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在宋老太爺的事情上瞞着巧巧,可那些他也是剛剛知道,頭緒自己都還沒理清楚。
如果武縣是宋朝皇室的後裔或者分支,他怎麼一點兒都沒聽說?
亦或者說,是自己過世之後的事情?
陸麒宣趁着所有人上車的空檔,把巧巧拉到一邊,一把抱住。
“不許想風宇說的話,他那是挑撥裡間。我,我雖然有些事情暫時瞞着你。可也是爲了保護你。更何況,他說的‘宋城’問題,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更不可能利用你做什麼。”
巧巧覺得陸麒宣整個人都是着急的,生怕自己一個多想,又將他徹底“屏蔽”掉。
她捏了捏陸麒宣的手,安慰道。
“我對歷史不在行,所以暫時還想不了那麼深。安心開車吧,先辦正事兒。”
巧巧不想浪費多餘的腦細胞去思考沒邊兒沒沿兒的事,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幫喬然完成心願。
車子再次上路,陸麒宣看着身邊風宇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怨憤。
不過,人家風宇可無所謂,只要小師妹ok,他就圓滿了。
很快,一行人已經下了高速,向武縣駛去。
小茹竟然這時突然活躍了起來。指着遠處的武縣標牌,興奮地大喊。
“喬然,快看,是我們上次照相的地方。”
當然,回答她的是一車的寂靜和各種怪異眼神。
小茹也不在意,拉了拉身旁的巧巧說道。
“巧巧姐,上次我們來,就是最先在這裡下車,然後拍了一張集體照。”說着,她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悲傷,“而且,那是我們社團最後一張集體照。”
巧巧拍了拍她的手,真心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特別是人現在還屍骨未存,就坐在她們倆中間。
正在巧巧覺得氣氛馬上要降到零度以下時,龍傑突然探出頭來。
額頭那隻陰眼頓時流光溢彩。
“小妹妹,你這畫上,畫得究竟是什麼啊?”
他指着小茹懷裡用黑布罩着的畫架子問道。
小茹看了龍傑一眼,然後緊了緊懷裡的畫,眼淚默默的滾落下來。
“哎呀,我最怕女孩子哭了,快止住吧。我就是好奇畫了什麼,沒別的意思。”
巧巧白了龍傑一眼,明明知道里面是個鬼,還問什麼問?畫的什麼有關係嗎?這不是閒的過頭了嗎?
龍傑看到越哭越兇的小茹,也是急了。
“快別哭了,不用擔心,你們愛的那麼深,乾爹肯定會秉公判斷,讓他投胎離你近點兒的。”
巧巧白了龍傑一眼,心想到,這閻王還有這樣的規矩嗎?
小茹聽到這個,哭得更大聲了。
“投胎又怎樣?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小茹抽泣的聲音讓巧巧一陣難受,以後,她和陸麒宣會不會也要經歷這些呢?
龍傑連忙勸慰。
“怎麼可能,他可以投胎做你兒子啊!你們的關係可就一輩子都分不開啦……”
龍傑說得很輕鬆,可是嚇壞了旁邊的蘇大。
“少主,你這不是泄漏天機嗎?會受罰的。”
龍傑嗤笑了一下蘇大,開
口道。
“罰又不罰你,怕什麼?”
然後又看看一臉無奈的巧巧,笑了笑。
“巧巧,如果你敢移情別戀,我就自殺,然後投胎到你肚子裡,磨害你一輩子!”
巧巧滿頭黑線,這個龍傑,還真是什麼都敢說。
不過龍傑的話,卻成功讓小茹止住了哭聲,看着龍傑,認真問道。
“那如果我爲他殉情了呢?我們會不會一起投胎,然後還做情侶?”
龍傑目瞪口呆看着面前較真兒的姑娘,一時間都無語了。他不過隨口一說罷了。
巧巧急了,這小茹丫頭不會已經打定主意,事情結束就隨喬然而去吧?她響起臨走小茹說的道別,確實像是一種決絕的表達。
龍傑皺了皺眉,一臉嚴肅。
“如果你殉情,閻王會懲罰你對生命的不尊重,罰你們永世不得相見的……”
小茹愣了,真的會這樣嗎?
自己可沒有想到這一層。看來殉情的事情還得再考慮考慮。
畢竟,永世不見,這個懲罰蠻重的。她寧願和喬然在今生變相相聚,也不願和他生生世世永相隔。
巧巧衝龍傑笑了笑,小子還挺有辦法的,確實有做陰差的天賦。
車子在武縣的街道七拐八拐,終於停在一片少數民族居住區。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他們發現從這裡走出來的女人,個個都用頭巾蒙面,只露兩隻眼睛。
“這武縣竟然還有伊斯蘭教的信徒嗎?”巧巧吃驚地問道。
“當然啊。那個壁畫就在他們的禮拜堂裡面。你不知道嗎?”
