巧心房沒由來顫動一下。
“不死,是不是還可以說是不生?”
小白臉頓時笑得酣暢,開口道。
“你果然與衆不同,怪不得……”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文王轉頭冷冷看着他。
“你忘了現在是誰做主嗎?”
小白臉咬了咬牙,沒再開口。
巧巧正在疑惑間,車子突然一個急速墜落,失重的感覺卻並不明顯。
她很快轉頭,天殺的,讓她崩潰,車子竟然跌落入了水中。
四周都是散落的白色冰塊兒。
“啊……”她驚叫,不會死在這兒吧?
文王捂上耳朵,大喊。
“死不了!別喊了。”
巧巧安靜下來,四下看看。果然,車子密不透縫,進不來一滴水。
“是水陸兩用的車?”巧巧驚喜,卻換來開車的小白臉一陣譏笑。
“土老帽!”
車子在水中滑動着,朝着水域的最深處游去。很快駛入一條水中的冰道。
這讓巧巧突然就回憶起,風嚴曾經說過的,陸麒宣就是從水中把他們幾個的信物給找到的。
爲什麼會存在於水下,而水下又是一番什麼樣的光景?
她可是從來沒問過?而陸殭屍也從來沒提過……
心中猛然一疼,她竟然從沒有懷疑過,那個人難道也是有可能對自己藏私嗎?
“陸麒宣,他和你們什麼關係?”巧巧突然就冷冷問道。
小白臉沒吭聲,車廂裡靜悄悄的。
“他是你們的,王……?”巧巧問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是打顫的……
小白臉忍不住就心中腹誹起來。
您大小姐不會剛想到吧?真是活該被騙啊!
可是,他又怎麼可能體會到,陷入戀愛中的女人,往往會被事實矇蔽了眼睛。本來很是明顯的破綻都會不撞南牆心不明啊!
或者說,任何感情都是這樣,一旦感情用事,理性便會躲進了角落,望而興嘆着!
那二郎、馬拉飛、風宇……哪個不是這樣?
車廂裡的靜謐彷彿一種暗示,讓巧巧頭腦發昏,幾乎喘不上氣。
“不可能,不可能!”她低喃。
文王頓時笑了。
“當然不可能!他一個鬼,拿什麼做不死國的王?我不是說了嗎?我纔是!你若是再褻瀆我的威嚴,我就把你的孩子挖出來!”
巧巧驚恐看着他,感覺好陌生。
“他當然不會是,他沒有你這麼冷血!”巧巧咬牙切齒,捂着自己的肚子。不明白對權利的慾望怎麼會改變一個人至此?
車
子已經駛出了那條白色的冰道,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霞光萬丈的水下世界。
仿若人類的社會,高樓林立,亭臺樓閣……
只不過,統統浸泡在水中,而建築的材質也不是珊瑚就是貝殼……
但真的是豔麗繽紛,閃爍耀眼……
巧巧不知道這些光從何而來,但已經完全不能和冰層上的黑夜環境聯繫起來。
在面前的這片世界裡,蘊含着一種極致的美好,也蘊含了一種極致的陰沉……
穿梭在裡面的“人”個個和常人無異,看起來恬靜完美。只不過,卻缺少了一份生氣!
“這裡好像童話世界,你們是美人魚?”巧巧禁不住異想天開。
她禁不住就幻想着,一切僅僅是自己的猜測,她絕不會相信陸麒宣會背叛她,會騙她。她的第六感不是一項很準的嗎?
小白臉卻笑得狂放。
“你哪兒看出我們像魚了?”
巧巧不置可否。
“不是魚,你們生活在水裡?”
小白臉卻頗爲憂傷地說。
“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出生狀態!從一個形態到另外一種形態,趟的都是水路。”
“什麼意思?”巧巧不解。
“哼,你不是見過嗎?在二哥的地下宮殿裡面。”文王突然冷笑開口。
“宣王嗎?”巧巧疑惑看看斜前方的文王,腦海中突然就閃現出小茹侵泡過的那個“澡堂子”。
一股向上翻涌的嘔吐感突然就傳了過來。四下看看,又不知道該吐到什麼地方。
強壓下去後,她指着車窗外問。
“這些,不會是屍水吧?”
禁不住就心中崩潰,這得多少屍體才能化成河啊?
小白臉撇撇嘴。
“當然不是,那豈不是太噁心了?”
巧巧終於摘掉滿頭黑線,他也知道噁心嗎?
小白臉繼續開口解釋。
“這裡是冰河之下,自然不可能是屍水。”
巧巧頓時心驚,想到了一個地方。
“極地?”