小茹奇怪地看着巧巧說道。
巧巧搖搖頭,她只知道有壁畫,根本沒機會深究是什麼壁畫。
這時,小茹突然把畫露出了一角,畫得竟然就是一座伊斯蘭風格的尖塔。
黑色的圈頂拱門,彷彿深不見底。
“就是這樣的建築。”小茹說道。“他說裡面是另外一番天地。”
“這是誰畫的?”巧巧驚訝地問。
她當然知道住在裡面的他,肯定就是喬然。
只是,如此成熟畫風的油畫,沒有點兒功底,好像不行吧。
“喬然的父親!”說完,小茹再次將畫包好,下了車。
陸麒宣已經去敲門了。大門上面寫着蛇一般拐彎的文字,巧巧完全看不懂。
出來開門的果然是一箇中年男子,胡茬很長,一看就是憔悴不堪。
“你找誰?”他紅着眼睛問道。
“是受喬然所託。”陸麒宣開門見山地說,“您就是喬海山先生吧?”
喬爸爸一聽到喬然的名字,立刻就紅了眼眶。
朝我們這羣人看了看,突然就發現了小茹。似乎是有些激動。
“小茹?你怎麼又來了?你不是答應了再也不回來嗎?真主會怪罪你的。”
小茹上前了一步,騰出一隻手,拉住了喬爸爸,哽咽着說道。
“喬叔叔,我帶喬然過來看你,他想要救你。”
聽到這個話,喬海山眼神閃爍了好幾下,急切地將所有人往外推。
“不需要,你們也看
到了,我好得很。快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特別是小茹。”
說完喬海山就想要關上門,卻被陸麒宣擋住了。
“你兒子現在就住在那所尖塔裡。”說着,陸麒宣指了指小茹懷裡的畫,“不過,現在是白天,他不能出來。你確定不讓我們進去坐坐嗎?”
喬海山盯着小茹懷中的黑色畫架,愣了一會兒,才走出院門左右查看了一下,確認沒有其他人後,便讓幾人走了進來。
巧巧訝然,這個喬爸爸還真是思維奇怪,一般人聽到這種鬼神之說,都會嗤之以鼻或者敬而遠之。
可這個喬爸看起來竟然是篤定無比,沒多費口舌便相信了?
大門裡面沒什麼特別的,院子裡雜草叢生,很久沒有打理了。屋子黑漆漆的,所有窗戶都釘着。巧巧覺得自己一點兒都不喜歡這個地方。
喬海山把人都讓進屋裡之後,便去燒水了。
“抱歉啊,我剛搬來不久,這房子閒置太久了,所以很髒亂。”
誰都沒有接話。
巧巧來之前就從喬然那裡聽說了,他父親特意爲了這個伊斯蘭風格的壁畫,一個人搬到了武縣居住。
只是沒想到,爲了距離存放壁畫的古蘭寺近一些,竟租了個這麼破敗的院子。看起來挺慎人的。
“喬先生不必客氣,我們也是受喬然所託,勸喬先生和我們一起離開的。”
蘇大突然開口,“而且,他爲了你,遲遲不肯前去地府輪迴,時間久了,可就真成了孤魂野鬼,只能到處晃盪了。”
蘇海山擡頭看看這個黑衣男子,對他的話,不以爲意。
貌似對兒子能不能輪迴,並沒有太大感覺。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說的話如此奇怪?”
“嘿,你別管我們是什麼人,就說跟不跟我們回去吧?”二郎也是急了,幾個人舟車勞頓、沒人接待不說,還得受這個怪大叔的嫌棄。真是窩火。
“我當然不回去,死都不會回去。”
巧巧打量這位父親,滿臉的倔強,怪不得連喬然自己都拿他沒有辦法?
陸麒宣不理他,徑直走向了裡間。
喬海山放下手裡的水壺,就要去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房間裡的情況一覽無餘,擺滿了畫架子,不多不少正好七個。
上面畫的,清一色都是尖塔拱門……
黑漆漆的門都那麼幽深無比。讓巧巧打了個激靈。
這個喬爸爸,是養鬼的節奏嗎?
“喬大叔,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巧巧說話都有點兒結巴。
試想想,滿屋子的鬼,都住在畫上的房子裡,一到晚上就出來滿屋子亂竄。
先不說巧巧這種天生免疫的,任何一個正常人都睡不着吧?
“不管你們是什麼人,都少摻合我的事。快走吧。”說話間,他已經關上了裡間的門。
神色陰鶩地看着巧巧他們,有種要逐人出戶的意思。
小茹突然跳了出來,大聲喊叫着。
“喬叔叔,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難道不爲喬然想想嗎?他爲了你至今都過着東躲西藏的生活?”說着,眼淚又嘀嗒下來。
(本章完)