小白臉笑了笑,開口。
“這裡是人類進不來的極點,最接近世界之外的地方!”
“南極還是北極?”巧巧問。
“你難道不知道嗎?”小白臉突然回頭,若有所思看着巧巧同樣蒼白的臉,眼中全是探尋。
巧巧一個心驚,脫口而出。
“南極?”是陸麒宣曾經被困的地方嗎?
甩了甩噴薄而出的痛苦感受,巧巧試着問道。
“你們的大本營不是在武縣嗎?怎麼跑到南極來了?”
小白臉和文王同時大笑出聲。滿滿都是對巧兒的嘲笑。
巧巧正要發飆,小白臉很快又說。
“經過了這麼多年,如果不死人還僅僅是發展了那麼點兒規模,你未免也太小看我們了。雖然曾經被七聖子逼得走投無路,可最終我們還是頑強生存了下來。在你們無法涉足的極端環境裡打出了一片天地。”
巧兒不知道該說什麼,總之,這些已經超出了所有人曾經的想象。
“我們何時逼迫過你們?更何況,我們之前見過嗎?”
兩個人都沒有回答她的話,因爲車子已經
駛入一個類似中央廣場的地方,在那裡停了下來。
面前是一個碩大的,說不清楚什麼材質的水晶宮殿,像極了月盤,卻比月盤更純淨。真可謂是美輪美奐,無與倫比……難道是五彩石?
小白臉笑着回頭看她,可巧巧已經無暇顧及心中疑惑究竟是什麼,更沒心情欣賞所謂的壯觀。因爲他們停在的廣場正中央,赫然聳立着一尊雕塑。
而那雕像,就如一隻無形的手,瞬間攝住了巧巧的心神。
“陸麒宣!”巧巧呆呆低喃,膛目結舌。
“那是我們的王……”小白臉幽幽開口。
巧巧的淚不受控制地滑落,她怎麼可能不明白,這樣受人尊崇的地位,這樣萬民敬仰的形象。
只一眼,她便明白,這不可能是文王,雖然有着一模一樣的外貌。
可那眼中的堅毅,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模仿和超越的……
“爲什麼?爲什麼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巧巧心中酸楚,說不清是心疼還是悲憤?
小白臉冷笑着看失魂落魄的巧巧,說道。
“現在,你明白他爲你放棄的是什麼了嗎?”
巧巧說不出話來,放棄了什麼?一個王國?一個時代?還是一個水底世界,或者說,一幫子死人?
看到巧巧不說話,小白臉憤憤開口。
“你以爲這就是全部了嗎?告訴你,這只不過是冰山一角……”
“阿秀,你暨越了……”文王突然用不同尋常的口氣,衝開車的小白臉喊道。
果然,小白臉悻悻然瞅了瞅巧兒,不再開口。
“說啊?怎麼不說了?”巧巧怒吼,難掩氣憤。
她其實根本聽不清楚小白臉究竟說了什麼,滿腦子只剩下一個聲音,那就是……陸麒宣欺騙了自己!
“那你們把我抓過來,究竟是要引回你們的王,還是殺死我肚子裡的孩子?”巧巧喉頭疼痛,說得很痛苦。
小白臉顯然沒想到巧巧此刻還能如此冷靜?禁不住就動了動心神。
“兩者都有!”
話音剛落,一旁的文王就瞪圓了雙目。
“什麼?你……?”說着,手指着小白臉,整個人都很顫抖。
“你們竟然還存了找回他的心思?我說呢?這次行動,你出乎意外地積極,還願意當我的跟班兒,原來竟然是要叛變?”
小白臉氣得一拍方向盤,說道。
“叛變?我忠於這阿拉王,已經成千上萬年了,何來的叛變?倒是你,你還有臉說?你看看你通身上下,哪一點像個王?哪一點能夠領導千萬萬民衆,從那裡走出來,迴歸正常的生活?我們指望你,還不如指望一隻豬!”
“豬?你竟然說我是豬?”文王氣得幾乎發瘋。
“我就說你的理解能力也絕對有問題。我說的是,不如一隻豬!就是說,你連‘不死豬’都比不上!”小白臉顯然是打算不氣死文王不罷休。
巧巧被他們吵得沒有了悲春傷秋的心情,有氣無力開口。
“我說,你們的爭吵真的很幼稚!文王他好歹是個王,你這個比喻也太……”
文王感激看了巧巧一眼,卻很快聽到小白臉笑道。
“他只不過一個備份,還不如豬來得獨立自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